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與瑟文來到廳中,瑟文眼裏一亮跳到了蕭執與宋璃跟前,“大人!老大!”宋璃拍了拍他的腦袋,“毒可解了?”這是宋璃最關心的事。


    “自然是解了啊!嘿嘿,原來我還有大哥呢!”瑟文看起來很開心,宋璃原本以為他會無法接受曾經拋棄自己的家人。


    蕭執顯然也是這樣擔憂瑟文,“與家人相處的如何?”瑟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原來當初也不是阿爹棄了我,我是被拐走賣了的。他們也曾尋過我很多年。”


    對於這樣的答案宋璃與蕭執心中其實並不相信,但二人都默契的沒有揭穿,他們都希望瑟文能開開心心的。“除了不能暴露身份,以後你若想去看看他們,便去就是了。”宋璃也笑起來。


    瑟文點著頭,扶了扶自己的麵具。江離在一旁出聲,“你們突然過來,是因為吳悠出了事?”宋璃與蕭執對視一眼,“是,我們現在便迴府衙去。”蕭執做了請的手勢,江離也不耽擱,拉緊了藥箱的背帶便轉身出了前廳。


    宋璃朝郎廷微微頷首,“郎大人,我們先告辭了。”“大人慢行。”


    四人匆匆趕迴府衙牢房,溫瑤正看著有些神誌不清的吳悠發愁,見到幾人迴來才鬆了一口氣,“離兒,瑟文,快看看他是怎麽迴事。”


    江離點點頭,放下藥箱與瑟文一同上前檢查吳悠身體狀況。約摸一炷香後,“他這裏應是受了什麽刺激,因此導致了他神智不明。”江離道。


    瑟文讚同的點了點頭,並指了指吳悠的頭上,“看,這裏還有針孔呢!看樣子是刺了穴位了。”江離看向瑟文,她沒料到瑟文竟然如此細心,“瑟文真是厲害,這發間的針眼也叫你發現了。”


    “嗐,案子查的多了,自然是懂的。”瑟文又抬起吳悠的手掌,“這還有擦傷,隻怕是被偷襲,失去行動力摔倒時蹭著了。”


    “嘶......這若是腦子傷了,可不好治.....”江離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仿佛當真在為這件事苦惱。溫瑤擰著眉看向宋璃,宋璃也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不論什麽方法,這人我們必須得審。瑟文。”蕭執朝瑟文點了點頭。瑟文領會其意,從懷裏掏出了自己的針袋,江離見狀往一旁退了退讓出位置。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瑟文施針,眉頭始終微微蹙著。許久過後,瑟文收了針,舒了口氣。“唿......我也不敢說能不能完全清醒....”


    江離的心微微提了起來,瑟文比她想象的更加厲害。


    牢房中幾人靜靜等待吳悠的動靜,又過了一炷香,吳悠終於眼神清明了起來。他看著眼前帶著麵具的四人與一旁樣貌陌生的女子一時呆愣,“.......怎麽會....”


    江離見吳悠看見自己時全然不識的樣子終於鬆了眉頭,唇角微微勾起。“你可知道你是誰?”江離開始檢查他的神智。


    吳悠看也不看江離,隻盯著身有麒麟印的蕭執與江離嗤笑起來,“想不到我還沒動手,居然就被你們擒住了。”


    幾人麵麵相覷,心中明確吳悠似乎是喪失了一段記憶。吳悠動了動,發現四肢皆被鐵鏈鎖住,眼神陰鷙的看向宋璃。“昭華帝姬.....宋璃,你可還記得你那吊死在在天守閣的父君。”


    時至今日,宋璃對這些事情早就麻木,她不為所動,聲音沉穩而冷漠,“廢話便不要說了,想必吳管事也知道我們想問的問題,您是想直接說呢,還是想先嚐嚐我應天昉的手段?”


    吳悠看著宋璃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宋璃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隨後上前卸了他的下巴。“以防你咬舌自盡,既然現下不說,那便不說。”


    宋璃朝溫瑤點了點頭,“勞煩阿姊了。”待溫瑤應了聲,她又朝蕭執與江離道,“我們走吧。”


    三人離開牢房,一直沉默不語的江離終於開了口,“應天昉的刑罰有何不同之處嗎?”宋璃一邊走一邊迴答,“自然是不一樣的,能進應天昉的犯人可不是見見血便會輕易就範的。”


    蕭執也是入了應天昉之後才知道原來審訊的手段也不見得非得見血,甚至說,應天昉最不喜歡用的便是見血的法子。


    “好了,既然他已經醒了,阿離你便迴郎府去吧。我將衛珩調迴來了,未免有疏漏,這些日子讓他守著你。”宋璃看著江離道,“你若有需要出門采辦的,切不可獨行。”


    江離這才想起來,是了,聽說衛珩因違背命令受了罰。“好,我知曉了。”江離朝蕭執與宋璃輕輕頷首,隨後離開了府衙,行至大門外,衛珩已經等在一旁。


    “江二娘子請。”衛珩請江離上馬車,江離瞧著衛珩的麵具抿了抿唇,“真受罰了?”她鑽進馬車。


    “還請江娘子往後憐惜著些。”衛珩輕笑著駕著馬車動起來。江離撩開車簾,“應天昉是怎麽罰人的?”衛珩見她不肯罷休,隻得誠實作答,“二十鞭。”


    “嘶.......”江離想想都覺得疼,她擰著眉抖了一抖,竟罕見的生出了一絲愧疚之感。她放下簾子,不再作聲。


    迴到郎府,江離照例去給郎廷施針,結束後便返迴了先前住的院子。進入房中,她朝衛珩招了招手,“過來。”衛珩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跟了進去。


    “將衣服脫了吧。”她從藥架上取了些東西搗鼓起來。衛珩愣了愣,沒有動作,“不妥。”


    江離看向他,衛珩輕咳了一聲,“孤男寡女,有損娘子清譽。”


    “我是大夫,你是傷患,況且這青天白日,還開著門,損什麽清譽?”江離不明白,“我練就今日這般醫術,你該不會以為我一個外男也沒見過摸過吧?”


    衛珩一噎,江離無奈的歎了口氣,“總歸......是我害的。算我欠你的。”再推脫下去便是真的不妥了,衛珩紅著臉背過身解開了衣衫,隨後按照江離的指示趴在了小榻上。


    衛珩背上的傷看起來有些嚇人,但一看也知是處理過的。“嗯......處理的還行,不過我的藥自然更好些。”她解開棉布,挑著藥膏仔細塗抹。


    衛珩第一次與姑娘家靠的這麽近,身體緊繃如弦,但聲音仍是帶著淡笑,“自是不如江神醫。”江離察覺到他的緊張,見他耳朵都紅了不自覺笑了起來,“你沒定親嗎?而且不是都傳世家子弟家裏都有開蒙的婢子。”


    “衛家自然沒有這般規矩。”衛珩臉埋在枕頭裏,聽起來甕聲甕氣的,他是真沒想到這江離什麽話都敢說。江離手上的動作頓了片刻才重新繼續,“也是。師父們才不會做那種事。”


    “江離。”衛珩的聲音突然正經起來,“父親究竟為何不肯承認你?”江離動作迅速的上完藥站起了身,衛珩起身對上她的眼睛,那雙明眸中隻看得見淡漠。


    “衛珩啊衛珩......你說醫者,究竟最重要的是什麽呢?”


    衛珩答道,“醫者仁心。”


    江離笑起來,“是了。仁心,便是我沒有的東西。”


    另一頭,昌南縣府衙的牢房裏,瑟文嘖嘖稱奇,他湊近溫瑤道,“阿瑤姐姐,你說吳悠這是江離的手筆,若當真如此,我算是知道她師父為何不肯認可她了。”


    溫瑤看向瑟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學醫的人嘛大多都是做大夫的,像我這樣的都是特意。尋常的醫者在治病時不僅需要考慮如何治療病患,也需考慮治療後病患的生活如何繼續。你看她為郎大人製定的治療法子.....顯然她隻是想試試那法子是否有效。”


    瑟文歎了歎,“再說這吳悠......尋常醫者,哪下得去手將人神智摧殘。早前在盜月教時我便覺得她挺特別,如今想來.....她似乎隻是對醫術感興趣,而不是對救人感興趣。”


    “你的意思是......她沒有推己及人的仁心?”溫瑤問道。


    瑟文點點頭,“有點兒這麽個意思。治療的法子若是過於激進,哪怕病好了,病患之後的生活卻大受影響,那算怎麽迴事嘛。”


    溫瑤閉著眼睛歎了口氣,所以她對吳悠下手究竟是什麽原因呢......溫瑤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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