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陽得到消息立馬就帶著人趕到了應天昉,要說查封府邸這事兒,江離辦的是最得心應手的,蕭執雖然調任不久,但也將江離的做派學了個七八分。


    “江大人,我們這便出發了?”李崇陽眼睛放光,江離見狀笑道,“令儀同溫瑤、元懷瑾已經出發了,李大人這頭我親自帶您去。”


    李崇陽有些激動,“我們先去誰家?”江離朝身後的執事們招招手,“我抓鬮抓中了蔣繼州,咱們去太常丞大人的府上。”


    李崇陽微愣了片刻,“抓鬮?”江離不大在意的點點頭,“人數眾多,我有些選擇困難。”


    李崇陽露出些羨慕的眼神,還能這樣?


    江離向李崇陽比了個手勢,“李大人請吧。”說罷江離翻身上馬,李崇陽趕忙也上了馬,兩人夾著馬腹動了身,身後跟著一眾人。


    來到蔣繼州府上,門房看見應天昉的麵具趕忙跑迴府中通報。而江離卻絲毫沒有要等待的意思,她下了馬將馬繩交給一個執事,“李大人,我給您打個樣。”


    江離扶了扶麵具,隨後背著手大步邁進蔣繼州家的大門。李崇陽整了整衣袍迅速跟上,此時蔣府門前起了一陣騷動,漸漸有人湊上前來圍觀。


    “應天昉的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小人是......”


    “應天昉查案,來人,將府門都關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江離打斷迎麵而來的一個中年男子,她朝執事們一揚手。“蔣府女眷與男丁分前後院集中隔離,任何人不得妄動,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應天昉的執事們高聲應嗬。


    蔣府的管事霎時白了臉色,“澤爾若大人,我家大人是太常寺太常丞,府上還有先帝賜的玉牌!您如此登門封府,意欲何為?”


    江離看也不看他,她隻側過頭朝李崇陽說道,“李大人,讓大理寺的兄弟們去搜證吧。”李崇陽從沒見過這樣的封查,但他麵色穩重的點了點頭,轉身便朝大理寺的衙役們吩咐起來。


    管事上前一攔,“小人要看搜查令。”


    江離抽出軟劍一晃,管事的發髻便散了開來。管事驚得後跌幾步,卻見江離又將劍纏迴了腰間,她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管事,目光森冷,“既是先帝的玉牌,我不若送你去先帝麵前叫屈?”


    蔣繼州此時並不在府中,當家的主母蔣夫人匆匆趕來,她看著江離,平複了一番唿吸才開口,“江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麽?”


    江離歪著腦袋看了看蔣夫人,“本官是不是說過,所有人分前後院集中隔離?怎麽?是本官的話不管用了?”


    應天昉的執事上前攔住蔣夫人,“請夫人移步。”蔣繼州雖然官不算大,但他的夫人卻是出身高門,“放肆!我要入宮麵見聖人!”


    江離嗤笑一聲,“蔣府今日若能飛出一隻蒼蠅,我明日便可以辭官迴家繡花去了。”她朝前院掃了一眼,府中男丁都被集中看押了起來,“送蔣夫人去後院。”


    “你!江離!”蔣夫人被押走,管事嚇得癡楞,趕忙跟著男丁們縮在了一處。


    李崇陽看著江離,搖頭讚歎,“妙哉,妙哉!”江離被他逗樂,“李大人往日查證看來沒少被折騰。”


    李崇陽歎息,“自是沒有江大人這般魄力啊。”


    江離迴應著李崇陽的話,目光卻看向蔣府眾人“這便是我應天昉給諸位大人立的規矩。誰要是膽敢作奸犯科,罔顧國法,我江離手下可沒有什麽廢話好說。”


    江離在人群裏找了找管事,“去給李大人備些茶吧,這搜證可沒這麽快結束。”李崇陽想了想卻道,“下官還是去看著點搜證吧。”江離擺擺手,“我讓應天昉的執事帶著你的人去。”她朝身後喊了一聲,“陸柒。”一個戴著諸懷印麵具的執事上前來,“大人。”


    江離指了指陸柒,“我這位兄弟搜證很有一套,交給他就行了。李大人在這兒歇著吧,我還得去趟太常寺,這蔣大人我得親自去拿。人一會兒我給你送大理寺去。”


    李崇陽重重點頭,心道這江離真是夠意思!“有勞江大人了!”江離微微頷首應了,“拿了人我便迴來,待蔣府搜完咱們再去下一家。”


    李崇陽目送江離帶著幾個人離開,他施施然端坐於前廳,管事送了茶水上來,“大人請用茶。”


    李崇陽背脊挺得筆直,頗有威嚴的點了點桌子並不說話。管事放下茶水重新迴到了人堆裏,家中男仆又驚又恐的低聲問向管事。


    李崇陽抿了口水,不由得愣了,是柏崖雪峰。這茶矜貴難得,想不到蔣繼州一個太常丞竟能用它來待客!他突然有些明白,江離為何要叫人上茶了。


    “肅靜!不許交頭接耳!”李崇陽高聲喝止眾人,心中卻是越發沉重起來。


    江離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迴來了,李崇陽見她迴來起身迎了上去,“人已經拿下了?”江離點點頭,“蔣府的茶大人覺得如何?”


    李崇陽麵目冷沉,“柏崖雪峰可是好茶。”江離挑挑眉,“看來蔣府的驚喜很多,走,我們看看搜證去。”


    江離帶著李崇陽跟上執事去了蔣繼州的院子,此時院子已經有幾處被挖開了,李崇陽看著挖出來的幾個木箱問江離,“應天昉的執事如何判斷的?”


    江離輕聲答道,“通常先是看土,時常被翻動的土會有些特殊的痕跡。”二人又繼續進了書房,書房中被翻得淩亂,江離指著牆麵又道,


    “若有隔斷或者密室,牆麵敲擊的聲響也會不一樣。還有室內外的布局,有不合理卻又被遮掩的地方,通常也會藏這些東西。”


    李崇陽點了點頭,將江離的話一一記下。李崇陽往日搜證也很仔細,什麽夾層安格他都不會錯過,但卻沒有破過牆麵挖過院子。


    兩個人將蔣府轉了一圈,陸柒迴來匯報了進展,江離聽著低頭沉思起來。李崇陽想了想說道,“江大人上迴送的賬冊應當不止一本,隻怕蔣府中還有漏網之魚。”


    江離點點頭,“蔣繼州也是北境人......”李崇陽道了聲是,江離快步來到臥房外,隨後腳一點地翻身上了屋頂。


    她掃了眼屋頂的青瓦,果然有幾塊看起來不同,她低下身子迅速揭開,隨後果真找到了東西。


    她拿著東西重新迴到了地麵,李崇陽驚奇道,“你怎麽想到的?”江離想到了曹欣,“我之前查過一個案子,涉案的人也是北境人。


    那證物用的紙張特殊,是防水的,我方才突然想起來,前兩日我送去大理寺的那賬簿似乎用的也是那種紙。於是我便想試試看。”


    李崇陽笑了笑,“江大人不愧是能做應天昉主事的人。”江離謙虛了起來,“李大人謬讚,不過是辦的奇怪案子多了,見得也就多了。”


    二人將搜到的東西點了點,隨後便派了兩個人將東西送迴大理寺。他們也該抓緊時間去下一家了。


    江離來到後院見了蔣夫人,“府門已經重新開放,夫人若是要入宮告狀可得抓緊著時間了。哦對了.....蔣大人已經被我請去大理寺,您看您是先入宮狀告呢,還是先迴伯爺府找老伯爺商量商量蔣大人的事兒呢?”


    蔣夫人皺著眉怒目瞪著江離,“慢走不送。”江離哼笑了一聲,轉身便領著李崇陽走了。


    離開蔣府,李崇陽有些擔心江離,“隻怕明日禦史台便有大人的參本了。”江離聳了聳肩,“不會的,不過......明日早朝或許我們會見到承恩伯。”


    李崇陽道,“你是故意的?”江離跨上馬朝李崇陽淡笑,“蔣繼州一個寒門子未必有那麽大的膽子,但我暫時也不確定承恩伯是否牽涉其中。”


    李崇陽點點頭,“承恩伯素來疼愛蔣夫人這個幺女。”


    江離歎道,“慈父慈母多敗兒啊......他若上朝參我,或許便當真不知此事。可他若是不來......”江離沒有說下去,但李崇陽明白她的意思,疼愛的女兒求上門也不敢應的話,多半其中有貓膩。


    江離想的比李崇陽更多,承恩伯不是什麽最要緊的,但承恩伯身後可還有一位大人物。


    江離與蕭執仔細推演過,蕭執見到血書後雖然驚怒交加又痛心疾首,但他始終對落星關案件的罪魁禍首存疑。如果說當初的事真的不是太祖皇帝做的,那麽還有一個人有犯案的動機。且比之太祖皇帝,他辦起這些會更加得心應手。


    江離與李崇陽帶著人又去了下一家,帶到辦完第三家天色已經黑透了。兩人忙了一下午都有些饑腸轆轆,應天昉的執事傳了話來,蕭執三人那邊已經收工。


    江離唿出口氣,她活動了一下脖子,“明日一早大理寺見吧,令儀他們已經將剩下的都封了。”


    李崇陽朝江離作揖,“今日辛苦江大人了。”江離輕笑,“不妨事,咱們如今也算是自己人了。”


    李崇陽咧嘴笑,“經過這一下午,我都有些想入應天昉了。”江離笑出聲,“你不行,你武功太差了。”


    李崇陽一噎,有些羞恥的摸了摸鼻子,說差都是留麵子了。他輕咳一聲遮掩尷尬,“那明日早朝後我同劉大人恭候應天昉的諸位。”


    江離頷首抱拳,“那我就先告辭了。明日見。”江離再一次翻上馬背,她一抬手,應天昉的執事們便快速的整隊完畢,隨後浩浩蕩蕩的跟著她往應天昉返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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