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弱女子,這麽遠從京師來,也是難為她了。”薛勇感慨的說道,眼中透著憐惜,話是對著寧廣說的,可目光一直都在‘寧雲’身上,‘寧雲’害羞的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


    “可不是,多虧了她,不然這次我家就遭了!”寧廣脫口而出,說完臉上快速的閃過幾分懊惱之色,似乎是在怨自己口快。


    薛勇不動聲色的看了,哈哈一笑,裝作沒有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你家能有什麽事情,不過就是遇見了幾個山匪,咱們何時怕過這些宵小?”


    見他不提自己話中破綻,寧廣放心不少,開始拉著薛勇東拉西扯的,‘寧雲’麵露倦色之後,兩人就告辭離開了。


    趁著寧廣在營中值守,薛勇第二日就親自送了鳳凰果來。


    府裏的主子,除了臥床的小姐,其他人都在軍營,主管和他也熟悉,稟了一聲後快步迴來,說是小姐請見,薛勇就順利地見到了‘寧雲’。


    依舊是一副體虛無力的樣子,嬌嬌弱弱的被侍女扶到會客的花廳內,薛勇為表尊重,專門在理她稍遠的位置坐了,親自奉上了帶來的鳳凰果,介紹道,“這是我家的鳳凰果,有十年了,功效比廣兄弟找的五年的要好些。


    小姐先用著,我再為小姐找些年份大的,這些東西,我們南域關的人都有備著,開口要就是了。


    寧帥不願開口是怕被人說自己仗勢欺人,我又沒這個顧忌,親朋好友們家裏都有儲備,不是什麽罕見的物件。”


    寧雲扮成侍女藍玉,上前接過盒子,打開來放在‘小姐’麵前,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鳳凰果。


    因著兩地氣候不同,病症也多不相同,這在雲京不是常見的藥材,南蠻人用的較多,天順的大夫很少開這種藥,見的也少。


    之前寧廣就和寧雲說過,鳳凰果是年代越久就越紅,五年的是差不多是鮮紅的,十年就是朱紅,據說有些二三十年的,都會是黑紅的了,家中確實有幾個是二十年的鳳凰果,但都是放著留待以後急用的,尋常是用的五年左右的。


    她見過家中五年的鳳凰果,顏色鮮紅,像是一個紅珊瑚丸子,和羅漢果差不多大小的。


    眼前的這個已經是深紅色,明顯比五年的品質要好,薛勇倒也真舍得。


    “多謝薛校尉。”小初扮成的寧雲聲音柔柔弱弱的,居然還帶了幾分寧雲本人的神韻在內,叫人無法分辨!


    薛勇能單獨見‘寧雲’,已經是很難得的機會,自然要百般表現,看見小初這樣,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嘴上卻很謙虛,“隻是見不得小姐受苦,這也不是十分名貴的藥物,隻是較難遇見,碰巧家裏有,就拿來給小姐用了。”


    低咳了幾聲之後,懶懶的倚在椅背上,厚厚的軟墊更顯得‘她’弱不禁風,‘寧雲’看著薛勇,滿臉的感激之色,不住的道謝之後,又忍不住埋怨自己,“我這身子,是在是太不中用,父親都這樣了,還要擔心我。”


    這次沒了寧廣在,寧雲看著又十分的不諳世事、沒有心機的模樣,薛勇終於可以擺出一副非常為寧家打算的態度,很擔憂的問道,“寧帥怎麽了?我近日看他總是覺得他神情疲憊,人也消瘦了不少,可是京城裏有什麽棘手的事情嗎?”


    被他問起,‘寧雲’才察覺到自己的失言,懊惱的用帕子掩了嘴,不想再說話。


    見‘她’這幅樣子,薛勇怎麽可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當即就放下手中的茶杯,靠在寧雲那側的椅子扶手上,柔聲說道,“二小姐不必瞞我,寧薛兩家是世交,我和廣兄更是親如兄弟,寧帥也是我的長輩,自小看著我長大的,我沒了父親,寧帥在我心中,就像是父親一樣,我關心他,是理所應當的,這是從私人角度說。


    於公,他南域關的主事人,他若有什麽閃失,南域關就會不安穩。”


    可‘寧雲’隻是搖頭不肯再說話,他多問了一句,她就淚如雨下哭的幾乎要昏死過去。


    不得不說,小初這一招用的實在是好,才見麵的男人,怎麽可能一開始就說了寧家的絕密?


    看著她哭了,薛勇的眼中閃過幾分憐惜,見‘藍玉’上前,試圖扶起小姐離開的時候,薛勇的神情明顯的變了。


    寧雲是大家閨秀,這種單獨相處的情況不會再有很多次。


    這次他能借著送鳳凰果的機會前來,已經是非常幸運了,可總不能****都來送鳳凰果,次數多了,寧家一定會警覺的。


    他不能每次見麵都這樣追問,這次若是問不出來,以後就很難了。


    於是,他很不客氣的揮退了‘藍玉’,“你先讓開,我要和小姐說說話。”


    他是南域關的校尉,冷下臉來的時候,小丫頭怎麽可能有膽子對著幹?


    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寧雲本人按照計劃閃到了裏屋,讓小初來應對他。


    看著侍女退下,薛勇的眼中閃過幾分得意。


    寧雲本來就是一個深閨小姐,要說刺繡彈琴她在行,可哪有什麽應對人的經驗?保準幾句話就哄得她全說了出來。


    但薛勇不知道的是,這個房間是有暗門的!


    寧雲本尊走進了裏間,是專門給丫頭們準備茶水糕點的地方。


    一按牆上掛著的畫軸的一個掛鉤,一道門就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寧雲走進門裏,這個小房間擺設極其簡單,就兩個竹椅,她坐在正中間的一個椅子上,正麵前的牆上有個洞,透出幾分光亮來。


    將眼睛湊了上去,這個洞口的位置極好,能看清花廳內的一舉一動。


    沒了侍女在旁盯著,薛勇就大膽走到‘寧雲’下首的椅子前坐了,見他靠近‘寧雲’害怕的往後縮了縮,可惜太師椅本來就不大,還有軟墊擋著,躲也躲不到那裏去。


    “小姐還請不要擔心,我不是惡人,我也是南域關長大的,寧家是南域關的支柱,我是不想寧家有什麽差池,這才擔心寧帥的身體。


    我薛家也是世代忠良,我的父親還為了寧帥戰死沙場,絕不是那別有用心的小人。


    我還是大帥義子,絕不會對寧家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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