可,縱使戚玨或者沈家膽大包天找了善於模仿別人筆跡的人造了這份假的聖旨,可是上頭的玉璽可不是假的。究竟對方是什麽人?不僅能模仿了自己的筆跡,還能偷拿玉璽?


    羅皇後驚了一聲冷汗。


    「母後!母後!」戚雅定一路小跑衝進來,她看了一眼跪了第一的宮女太監,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聖旨。然後走到羅皇後身邊說:「母後,兒臣今兒個想出宮去一趟。」


    「閑著沒事往宮外轉悠什麽!」羅皇後心裏煩躁得很,隨意應了句。


    戚雅定望著羅皇後,笑著說:「小皇侄終於娶了媳婦兒,我這個當姑姑的當然要去慶賀一番。昨兒沉蕭府賓客眾多,母後你又不許我去湊熱鬧。那兒臣隻有今天去嘍。」


    羅皇後一點點抬起頭看向戚雅定,戚雅定甜甜地笑開,別有意味地迎上羅皇後的目光。


    「你!」羅皇後指著戚雅定的手都在發顫。


    「母後你這是怎麽了!」戚雅定上前抓住羅皇後的手,就順坐在她身側。她笑嘻嘻地說:「母後不是時常教兒臣發脾氣會長皺紋嗎?」


    羅皇後看著戚雅定堆滿笑容的臉龐一陣無奈。她怎麽就忘了,這世上能將她的筆跡模仿的真假難辨的就是自己這個寶貝女兒!而如果是戚雅定偷偷用了玉璽,那就說得通了……


    「把這份聖旨悄悄送迴沈家。」羅皇後收起驚怒,臉色逐漸變迴平靜。


    「是!」暗衛應下,拿了聖旨,悄無聲息地退下。


    羅皇後擺了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棲鳳宮裏隻剩下羅皇後和戚雅定。


    羅皇後推開戚雅定,瞪著她,問:「說實話,是不是你做的!」


    戚雅定迎上羅皇後的目光,大膽承認:「是,是兒臣做的。」


    「你!」羅皇後沒有想到戚雅定居然一口應下,她不可思議地望著戚雅定,說:「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件事是欺君的死罪!是要誅九族的!」


    戚雅定縮了縮脖子,小聲說:「反正,也沒人敢誅兒臣的九族……」


    羅皇後重重歎息了一聲,問:「你究竟是為了什麽要這麽做?是那個小皇侄叫你這麽做的?這孩子簡直居心叵測!」


    「母後您就別問為什麽了,這事情的確是兒臣做下的。母後盡管責罰。」戚雅定說。


    「皇上駕到——」


    羅皇後剛想狠狠訓斥一頓戚雅定,就聽見宦官尖細的嗓音響起。羅皇後急忙把戚雅定拉起來,貼著她的耳邊,說:「把你的嘴巴閉上,什麽都不許亂說!」


    「聽母後的!」戚雅定甜甜笑開,她就知道她的母後最疼她的,無論她犯了多大的錯事兒,母後都不會責罰她的!


    「拉著雅定說什麽悄悄話呢。」大戚王朝的皇帝走進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慍色,這種慍色在看見戚雅定的時候微緩。


    「父皇!」戚雅定纏上戚王的胳膊,撒嬌說:「雅定剛剛跟母後告狀呢!父皇最近都不疼兒臣了,也不去看我了!」


    「你這丫頭!」戚王笑道:「到外頭玩兒去吧,父皇和你母後說些事兒。」


    「兒臣告退!」戚雅定行了禮,對著羅皇後眨眨眼,小碎步出了棲鳳宮,直接往宮外走。


    羅皇後扶了皇帝坐下,言語溫柔地問:「陛下這是怎麽了,是哪個不開眼的惹您不快了。」


    「哼。」皇帝冷哼一聲,「今兒個早朝,有六位大臣告假。你知道為什麽嗎?居然是昨日在沉蕭府醉酒,至今沒醒酒!」


    聽到「沉蕭府」三個字,羅皇後就想起了那兩道偽造的聖旨。她臉上掛著的笑容就僵了僵。


    羅皇後忙說:「戚玨那孩子也真是的,竟敢給朝廷命官灌酒,就算是婚宴又如何,不曉得他們今兒個一早是要早朝的嗎?不加以勸阻,也不知道是何居心!陛下,您可得好好治他個罪!」


    皇帝歎了口氣,說:「這孩子平時不聲不響的,這次大婚到像是做給別人看的。你是不知道他婚宴都請了什麽人。名門世家、朝廷命官、江湖流派、隱居學者,甚至還有邊境駐守的幾位將軍的家眷。也不知道跟誰示威呢!」


    「這……」羅皇後有些驚訝,她疑惑地說:「蕭家不是商賈之家嗎?怎麽會牽扯到這麽多勢力?」


    話一出口,羅皇後驚覺自己竟用了「勢力」這樣嚴重的詞。


    皇帝憂心忡忡,道:「老四也是個不省心啊,怎麽就和戚玨這孩子生疏到這種地步。若是能拉攏蕭家的勢力該多好。那孩子大婚的時候,居然連請柬都沒有給老四,不過以老四的脾氣,就算戚玨那孩子親自去請,他也不會去。」


    皇帝又歎息了一聲:「可惜了。」


    「陛下,依臣妾看,是您多慮了。那蕭家畢竟就是最不入流的商戶,上不得台麵的。縱使再多的人、再多的勢力去參加他的喜宴也不代表什麽。就是個……小商人嘛。」


    「婦人之見!」皇帝極為不讚同。


    他說:「農民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舒坦,還是富商的日子舒坦?建城搭橋的工匠過得舒坦,還是富商過得舒坦?兩袖清風粗茶淡飯的教書先生舒坦,還是富商的日子舒坦?」


    「這……」羅皇後答不上來,她從來沒考慮過這些問題。


    皇帝笑了他說:「人啊,總是虛偽的。站在最頂端的皇室將人分個三五九等,說商人是最下等的賤民,那麽商人就是嘴下等的賤民。自然有自視高風亮節的人就算餓死也不肯低下頭做個被人視為最下等的商人。」


    「名門世家總是嫌棄銅臭味兒,可是哪一家又離得開錢?家,離不了錢。國,更離不開錢啊。」皇帝目光漸沉,他忽然轉了話頭,說:「那肅北臨近的可是烏和、炎雄啊……」


    羅皇後笑著說:「那等小國何足憂慮,不堪咱們大戚一城之力。陛下,您就別憂心了。戚玨那孩子縱使勢力大了點,可畢竟有著咱們皇室的血脈呀!」


    「也是。」皇帝點了點頭,問:「誒?你給他指了誰家的女兒來著?」


    羅皇後愣了一下,說:「是沈家長子的嫡女,也是戚玨那孩子的舊識。戚玨對這婚事滿意著呢。」


    羅皇後心裏略略放心,幸好皇帝貴人事忙,之前並沒有關注過她到底指了哪位沈姑娘。


    「舊識?難道是那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他的學生?」皇帝問。


    羅皇後十分驚訝皇帝居然知道沈卻,她忙說:「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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