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謙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主要是狠狠定了兩下她的肩膀,確定半點傷口也沒有,便很快微微收斂神色,道:“有人舉報,你涉嫌今晚a區的偷盜縱火事件,我想問一下,今晚九點到九點半,你在什麽地方。”


    “涉嫌?”邊長曦揚眉,“我雖然不太懂法律,但光憑一個人舉報一下說兩句話,這似乎證明不了什麽吧?大家都知道,看我不痛快的人不少,你們要問話總得先拿出說得過去的證據,比如說,”她圍著諸葛謙走了一圈,又迴到顧敘身邊,微微抬眸,“監控錄像之類的。”


    逃跑時太過倉促,她也沒避著監控器走,但處處爆炸著火,想必也沒被拍到什麽,況且她帶著口罩帽子,沒露出臉。


    諸葛謙眯眼:“事關a區首長們的人身安全,我們有權限便宜行事。”


    “那請問,你所謂的權限,是總司令的兒子,還是某部門的代表,再便宜行事,至少也要先亮明身份吧。”


    諸葛謙氣結。


    現在還是講究身份出身的時候,尤其是搞軍政的蘇城基地,像喬氏基地那些,本來就是民間力量組織起來的,一切事務可以說都是拳頭說了算,但蘇城基地既然自詡有組織有紀律,很多事情就不能亂來。


    偏偏諸葛謙沒有軍人身份,而兩個副司令也一直強壓著沒給他進軍隊務職。這是他的巨大短板。


    邊長曦掠過諸葛謙帶來的人,眼裏浮現諷刺,麵上雲淡風輕,背在身後的手卻緊緊攥住,若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她耳後發緣滲出晶亮的汗水。而她的左肩略後方靠近脖子處,慢慢出現一個槍傷,血液流淌下來,傷口四周如同蛛紋龜裂一般。皮肉逐漸開裂,觸目驚心。


    劇痛之下,她口中不斷湧出腥甜的唾液,一次次不動聲色地咽下。心下通透,自己裝不下去了,便想從農場裏拿出外衣加一下,卻先有一件衣服披到她身上,顧敘幫她把衣領攏了攏,聲音裏帶著無奈和寵溺:“下來也不加件衣服。”又對諸葛謙淡淡說,“證據和調查文書,立案申請與審批,諸葛公子還是聚齊了這些材料再來吧。黑卡持有人若是也可以如此輕待,恐怕很多人都不能答應。”


    黑卡……


    諸葛謙暗叫大意。他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基地的高級vip卡,也就黑卡數量非常有限,而且是中央委員會收到申請,重重審批合格之後才能發放,而這個委員會由各路人馬各方勢力的代表組成。雖然不曾對民眾公開過,但事實上才是基地的管理核心,即便是三位司令也沒有能力左右太多。


    所以黑卡的能力可見一斑。


    他們搬出黑卡來,自己還真不能強來,否則委員會背後的力量說不定就會為維護黑卡的超然而發動,基地係統就要麵臨動蕩的危機。就算證據確鑿,他們也可以詭辯成邊長曦有資格自由進出a區。別說現在看來這是還真與邊長曦沒關係。


    諸葛謙心底狠狠罵著指認邊長曦的那對男女,撐起笑臉說了幾句場麵話然後離場,顧敘叫邱風送客,自己對邊長曦說:“上去吧。”說著很自然地擁住她的肩膀。


    諸葛謙離去之際瞄了眼,心道果然是有奸情的,不由一陣鄙夷。但實際上邊長曦幾乎完全靠著顧敘才能走得動路。每一步、每一個唿吸對她都是災難般的痛苦,強撐之後傷勢爆發出來更是比起先還要嚴重數倍,到勉強上了二樓,她半邊身子都被血浸滿,嘴唇哆嗦。不住地腿軟下滑。


    顧敘看了看樓下外麵,諸葛謙已經退出去了,便將邊長曦打橫抱起,飛快來到她的房間外麵,牛奶在門口急急打轉,見他們上來就快跑兩步用身子撞門,房門馬上打開,裏麵人側身讓顧敘進去。


    房間裏窗簾緊閉,燈光明亮,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而大床上鋪著白布,到處是血跡,旁邊擺著各種手術器材。


    陸邵陽穿著手術服,手套上全是鮮血,做了個手勢,顧敘馬上把邊長曦放在床上,俯臥著,陸邵陽的女性護士助手連忙上前揭開外衣,剪斷她左邊的肩帶,傷口暴露出來,完全的血肉模糊,還有手術切口。可以看出剛才手術已經進行,是做到一半諸葛謙來,邊長曦才強撐下樓的。


    小護士飛快給她繼續輸液輸血。而陸邵陽用止血夾把冒血的血管夾緊打結,惹來邊長曦一聲悶哼,陸邵陽幾乎停也沒停,一手手術刀一手鉗子,在傷口裏翻找,看到被子彈碎片黏住的地方,就連著那層肉一起割下來。


    這樣一塊一塊,瓷盤中堆得越來越多,顧敘眼角直跳,雙拳緊握,掌骨青白,青筋暴起,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深唿吸一次,蹲在床邊看著一拳抵在眉間,忍得臉色青紫的邊長曦,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就快好了,馬上結束了。”


    邊長曦艱難地將眼睛睜開一縫,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顫抖地鬆開拳頭,一下子摳住了他的手指。


    顧敘沉沉地問:“為什麽麻醉劑好像沒用?”


    陸邵陽分不出神迴答,幾乎以前所未有的刀速和眼速進行操作,子彈碎得太厲害,有數不清的星星點點的碎片,隻要一沾上,那處的肉就好像變質掉一樣,最可怕的是有些位置非常深,幾乎到達脊椎。這樣切割下來,邊長曦肩後的傷口是越擴越大,最後簡直跟被炸出一個深坑似的。


    好在兩分鍾後,陸邵陽結束割肉行為,卻在縫合上犯了難,這種傷口都沒辦法縫合,最後隻好咬咬牙略作燒灼,上藥包紮,完成最後一道工序,他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一邊去脫掉血衣洗手消毒。


    “不是麻醉劑沒用——對於這種傷勢來說,麻醉劑也確實劑量不足,我也不敢多用,不過我估計主要是她的身體在抵製被麻醉。”陸邵陽迴來看了看邊長曦的情況,說,“也許是主觀的,也許……我不是異能者,不過你應該知道,她的異能現在應該很混亂吧,你看,她連給自己止血都做不到了,或許也有這個原因在。”


    邊長曦還是醒著的,幾次要痛暈過去她都咬牙撐了下來,這時動動眼睛,大概趴著姿勢太僵硬,她想調整一下,顧敘輕手按住她口氣卻不輕:“你還有力氣?好好趴著!”


    邊長曦扯扯嘴,這人變臉可真快。


    “渴……”


    她模模糊糊的,好像昏迷又好像沒有,感覺被搬動,被一個人扶著喂水,溫熱的水流入幹涸如燒的咽喉,她嗆得咳了起來,一咳全身都疼,尤其是左邊肩膀帶著後背那塊,難以言說。


    這樣便慢慢清醒起來,她睜眼,景物有些晃動,等了好半天才穩定下來,這是一個風格很硬朗簡單的房間,很大,裝飾和家具卻不多,天花板上甚至隻是一個嵌滿黃白兩色led燈泡的頂燈,複古木材為框,毫無綴飾。


    她盯著那燈泡發了會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裏不是自己的房間,耳邊有人低低喊,生怕嚇到她一樣:“小曦,小曦。”


    邊長曦僵硬地轉過頭,趙姨。


    趙姨幫她把嘴角的水漬擦去:“看我,笨手笨腳的,都吵醒你了,你夢裏喊要水,是不是很渴,再喝點?”


    邊出長曦沒有迴答,發現自己是右側躺著,想起之前的事,想摸摸左肩。


    “哎,別碰別碰,傷口沒長好還在流血呢,你別動,小心再撕開了。”


    這樣啊。


    邊長曦朝杯子伸出手,趙姨馬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水,她看了半晌,這角度好像不對啊,慢吞吞地說:“有沒吸管。”


    “對對,吸管好,我去拿。”


    “我,有……”邊長曦想說自己農場裏有,不過趙姨已經風風火火地走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盯著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眼神變得幽深,慢慢地,杯中的水開始震動,出現一波波的水紋,然後杯子顫動,彈了兩下,緩緩離開櫃子,向她這邊笨拙地飛來。


    她的唿吸微微沉重,忽然咳嗽了一聲,杯子中途墜落下去,眼看就要灑到床上,一隻手陡然伸過來接住。


    她斜眼往上看,是顧敘沉著的臉:“剛醒就不安分?”


    她有些茫然:“我隻是……”她喉嚨很疼很幹,聲音就很低,而且沒有下文。


    其實是想看看這次最大和最意外的收獲,是不是真的存在。


    她望望那個杯子,壓下繼續嚐試的念頭,疲憊地閉了閉眼。


    顧敘見她如此,心底有再大火氣也不忍再苛責,壓了壓火,坐在床邊,將她小心地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盡量小心地不碰到傷口,杯子湊到她嘴邊:“喝吧。”


    邊長曦看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喉嚨口的燒灼感這才減輕了點,輕輕舒了口氣。


    “好點沒?”


    “嗯。”


    “感覺怎麽樣?子彈裏攜有一種藥物,是幾種植物毒素的混合,暫時不清楚作用,你有哪裏不適?”


    ps:


    感謝513205014578的粉紅票!


    感謝jxy0124的粉紅票!


    第二章味道不對,改了又改準備先去睡覺,明天換個思路重寫,親們晚安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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