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休歇,宋璃伏在蕭執胸口喘息,蕭執指尖繞著宋璃的發絲把玩。“累不累?”宋璃輕輕蹭了蹭,“腰酸。”


    蕭執聞言伸手替她揉著後腰,又憐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餓不餓?我去叫人送些吃食來?”宋璃想了想,“也好,邊吃邊說吧。今日我遇著一件怪事。”


    “嗯,宇文家也有了動靜。”蕭執說著鬆開了懷中之人,他扯過衣服穿上隨後下了床。


    待二人收拾了一番,小二也送來了吃食,兩個人圍著圓桌落座。


    “你吃著,我先說說今日春江樓的夜宴。”蕭執給宋璃盛了湯遞過去,“今日春江樓來的人是宇文製藥的主事,也就是宇文太醫宇文卓的親侄子。”


    “他叫宇文懷,其父在家中行三,早年病故,是宇文太醫將他教養長大。幺娘送了消息來,說這宇文懷同宇文太醫的兩個兒子感情極好,能力也不錯,所以宇文製藥交到他手中時,族中並無人反對。”


    蕭執說著頓了頓,“宇文懷左眼下有一道長疤,聽說是少時為了救文宇卓的大兒子受的傷。宇文懷今年剛剛三十歲,除了那道疤外,也算得儀表堂堂。他看起來倒是個藥癡,席間所談幾乎都同藥材有關。”


    宋璃點了點頭,“讓幺娘挖一挖這個宇文懷,父親早亡,他在伯父手下討生活,還握住了祖產,不該是個簡單的人物。”


    “此事我已經交代幺娘了。”蕭執嚐了口湯,眉頭舒展幾分,隨後繼續道,“宇文懷想從我們手裏收購東陵的藥材,要的數目不小,除此之外倒是並未提過別的。”


    “那便先拖著他,既是談生意,總不會隻請你一迴。他若另有所圖,總歸會露出馬腳的。”


    “好。”蕭執應下,“你今日去顧思源府中遇上什麽怪事了?”


    宋璃擱下湯碗看向蕭執,“今日請我入府的並不是顧思源,而是他新婚不久的皇子妃,林月琅。”


    蕭執微微詫異,“林月琅?林家那個武功不錯的女兒?林措南的堂妹?”宋璃點點頭,“對,就是她。她將我請到花廳,又將一應婢子都遣退,然後同我說聽說我劍法很好,對了,她還提到了師父。”


    “我們暴露了?怎麽會?”蕭執嚴肅起來,“那你是如何說的?”


    “我自然咬死不認,說是她弄錯了。師父同我的關係除了京都相關人等,隻有顧思源知曉,師父不會將這事輕易告訴別人。可她沒有提及顧思源,反而是先提到了師父.....因此我們的身份應該不是顧思源告訴她的。”


    “不是師父,又不是顧思源。那她是怎麽知道的?除了她,定然還有別人已經知曉了。”蕭執皺起眉,“如果我們的身份當真暴露了,那便很危險了。”


    宋璃頷首,“所以我後來又去見了顧思源,我想我們要盡快接觸南黎攝政王了,如若我們與他達成合作,那麽即便身份暴露也不至於造成東陵與南黎間的嫌隙。”


    應天昉的指揮使與副指揮使無申報悄悄潛入南黎,若被發現可是大事。他們會被看做是東陵派來的細作。各國往來有間人並不稀奇,但卻不能擺到明麵上來。


    “如今我們尚未找到火石的買家,隻怕他不會輕易鬆口。”蕭執有所顧慮,但宋璃還有殺手鐧並未告知蕭執,“南黎將要舉辦的慶典會出事,你覺得此事可能打動他?”


    蕭執愣了片刻,“你.....是夢中的提示?”宋璃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總之此事應該出不了差錯。距離慶典還有半個月,即便屆時此事沒有發生,但至少能為我們再拖延半個月。”


    蕭執看著宋璃沉默許久,“阿璃,多久我都等得。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究竟還得等多久.....”


    蕭執眼神失落,他很想知道宋璃真正的秘密。宋璃看著張了張口卻無法迴答,她不能冒險。所剩的木香大抵還能再用一次,而她還沒有見到盜月教教主。


    如今她做每一件事都小心翼翼,就是因為害怕加速世界崩壞的進度。宋璃伸手握住蕭執,“我會盡快去找盜月教教主,等有了木香,你總會知曉的。”


    她深知蕭執心結所在,雖然他一直沒有詰問過她逃婚的原因。但宋璃明白,那件事對蕭執的傷害有多大。


    她原本覺得,如果蕭執能對她生氣,對她發泄怨懟,甚至是恨她,她就不會這樣愧疚了。可蕭執沒有,他的愛比她想象的更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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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黎皇帝今年不過五十出頭,但因他年輕時中過毒所以早早便白了頭,且身體極差。


    也是因此,明明皇帝在位,南黎卻有一位監國的攝政王。攝政王是南黎皇帝的親弟弟顧承玹,如今已經四十有七。


    蕭執與宋璃第二日在午後見到了顧思源,顧思源麵目冷肅,開口時滿含質問,“二位大人悄悄來到我南黎,又扮做藥商引人注目,可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宋璃勾唇笑了笑,“閑話就不必多說了,談談正事吧。”顧思源嗤笑一聲,“本宮說的不是正事嗎?”


    蕭執表情嚴肅,並不想耽誤時間,“下官想請大殿下為我等引薦攝政王。”顧思源蹙眉,“引薦皇叔?”他朝宋璃看過去,“你說的生意便是此事?”


    宋璃頷首,“我們在南黎抓了個牙人,因而查到南黎有人打算暗中從東陵購買火石。”


    顧思源笑著搖搖頭,“你們應天昉查案查瘋魔了不成?竟是連我南黎的人也想一道查了?你們當我南黎是什麽地方?由得你們放肆!”


    宋璃聳了聳肩,“南黎誰要買火石我不關心,但如果此人與大越勾結呢?”宋璃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若購買火石的是攝政王,我倒也想問問南黎,一邊與我東陵開通海上貿易,一邊私下囤積火石與大越勾結,怎麽,你們是覺得如今不必將我東陵放在眼裏了?”


    顧思源詫異,“不可能!這不是皇叔做的。皇叔素來主張與東陵交好,怎麽可能會同狼子野心的大越勾結?”


    宋璃不置可否,“正是因為我東陵願意交南黎這個朋友,我同指揮使大人才秘密來到南黎,並希望見一見攝政王。我們都不希望有誤會發生不是嗎?


    既然殿下篤定購買火石的並非攝政王,那麽這個與大越勾結的人便同樣是南黎的威脅。我們將這消息送來,自然是帶著十二分的誠意。”


    顧思源沉思了片刻,“你如何得到消息南黎有人與大越勾結?”


    蕭執笑了笑,“能不能查到消息是我應天昉的本事,我以為去歲東陵贈予南黎的禮物足夠叫殿下相信應天昉了吧。”


    顧思源心中微歎,雖然他們也查到有人暗中想從東陵購買火石,但南黎有人與大越勾結之事他們卻一無所知。應天昉之能確實不能小覷。


    “所以你們是找到火石的買家了?”


    蕭執抿了抿唇,答道,“尚未。但查出買家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們想見見攝政王,也希望攝政王能在暗中為我們行些方便。”


    顧思源低頭輕笑,“消息我們收到了,東陵的誠意我們也笑納了。但搜捕火石買家的事還是交給南黎來辦吧,二位大人還是速速迴東陵的好。”


    宋璃笑起來,“顧思源啊顧思源,過河拆橋我可見得多了。你該不會以為,我要見攝政王便隻帶著這一樁籌碼吧。”


    顧思源的笑僵在臉上,幾息後他斂了笑出聲道,“江大人不妨先說說看,要見攝政王可不是什麽小事。”


    宋璃臉上笑意更甚,“巧了,下官要說的,也不是什麽小事。”她起身理了理衣衫,“煩請大殿下代為通傳了,我們隨時二人恭候攝政王大駕。”


    宋璃說罷朝蕭執使了個眼色,二人便打算一起離開。


    “二位大人請慢。”


    宋璃與蕭執剛邁步,便聽見一道醇厚的男聲響起。兩人頓了頓轉過身,卻見房中一道不起眼的櫃子移動,一道暗門徐徐打開。


    片刻後,一位身著藏青色華服的中年男子從暗門中走出來。他身形健碩,相貌與顧思源有兩分相似,眉宇間的殺伐之氣卻是顧思源無可比擬的。


    “二位大人既要見本王,那便但願你們的籌碼不會叫本王失望。”


    宋璃與蕭執對視一眼,隨後恭敬朝顧承玹一拜。“東陵應天昉指揮使、副指揮,見過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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