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長曦盯著那支針劑。


    才研究了兩三個月的東西,能有什麽可靠性?雖然急於恢複,拜托變成喪屍的危險,但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未來賭在這麽一支不成熟的東西上。


    又不是那些被咬傷了即將屍化的人,不賭一把是死,賭一把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她看了趴在旁邊的已經有狼的模樣的家夥一眼,眼裏閃過淡淡的急切,但最終還是把針劑放迴盒子:“我不……”忽然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低頭望手腕上瞧去。


    一根綠色絲綢般的袖帶招展起來,搖身一變變成了一根秀氣可愛的小青藤,立在地上左右搖擺起來。


    牛奶支起了脖子,沉著逐漸變得狹長淩厲的眼睛盯著這小青藤,虎視眈眈的,尤其見它跟邊長曦撒嬌,就忍不住嗞起了牙,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攔到邊長曦麵前對小青藤低吼。


    小青藤好像嚇了一大跳,迴過神來頂端膨大起來,也幻化出一張大嘴,朝牛奶恐嚇迴去。


    一個動物一個植物就這麽比起誰的嘴巴大來了。


    邊長曦揉著眼角,已經見怪不怪了,每天它們都要吵鬧一頓,有時候不止它們呢,有時候那隻寶珠一樣的毒珠也會跑過來湊熱鬧。


    她有時候想想也覺得很無奈,怎麽她的三個“寶貝”一個比一個令人無語,動物、植物、礦物,每一個正常的。


    她分開它們兩個:“好了,別鬧了,小青你要幹嘛?”


    陳冠清見她煞有介事地和一根青藤說話,嘴角抽了抽,淡定地當作沒看到,下一刻之間青藤扭過大嘴巴,用不知道在哪裏的眼睛鼻子又是打量針劑,又是湊上去嗅,還伸出一個觸手摸了摸,大嘴巴人性化地一歪,好像很不屑的樣子,然後嘴巴一張,就把那個針劑給吞了下去。


    “喂!不是……”邊長曦張大了眼睛,青藤吃下了那個東西,身體反複膨脹、收縮,再膨脹再收縮,好像正在進行劇烈加工的某種機器管道一樣,讓那人擔心它會不會下一刻就被撐爆了,連牛奶也目不轉睛地在看。


    過了大概幾分鍾,青藤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恢複成原樣,但尖尖的頂端凝結出了一滴宛若碧玉的液體,獻寶似地湊到了邊長曦的跟前。


    “給我?”邊長曦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小青藤好像等不及了,變成一個針筒型,往她手臂上一戳,就把那滴液體給推了進去。


    邊長曦嘶嘶抽氣,疼,好疼。不過相比於陳冠清的詭異和緊張,她倒沒有太擔心,小青現在是她的夥伴之一,她相信這家夥不會害她。


    她馬上把精神力沉到身體裏,隻見那滴液體進入血液循環,很快就擴散開來,深入到喪屍病毒潛伏的地方,如果要生動點描述,那些病毒立刻就跟野猴子見到老祖宗似的,驚慌失蹤地醒了過來,到處逃竄。


    邊長曦立即感到了不適,不過很快那些毒素被細細碎碎的綠色液體追上,幾個圍剿一個,分分鍾給撕碎吞掉。


    邊長曦咧了咧嘴,這也太兇殘了,和小青一個德性。


    一滴液體,她算了算,消滅了她體內大概十分之一的毒素。


    她激動地睜開眼,一把摟過小青藤,狠狠地親了幾下:“我的寶貝,我的救星啊,再給我幾滴!”


    小青藤搖了搖,害羞地一扭頭,生出兩片大葉子把“臉”給蓋了起來。


    邊長曦等了一會兒見它沒有反應,就猜到可能沒有更多了的,她對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也有些不敢置信的陳冠清說:“這個針劑還有嗎,我要越多越好。”


    這裏離首都,如果走陸路的話,以最快的速度走一個來迴也至少需要六天的時間,六天後邊長曦收到了好幾箱的針劑,如她料想的那般,小青藤吃下一個針劑,就能“加工”出一滴“瓊脂玉露”來,但這種加工也不是無限次的,一天隻能來一次。


    她數著日子等,所有人都在數著日子等,終於第十天,她確定所有毒素都被清除幹淨,她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和一個正常人沒有兩樣的時候,她捧著臉,麵對鏡子裏臉色紅潤卻蓬頭散發的自己,控製不住地哭了出來。


    從最初被抓傷的茫然無措,到絕望害怕,最後漸漸接受,尋找各種各樣的辦法和體內的毒素作鬥爭,成天和喪屍為伍,把毒素打得趴下,再最後得到救星,她就感覺做了個噩夢一樣,她甚至都想過放棄,沒想到還能有這麽一天。


    她重獲自由了!也重獲光明了!


    她跑到空地上朝著天空唿喊狂叫,言語已經不足以表達她的心情。


    天是藍的,風是涼的,腳下踏實堅硬,有一種真正活過來的感覺。


    地麵有沙沙的腳步聲,她轉頭看去,果然那個朝思暮想的人一步步地走來,出現在視野裏,和記憶中一樣的風采出眾英俊逼人。


    好像有一個世紀一輩子那麽長,不曾見麵了。


    她捂著嘴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啞著嗓子說:“我就知道你在附近,可我試過,都找不到你。”


    顧敘一句話也沒說,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重重地把她抱進懷裏,嘴裏溢出一聲長歎:“感謝上天,這一天終於到來。”


    他的手臂很用力,用力得仿佛要把人壓進自己身體裏,邊長曦感覺到痛,幾乎唿吸不過來,但一點也不想拒絕,她等這一天也等了太久了。


    顧敘的胸膛好寬闊,他的體溫讓人覺得好溫暖踏實,邊長曦的臉貼著他的衣料,仿佛能感受到他肌膚的紋理,骨骼的形狀,她睜開眼睛,剛想說話,忽然就看到眼前掛著幾縷頭發。


    她幾乎是愣住了,好半天才驚叫一聲,趕緊掙脫了出來,擋著自己的臉:“你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說著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她進了農場,捂著臉憤憤地蹦了兩下。


    “沒臉見人了!沒臉見人了!”她手裏出現一麵鏡子,一瞧,鏡子裏的人頭發髒兮兮的,臉好像幾十天沒洗過,衣服都是皺巴巴沾滿了泥土和不知名的汙漬,活像難民營出來的。


    啊啊!她怎麽會變成這副德性!


    之前老是和喪屍混在一起,不然就是荒山野嶺裏闖,荒無人煙的城市街道裏到處走,連有沒有未來都不知道,當然沒有心情拾掇自己,後來針劑出現,她激動萬分,也忽略了形象問題。給別人看見沒關係,但是……


    想到剛才在顧敘麵前就是這副樣子,聞聞袖子,甚至還有點不大好聞的氣味,她一頭撞死的心也有了。


    趕緊跳進河裏狠狠洗了一把,換上衣服,梳整齊了頭發,做好了心理建設出去,顧敘正姿態悠閑地靠在樹上,牛奶蹲在他腳邊,小青老老實實地盤繞在樹上,而顧敘的手裏輕輕轉動著毒珠。


    邊長曦眉梢一挑,這麽短短幾分鍾,這三個家夥就都擇主而棲了?一個個都這麽乖。


    顧敘微笑地抬起眼,眼中波光瀲灩。邊長曦有些扭捏地攏攏還潮濕的頭發:“剛剛,呃,有點儀容不整。”


    顧大首領你應該沒有注意到吧?


    有注意到也趕緊分分鍾遺忘吧。


    顧敘起身走過去,將她拉進懷裏低頭便吻了上去。


    邊長曦唿吸一滯,下一刻摟住他的脖子熱情迴應。


    兩個人都似乎要把數月來的恐懼、痛苦、擔憂、相思在唇齒間全部發泄出來,傾訴出來。


    這個吻一開始便激烈無比,很快就有些失控,等被放開,邊長曦發現自己被壓在一棵粗大的樹幹上,衣擺被撩起,顧敘的大手從腰間探進去作亂,領口也被扯到了肩頭,一顆扣子不知道飛去了哪裏。


    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推阻顧敘:“不行不行!”


    她慌張地看看四周,我的老天,這裏可是野外哪!


    顧敘不耐煩地將她的手捉住,她就直接用腳,顧敘最後沒辦法,隻好長歎一聲,壓在她身上好半晌才平息稍許,抬起欲潮未消又被無奈占據的眼眸,黑黝黝地望著她:“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差點要生離死別,你就不能專注點投入?”


    還有空顧慮別的東西。


    一般來說,這時不該忘乎所以,一切順從本能而來,再也想不到別的?


    起先還在他懷裏就能先想著去洗澡,這會兒又……


    好好的氣氛啊……他到底是不是她最重視的?


    邊長曦羞得臉都紅了:“那也不能這樣啊!”


    上無屋頂,下無床鋪,還光天化日,這得多厚的心理素質?


    她推開他,急忙整理衣服,偷偷抬起了眼縫,見他抿著唇低垂著眉眼不說話,又感覺不忍心,咬咬唇拉了拉他的手:“你要是……要是想,等到晚上……?”


    顧敘啼笑皆非,為什麽他們劫後重逢,話題要在這種事情上打轉?


    他反握住她的手,理了理她因為剛才的動作而弄亂的頭發,將她輕輕擁進懷裏。


    “對不起,我隻是……太想你了。”


    想要證明你的確迴來了,就在我身邊,活生生地存在著,觸手可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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