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一睜眼便看見蕭執近在眼前的睡顏,蕭執不知道在做著什麽夢,他眉頭微微蹙著似乎並不安穩。


    宋璃輕輕伸手撫上他的眉間,蕭執這些日子瘦了許多,倒是顯得越發清俊。若非當時事態緊急,她也想交代清楚些再離開。


    但宋遺直的威脅她不能不顧及,且她才恢複記憶,許多事沒有理清頭緒,她是後悔獨自留下蕭執麵對殘局的,可她不得不離開。


    “監管者,在嗎?”


    【我在,檢測已經完成。】


    宋璃趁著蕭執未醒,打算好好問問木香的事,“如何?”


    【這木香出自一棵神樹,確實可以幫助蕭執成為覺醒者。但他並非是自然覺醒,因此每次使用的劑量如果超出他本身所能負荷的程度,他的大腦都會產生創傷。】


    “所以.....隻能少量多次?”


    【不錯,並且他覺醒的記憶沒有規律,也不遵循過去發生的時間規律,是純隨機性的。】


    “也就是說,我們無法確定究竟使用多少次他才能夠完全成為覺醒者.....”宋璃有些頭疼,宋遺直給她的木香本就隻有一節,如今已經使用了兩次所剩並不多了。


    “你說的神樹又是什麽?”


    監管者沉默了一會兒才迴答,“抱歉,我暫時不能告知你。”宋璃微愣,監管者不能告知她的事並不多,幾乎都跟世界崩壞的原因有關係,所以這棵神樹也同這事有關?


    宋璃沒有強求,既然監管者不願意說,那麽她也隻能繼續按原定的計劃繼續尋找bug,在此期間她還需要找到更多的木香讓蕭執成為覺醒者。


    蕭執從夢中醒來,見宋璃在發呆便蹭了蹭她,“你在想什麽?”


    宋璃迴過神,“我在想之後的事該如何部署。昨夜你們遭受伏擊,由此來看我們猜測的不錯,南黎的確有人想要挑起與東陵的爭端。”


    蕭執點頭,“南黎的皇帝久病未愈,攝政王可謂隻手遮天,但他是促成與東陵通商的主要勢力,所以這人不會是他。”


    宋璃也是這樣想的,“與攝政王有利益衝突的不外乎是那些皇子們,顧思源能夠出使東陵,且在洽談期間他也不曾出過什麽幺蛾子,應當也不是他。”


    “南黎尚未立儲,除了大皇子顧思源外,二皇子顧思澤,三皇子顧思涵一個母族強盛,一個能力出眾,都是有力的競爭者。”


    蕭執想了想,“南黎的事與我們無關,得盡快找到孟天初讓他們都撤迴去。在南黎待太久並不安全。”


    宋璃撐起身子,“我大抵知道他在哪兒。”她想起盜月教教主,“宋遺直的師父是盜月教教主。”


    蕭執詫異,“他們是怎麽搞到一起去的?盜月教可是助過陸家奪天下的。”宋璃也不明白其中因由,“我也不清楚是怎麽迴事,但此事宋遺直已經承認了,他給我那木香,我猜測很可能就是盜月教教主之物。”


    蕭執跟著坐起身,“廣昌王已死,宋家舊部必然動蕩,隻要再找到他的私軍宋家便再無翻身之日。”他看向宋璃的眼睛,“所以你來南黎並不是為了宋家,而是為了盜月教。”


    宋璃點頭,“是,但也並不全是。”宋璃難以解釋,在幾年後大越會進攻東陵,而南黎也趁機對東陵展開了攻勢。有一世,蕭執與宋璃皆是死在了保衛東陵的戰場之上。


    “我通過宋遺直發現南黎有人與大越有秘密往來,這對東陵來說不是什麽好消息。大越一直對東陵虎視眈眈,若有南黎相助,東陵隻怕難以招架。我們必須找到此人,決不能讓這人握住南黎。”


    她將事情推給宋遺直,蕭執沒有生疑,“先去瓊林探探顧思源,若他隻得合作,我們再請示聖人。”


    蕭執想起離京前陸天音的叮囑,“聖人吩咐我在南黎聽從你的安排,且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蕭執很疑惑,


    宋璃私自離京聖人非但沒有怪罪還叮囑他要保護好她,而宋璃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為何還會果斷的誅殺廣昌王,繼續輔佐陸家。


    宋璃看出他的不解,“我知道你很疑惑聖人為何如此信任我,我猜有一個方法能為你解惑,隻是.....”


    “是木香?”蕭執打斷了她的話,“木香帶來的夢境,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事怕是隻有盜月教教主才知曉,你....想試試嗎?或許需得很多次才能讓你找到答案。”


    蕭執自然想試,“那便從今夜開始。”


    “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二人對視一眼,宋璃出聲詢問,“何人?”宋遺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阿姊,是我。”


    蕭執聞聲挑了挑眉,他為宋璃披好外衣,自己下床穿了衣服去開門。


    門吱啞一聲被拉開又被合上,宋遺直呆愣片刻,是蕭執走出了房間,“有些日子不見了,宋遺直。”


    “你怎麽會從她房裏出來?”宋遺直瞬間皺緊了眉頭。


    蕭執輕輕嗤笑,“你說呢?”宋遺直頓時升起一股怒意,他一把拽住蕭執的前襟,“你竟敢如此輕慢她!蕭執你好大的膽子!”


    蕭執抬手擋下他的手,挑釁的笑道,“你應當叫我一聲姐夫。我不是已經教過你什麽叫長幼有序了嗎?”


    宋遺直沒想到蕭執這麽快就追到了南黎,更沒想到經曆過逃婚的事他和宋璃依然還能沒有隔閡。


    蕭執整理衣襟,“你以為憑你的小伎倆就能拆散我和你姐姐?”他又笑了一聲,“幼稚。”


    宋遺直咬了咬牙,“你們尚未成親怎能同房,你將她當成什麽了?!”蕭執聽了這話,心裏也沉了沉,他瞬間發力伸手掐住了宋遺直的脖子,“若不是因為你,她本該風風光光的做最美的新娘子。”


    蕭執目光陰翳,宋遺直被掐的臉都紅了卻也笑起來,“誰都可以,但你不行。”他的手握住蕭執的手繼續用力,“她經曆過的苦難,可有你蕭家的汗馬功勞。”


    蕭執被踩中痛處,眼神變得更加危險。宋遺直迴想起這半年中查到的宋璃的消息,心情很複雜。


    那個他在黑暗的歲月裏偷偷嫉恨的姐姐並不如他所想的,過著輕鬆的日子。“蕭令儀,想做我姐夫,你配嗎?”


    二人對峙,互不相讓。宋璃打開門便見到宋遺直被掐的快斷氣的樣子,“蕭執,鬆手!”


    蕭執驚了驚,果斷的撒手後撤了一步。


    “咳咳.....”宋遺直緩了口氣,露出幾分虛弱,“阿姊.....他想殺我。”宋璃無語的看著宋遺直做戲,“行了,你沒事招惹他做什麽?閑的?”


    宋遺直頓了頓,撇撇嘴不再吭聲。蕭執見狀得意的朝宋遺直挑挑眉,宋璃有些沒眼看,“還有你,你跟他較什麽勁?”


    宋遺直其實沒有說錯,蕭執確實想殺他。宋遺直在他看來是個極為危險的存在,他的存在會威脅到宋璃的安危。


    宋璃見兩個人都不應聲,隻得清了清嗓子,“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宋遺直鬱悶至極,雖然他設想過陸天音不會輕易放過宋璃,但蕭執來的這樣快,隻說明是宋璃一直在給他遞消息。


    “我答應過帶你去見我師父,但他不能同行。”


    蕭執聽明白了,這是要撇下他的意思,“嗬,想都別想。我不會離開阿璃一步。”


    “這裏是南黎不是東陵,指揮使大人的官威對我可沒用。”宋遺直抬了抬下巴,不甘示弱的迎上二人目光,“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南黎朝堂知曉應天昉的指揮使與副指揮使都秘密來到了南黎吧?”


    宋璃蹙眉,“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她掃了宋遺直一眼,“是你師父想要見我,才讓你帶我來了南黎,而非我要求著見他。”


    蕭執在一旁配合道,“你若想將消息散出去那便去吧,我們即日便返迴東陵。”宋遺直也不上套,“嗬,那你們走好了。”


    宋璃想了想,如今蕭執已經與她匯合,她們除了見盜月教教主確實還有其他事需要做,“你不惜犯險親去京都找我,想必你師父有不得不見我理由。而你也有不得不聽命於他的理由。”


    宋遺直沒有迴答,繼續沉默。


    “既然我們都有不得不做的事,那不如先行合作。我會同你去見你師父,而你也要讓我見到真正的江離。至於其他的事,我們互不幹涉。”宋璃說完拉了拉蕭執的袖子,“既要合作,你們就莫要再我麵前折騰什麽幺蛾子。”


    宋璃的台階鋪好,宋遺直與蕭執都是聰明人,如今的情況這是最好的選擇。宋遺直確實有他的理由,雖然他至今仍對師父的話有疑慮,但總要試過他才能定下心來。


    蕭執沒有異議,他雖然想殺宋遺直,但宋遺直現在還有用。“既然如此,那就多多指教,弟弟。”


    宋遺直被蕭執的一聲弟弟堵的胸口發悶,“有人來找你們,應當是應天昉的人。”


    宋璃一愣,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麽現在才說?!”她丟下兩人朝外走,宋遺直卻變得樂嗬嗬的,“這不是你們自己耽擱的麽?”


    蕭執有些無奈,這個宋遺直多少有些惡趣味,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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