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事不多時便在昌南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昌南的縣官得知後嚇了一大跳,這晉王出了大事,消息都還沒到昌南,應天府的執事就先到了,難不成晉王的案子還扯上了昌南的什麽人?


    縣官午後便在應天昉下榻的官驛求見了應天昉,陸柒帶著麵具見了他一麵,縣官不敢管應天昉的事,隻得旁敲側擊他們來這裏的原因,陸柒搬出了宋璃交代的借口便不再多言。


    縣官等人走後陸柒笑了笑,“你說這昌南的縣令怕成那樣有幾分是真?”衛珩想了想,“暫且不好說,大人讓我們大張旗鼓的入城應當便是想試試這昌南縣的水有多深。


    兩位指揮使大人的行蹤外人雖不知曉,但溫大人要迴家成親的事卻不是秘密,如今溫大人失蹤,線索又斷在了昌南,這地方若無半點貓膩卻倒奇怪了。”


    陸柒攬著衛珩的肩頭揶揄,“不愧是探花郎啊!”衛珩反手也搭上他的肩,“陸柒大哥教的好。”陸柒笑出聲,他收了手緊了緊麵具,“來都來了,咱們去禦窯廠轉轉吧。不是還有一位等著上位的林大人麽。”


    冬日裏天色黑的早,待晚飯時陸柒迴到客棧天都已經黑透了,這時候宋璃與蕭執正在研究晚上的行動。


    “迴來了?衛珩呢?”蕭執看了眼陸柒身後,陸柒摘了麵具行禮過後才答道,“屬下留了他在禦窯廠詢查。”蕭執收迴視線,“他這陣子表現如何?”


    陸柒答道,“衛珩心思深沉且機敏,自他入應天昉後從未犯過任何錯,學東西也很快,他從不過問他職責之外的任何事,若從表麵來看,實在正常不過。”


    宋璃挑眉,“那若不從表麵來看呢?”陸柒繼續迴答,“衛珩入職應天昉半年,這期間從未與衛家有過任何形式的往來。這一點實在可疑。


    此次離京屬下曾與他說我們會在江中與離洲待到年假之前,因而問起他年假可會迴隴川,而他的迴答是否定的。”


    “我記得卷宗裏記載他與他父親母親感情極好。”蕭執也意識到有些奇怪。“正是,衛珩的雙親伉儷情深,對他也關愛有加,且衛珩不是獨子,承襲家業的擔子並不在他身上。”


    宋璃嗤笑了一聲,“這倒是有些意思了......且先繼續盯著他吧,衛家與右相暫時不急。”“是,大人。”


    “昌南的縣令如何?”宋璃又再問道。


    “午後求見時一副戰戰兢兢唯唯諾諾的樣子,他應當也已經聽說了陸南峰的案子,因而曾幾番試探屬下來昌南的因由。”


    “依你來看他可是裝的?”


    陸柒想了想,“南昌情況複雜,禦窯廠直屬皇室,督府算得是位高權重。且整個昌南依靠的主要生計便是製瓷,雖禦窯廠隻管著官窯,但禦窯廠幾乎算是握著整個昌南的匠人......依屬下來看,應當不是裝的。”


    蕭執往椅背上靠了靠,“不是縣令,那就是督察林大人了......”宋璃相信陸柒的判斷,“去查查這個林大人的卷宗。”陸柒領命,“是,大人。屬下告退。”


    蕭執越琢磨越覺得奇怪,“聽昌南百姓的議論,這個林督查與郎督府似乎有齟齬,若是如此,他怎麽會與溫瑤他們的事有關呢?督造的事在他手上,不論他是誰的人,他都沒有理由要為郎廷治病。”


    宋璃也思考著這個問題,“那便隻有兩種可能,要麽,督府府上的神醫不是江離。要麽.........” “........禦窯廠要出大事,他掌事後發現了端倪!”蕭執眼神亮了亮。


    宋璃與蕭執對視了一眼,“看來這昌南還真是水不淺啊.....”


    夜色漸深,宋璃與蕭執換好夜行衣悄悄潛入了郎廷的府邸。來之前兩人已經細細研究過府邸的地形圖,他們先是在府中的前院轉了轉,此時守夜的仆人正打著嗬欠聊天。


    “今日應天昉的人入城了,你們夜裏可打起精神來。”一個打扮的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朝巡邏的護院們開口道,護院們應了聲便繼續朝著中庭去了。蕭執待人走了便朝宋璃打了個手勢。


    宋璃點點頭,隨後跟著他踏著屋頂躬身離開。二人跟著之前的中年男子進了一處院子,這是郎廷的內院。


    “大人,該喝藥了。”中年男子敲了敲門。半晌後房中傳來動靜,“進來吧。”中年男子端著藥湯入了房間。


    郎廷穿著厚厚的裘衣,屋裏的炭火也燒的很旺。他接過碗遲疑了一瞬,“你說.....這病真的有的治嗎?”


    管家躬身勸道,“大人放寬心,您瞧您這迴入冬不是比去年好了許多嗎?那位送來的神醫定是能治好您的。”


    郎廷笑起來,“治好了也得死。有什麽可治的。”管家在一旁默了默,“大人莫說喪氣話,您也不是一個人,總得替家人想一想。”


    郎廷僵了僵,隨後將碗裏的湯藥喝了個幹淨。


    “那事要成,離不得吟風山莊相助。隻是我沒想到她們來的這樣快......”郎廷將碗遞出去,“對了,我聽說應天昉的人也來了。”


    管家點了點頭,“禦窯廠送了消息來,說是已經去例行查驗了。”郎廷攏了攏外袍,“聽說晉王出事了?那個宋璃倒是有些本事。”


    管家在郎廷身邊落座,他將手攏在炭爐邊,“宋家的人能有幾個省油的燈。”郎廷歎了歎,“若是她早些出生說不準我也不是現在這般。”


    管家嗤笑了一聲,“大人還是過好當下才是。明日吟風山莊的人來拜見,他們遞的由頭是看病,倒是謹慎。不過聽聞來的是兄妹倆,這二人能做得了主嗎?”


    郎廷搖搖頭,“自然是不能的,不過是來傳話罷了。咱們出不了昌南,人家家主若是來昌南.....應天昉可不是吃素的。”


    管家頷首表示讚同,“倒也是這麽個理。”郎廷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你去看看那位神醫吧,明日還需她配合一二。”


    管家點了點頭站起身,“大人早些歇息。”


    管家離開了郎廷的臥房,蕭執與宋璃也輕輕合上了瓦片。兩人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見了驚訝,但交換過眼神後,便繼續悄悄跟上管家。


    管家一路來到了另一座院子,這院子離郎廷的院子不遠,中間隻隔著一口池塘。院子比主院小上許多,但守衛卻比郎廷的主院多了不少。


    蕭執與宋璃花了些功夫才悄悄翻上了唯一亮著光的房間屋頂,“明日有貴客登門瞧病,說是受了內傷久治不愈。”


    兩人聽見管家立在圓桌旁說道,他正對的地方是一排木架,上麵陳列著許多草藥。那木架前背身站了一位娘子,正擺弄著藥草,“知曉了,我盡力而為。”


    “我的意思是,不論明日那人脈象如何,你都要依著這個結果診斷。”管家理了理衣袖,“不該說的話希望娘子莫要提及。”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才應聲,“知曉了。”管家得到想要的迴答便轉身離開了。


    宋璃與蕭執緊緊盯著那女子,冬日裏雖有炭火但衣著仍是厚重,僅從背影二人無法判斷這人究竟是不是江離。


    宋璃想了想輕聲朝蕭執道,“你去鬧些動靜,隨後便先撤迴客棧等我。”蕭執頷首應下,隨後翻身下了屋頂。不多時,院子裏傳來一聲巨響,這動靜引起了護院的注意,也驚住了屋裏的人。


    蕭執繞了幾圈甩開了護院自行迴到了客棧,他快速的沐浴更衣,隨後靜待宋璃歸來。半個多時辰後,宋璃迴來了。


    “如何?是江離嗎?”蕭執焦急詢問。隻見宋璃蹙著眉,搖了搖頭,“不是她。”宋璃心中有些亂,她摘下麵紗看著蕭執道,“我們似乎想錯了一些事。”


    蕭執歎了口氣,“不是江離.....那溫瑤她們究竟去哪兒了。”宋璃也很頭疼,“不隻是神醫的身份我們猜錯了,你想想今日郎廷與那個管家的對話......昌南的事似乎比我們想的要複雜許多......”


    蕭執心中沉下一口氣,眼神也冰冷了幾分,“溫瑤失蹤至今毫無消息,現在連唯一的線索也斷了。此事尚且沒有著落,這禦窯廠又藏著貓膩.....阿璃,或許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得先找到溫瑤與江離。”


    宋璃卻總覺得溫瑤的事與郎廷的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總覺得這兩件事未必沒有聯係......從那管家的話來看,這管家應當是什麽人派來監視、輔助郎廷的。


    郎廷的家人被挾持,禦窯廠內必然有大事在醞釀,而這事還需要吟風山莊相助.....這迴我們冒充曾家人倒是歪打正著了.....”


    宋璃朝蕭執道,“不論如何,明日去過郎府再說吧。我相信阿瑤將我們引來昌南絕對有她的用意。”


    蕭執點點頭,“那明日,便好好會一會郎督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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