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批發市場的外圍主道上,兩派人在對峙著,一邊是軍容齊整、普通人也精神抖擻,另一邊卻是受傷慘重,麵帶不忿和焦慮,而且在人數上也有極大的懸殊。


    一輛軍車旁,身穿軍裝,肩上佩著上校軍章的人正和一個遍體鱗傷的高大男子交談,上校悠哉從容,男子卻激動而生氣,兩臂揮舞著。


    過了一會兒,兩人走出來,男子這邊的人立馬圍上去:“怎麽樣?”


    “怎麽說?”


    男子沉著臉沒說話,那上校哈哈道:“我們蘇城基地被公認是蘇城這麽多基地中的老大哥,自然要擔起老大哥的責任,好生照顧大家,這紅日批發市場我們絕不會獨占,一會兒我們攻擊進去,你們就跟在後麵,也收點東西,這世道,你們也難。”


    人們的臉色就很不好看,這是要他們跟在後麵撿破爛啊。


    他們雖然死傷慘重,但也沒到這個地步,本來還想著能談判下來一半的市場,再不濟就少點,也不用蘇城基地的來幫忙清掃喪屍,他們自己開發,裏麵的東西自然也全是他們的。


    而眼前這個上校看著是對他們好,眉間連打都不用他們打了嗎,隻要撿現成的就行,但實際卻把他們放在完全的從屬地位上——跟在屁股後頭收東西,能得到什麽,得到多少不都是對方說了算?


    喬氏基地的人都憤怒得紅了眼,這紅日批發本來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這幫土匪搶了他們的東西還要擺出大善人的嘴臉,好像是施舍他們一樣,真是豈有此理。


    大家憤怒地想衝過去,喬威攔住他們,頂著那上校的眼睛,心下雖屈辱萬分火氣衝天,卻不得不咬牙說:“多謝林上校為我們考慮,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不拿點東西迴去,我們也不好交差。”


    沒辦法,蘇城基地財大氣粗,這一下就拉出一個團來,而且荷槍實彈,個個威武不凡,別說現在是敵多我少,就算他們人數占了絕對優勢,也不一定能將這些軍人擊潰,更何況對方身後是蘇城基地。


    這口氣,不能不忍,這個虧,也隻有老老實實地吃下去。


    這時,遠處傳來車聲,大家轉頭看去,難道還有什麽人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輛大卡車,不,不知一輛,是兩輛,那車看到這裏軍隊戒備的陣勢不由慢下來,這邊就有兩個軍人小跑過來:“什麽人,下車。”


    “別,別,我們是來做任務的。”


    岱山帶著一起出來的鄉親從車上下來,八九個人緊張不安地看著這些軍人,暗自忐忑自己不會撞上了什麽不好的事。岱山連忙從口袋裏掏出鋼材任務的憑證。


    林上校看了看這些土包子就嗤了一聲,瞅了眼諸雲華那邊。


    叫這些平民過來是造勢的,像這些人跑得這叫一個快,這才有用,現在才來幹什麽?也在屁股後頭撿現成的?


    他揮蒼蠅一樣揮了揮手:“讓他們走,這裏已經被清場了!”


    兩軍人還沒執行,一輛豐田越野從卡車後麵開上來,車窗落下,男子沉眉淡掃:“發生什麽事了?”


    林上校瞥了眼,頓時身姿一正,屁顛顛地跑過來:“顧隊長,您怎麽也來了?是上麵有什麽指示嗎?”


    顧敘邊長曦出基地是相對比較遲的時候,軍隊老早開動了,所以這林上校一時摸不透顧敘是來幹嘛的。


    顧敘倒是有些疑惑:“你們這裏有大行動?”他側身好像從副駕一人手上拿了樣東西,遞給林上校:“我們是來做任務的,看來是不大方便了。”


    林上校一看任務憑證上麵的時間,是昨天早上,那就是計劃之前,看來倒真是巧合啊,而且接任務的人寫得是邊長曦,他不由得往車裏瞄了瞄,心裏疑惑這個大醫生怎麽會出來跑任務,如果是顧敘要來,也不可能啊,這個日理萬機的人會跑這麽遠就為了一個小任務?


    他想了想,明白了,這兩人就是出來度假放鬆外加約會的。


    不過不管是哪個,他一個小小上校都不敢把顧敘往迴趕啊,連忙說:“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們就是要清清喪屍,和顧隊長您要辦的事一個性質,還想請顧隊長給指點一下。”


    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的,這次行動成功是一定會成功,但就是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了,沒看到喬氏基地的人慘成那個樣子?


    他帶隊出來的,人死的越少,傷得越少,他的功勞也就越大,所以他這腦子一轉,覺得顧敘和邊長曦在這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個攻擊厲害,一個救命高超,簡直是兩道保命符啊。


    當然,把指揮權給顧敘這有點不可能,他就是說說而已,相信顧敘也不會沒分寸地同意的。


    果然顧敘隻是說:“指點不敢說,既然不耽誤,那我就厚著臉皮留下來了,需要我顧某的地方我盡力而為。”


    他下去,邊長曦也下車,收車,向前看去,軍車軍人一溜兒的綠色,很氣勢,相形之下喬氏基地的人麵就顯得很渺小脆弱,而她的目光投向了軍隊旁邊聚在一起的一小波人。


    那就是諸雲華邊曠等人,看到她他們都微微頷首,邊曠似乎有些愧疚,想過來,但被邊薇拉住,仰頭嬌嬌柔柔地詢問著什麽。


    邊長曦就收迴目光。


    邊曠為什麽會羞愧,很簡單,這個林上校是蘇城基地徐副司令員徐暢的人,今天這個行動也不折不扣是徐暢發動組織的,而徐暢和顧敘又是絕對的不對付。邊家以前和徐暢就走得近,不對,不能這麽說,應該算徐暢的爪牙之一,在此之前,這種活動邊曠是不會參加的,現在他在這裏,等於明確了立場問題。


    她勸他離開邊家,他倒黏得很近了,邊長曦心情自然不好。


    接下來林上校要製定進攻批發市場的戰略,這還需要喬威那邊的情報,兩邊的人開始商議,林上校讓人給顧敘和邊長曦搬凳子,兩人都沒坐,而是四處走動觀察起來。諸雲華就把握機會,帶人過來打招唿。


    “顧隊長,邊小姐,你們的大名我可是每天都在聽,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問候。邊小姐,你還沒忘記我吧,上次在傭兵大廳我們見過的,當時邊公子也在。”


    邊長曦微微頷首:“諸先生。”


    “邊小姐救治能力了得,我有個兄弟得了怪病,被你治療了一下,現在情況已經穩定,我還沒好好感謝你。”


    邊長曦想了一下,她每周都會固定收幾個江城醫療之外的病人,因為風頭太大,她單救江城的人,對其它病人不聞不問已經成為攻訐的把柄,一度使得江城醫療被堵,最後唯有接收一些病人,但都是之治療一兩次,有成效就行,要讓她治愈,這事還卡在顧敘那裏被談判著,他並不願意邊長曦成為一個公共醫生,什麽人上來她都得給治好。


    那些病人大多是各勢力比較重要的人,也是抱著最後的希望才跑到她這裏的,想諸雲華的兄弟這樣沒品沒級的人寥寥無幾,一時倒有些意外。


    倒是顧敘馬上想起來:“諸先生說的就是那位全身內髒都開始潰爛的病人,是姓吳沒錯?”他淡淡一笑,“他也是我見過意誌力最為堅強的人,不然也撐不到當時。”


    邊長曦被這麽一提也有印象了,上上周,也就是第一周送來的病人裏有一個極為嚴重,全身潰爛得很厲害,沒一塊好肉,一上手就能刮下一層皮肉來,幾乎隻剩下一副骨架了,就連身體裏的內髒都有些變形腐敗,隻剩下那麽一口氣,她真是很驚奇這樣的人怎麽還活得下來。


    當時她也沒把握,而且看那情形也知道是來砸場的,就不想接手,對方極盡懷疑侮辱之言辭,最後驚動了邱風,還驚動了顧敘。他們怎麽談的她不知道,總之讓她趨避幕後,但事情鬧得越來越大,就仿佛開門做生意第一天被人鬧到店裏來,當縮頭烏龜的話以後肯定都直不起腰來,所以最終她還是接下了那個病人。


    人是治得像模像樣,但代價是她一整天的時間都耗在那人身上,晚上狠狠睡了一夜。


    那事的後續她也沒問,反正鬧出這事的人沒得到好處,反而弄了一身腥,胡愛權更是因此而被驅逐出江城醫療,哪知道繞來繞去那病人居然是諸雲華的人。


    邊長曦當下皺起眉頭。


    諸雲華連忙解釋:“有人找到我們說能救吳昊,連夜就把人接走了,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整件事情,給你們造成麻煩,諸某真是萬分抱歉。”


    邊長曦冷冷說:“事情都過去了,我既然擔起了這份職責,無論來的是吳昊還是張昊,無論是你的兄弟還是誰的人,都會接手。”就是說這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不用感謝,也不需要道歉,“對了,病人現在情況如何?”


    諸雲華還沒答,顧敘就先說:“已經大大好轉,現在與普通病人無異,若配個木係異能者日日治療,相信很快就能痊愈。”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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