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看到顧敘,不知怎麽第一反應就是鬆開握著邊長曦的手。


    而邊長曦看到顧敘就有些心虛。


    弄五車物資去邊家是她一時意氣,當時也沒怎麽想做這件事會給顧敘這裏帶去什麽影響,等到迴來了,塵埃落定了,才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怎麽說,自己都太過輕狂傲慢了,而有心人很容易把她的行為看做是顧敘授意,是對邊家的低端地打臉。


    再者,平白把那麽多物資送給敵對陣營,不知道顧敘他們會不會有什麽想法。


    顧敘也同樣沒讓幫手進別墅,自己一個人走進來,趙姨連忙把他的外套和公文包拿進去放好:“顧隊長先洗把臉?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顧敘擺擺手:“不急。”他似乎心情不錯,搬了把椅子坐在小菜地邊,先問顧培,“聽說你今天弄了台儀器?”


    唉?“是啊。”顧培說,他剛弄來東西,這邊顧敘就知道了,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做記錄調查,沒必要把東西直接搬迴來吧。”


    顧培就從蹲著站了起來:“把那儀器弄迴來,一個是我個人挺好奇這個東西的,想看個大概到底是什麽東西,第二,我覺得瞿益那個人太天才了,發明源源不斷,論文報告幾天一篇,實在讓人不能不懷疑他是不是……”他想找個詞形容,想了半天,邊長曦插嘴,“開了外掛。”


    “對就是開了金手指的感覺。”


    “說不定就是作弊神器呢。”邊長曦暗自嘀咕,看顧敘視線轉過來,就眼皮一挑,低頭繼續和泥土親密接觸。


    顧培直點頭:“就是這樣,不是說知己知彼嗎?瞿益目前還沒有明確的派別組織,他要真是個人才不假,我們就可以爭取他,要是有別的內幕,也要弄明白,哥你不覺得新科技這一塊可以成為引領人類發展的一大主力嗎,我們也應該弄個研究基地,那這些儀器不就是很好的第一手材料?”


    顧敘表示讚同:“這事你暫時不用操心,我們立足未穩,這事還要緩一緩,不過你有這個想法很好,該做什麽放膽去做,需要往外拿的,不必軟手,不夠了就告訴我。”


    顧敘說著頓了頓,看那默默在裝空氣,實則在那裏戳腳邊的牛奶,終於把苦臉小家夥趕走,然後自己裝模作樣要去追它的邊長曦,他按捺住好笑:“就下午,多少人來奉承我財大氣粗,對對手都闊氣得很,你哥我雖然還沒那麽大度,但供弟弟做幾個項目還是綽綽有餘的。”


    顧培有些奇怪他怎麽突然轉了語境,邊長曦卻聽懂了,顧敘這是含沙射影地說自己啊。


    她就滯了滯,有些氣苦地說:“給你添麻煩了。”


    看她肯接話,還算老實,顧敘也就不拐彎抹角:“按說你的私事我不該多嘴,但你今天也確實太莽撞了,當眾那樣拿東西,威風是有了,但知不知道會招來多少眼紅的人,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什麽時候趁你一個人要去打劫呢。”


    邊長曦吐吐舌頭。


    所以他就把事情扛下來,最後變成顧敘財大氣粗,邊長曦隻是個任性挪用公中資款的倉庫管理人。


    “你可怪我多事?”


    邊長曦搖頭:“本來隻是那些人話太多太煩,我就想堵上他們的嘴,也沒要出風頭。”她迴想那些人的反應,樂了下,暗想好吧,多少還是有一點出風頭的意思。


    嫉妒是一種很磨人的情緒,她大搖大擺地顯示自己物資無數,還丟下句“這麽點物資我還真看不上眼,你們就拿著吧”這種目下無塵的話,那些人得嘔死,況且邊長曦一個家族棄子,走到這一步是十足的後來者居上,鹹魚大翻身,她不用做什麽今晚那些人也別想睡好覺。


    其實邊家作為餐飲業的巨頭,他們帶來的糧食絕對不少,更別說這次是走了某條“捷徑”,家底應當相當豐厚。但入基地之處就被宰去三分之一,後來住房難、落戶難、營生難、看病難,一項一項被基地剝削,加上他們老是以慈善大家自居,這個要讚助,那個要資助,一副悲天憫人的嘴臉,其實都是為了發展人脈,能不窮就怪了,邊長曦五車物資絕對能讓他們既喜又恨。


    當然了,她的目的還不止如此。


    忍了忍,她終於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護:“其實,我還是有其他目的的。”見兩兄弟都望著自己,她說,“我特意提前叫邱雲召集來一些作風不當的人,還有和邊家貌合神離暗中較勁的人,當著他們的麵給東西,還給了幾箱槍械,呃,那些槍支隻有上麵一層,下麵都是枯草,就是上麵一層的槍也大多有槍無彈,所以我想,最近那裏都會很熱鬧。”


    基地的治安並非很好,有些成日想著不勞而獲的人,有些沒勇氣麵對喪屍,便想法設法算計同胞的人,有些實力不錯但人品惡劣的人,都是社會不安的因素,搶劫偷盜事件還是很多的。


    邊家乍然得到那麽多好東西,會不會有人受不了誘惑出手呢?


    在當今普遍仇富、在這些“富人”態度傲慢自尊自大的情況下,在邊家以老大哥姿態、以受難同胞名頭聚集起那麽個圈子,大家情況都差不多,他們卻一夜暴富時,他們的處境可想而知。


    更何況,邊長曦對基地裏那些人最為惡劣難纏膽大包天是頗為了解的,雖然看似是詢問邱雲後才召集來一群黑惡分子,但其實她暗中點將,弄去的多是那些沒賊心幹大壞事,但有耐心有能耐幹無數小壞事的家夥,坑不死邊家也能惡心死他們。


    再加上他們的同道中人,那些個財團啊夥伴啊,不管表麵上會不會做什麽,但暗中肯定和邊家的關係要僵,邊家一旦失去人心,還能橫到哪裏去?


    她為什麽要給五車物資?邊曠開過來的隻是一輛二噸箱式小貨車,她還過去的可是五輛八噸中型貨車,那些物資多得可是邊家院子根本放不下,一下子就讓她腰包大大苗條下來。她又不是腦袋燒壞掉了,能這麽做都是在這裏等著他們呢。


    顧敘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搖搖頭,要邊家難過並不是難事,她這樣未傷敵先傷己,實在不太高明,但畢竟是人家家事,他不好說太多。


    “如果有需要幫助的,你要告訴我。”


    邊長曦就知道這事揭過了,嗬嗬笑了兩聲:“我現在是一窮二白了,以後可都要仰仗顧隊長了。”


    飯點過後,邊曠匆匆來了一趟,他今天出基地了,迴來才聽聞此事,馬上就趕過來,好說歹說才得以讓別墅區警衛幫他遞個消息,邊長曦出去和他談了許久,才將臉色鬱鬱的他送走。


    邊長曦迴來心情也不大好,出乎她的預料,她暗示邊曠和那些人撇開關係,他卻是一句“血肉至親,哪裏是能撇開就撇開的”。


    至親你妹!


    隨後又是一句:“你這裏有顧隊長照看,我放心,但他們……”


    邊長曦腦子裏就仿佛轟然一聲響,整個人都怔住了,他前麵的種種道歉各種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的話,也是怎麽迴味怎麽不對味。


    好像有什麽東西,也隨著這句話,慢慢變了味道。


    接下去幾天,邊長曦就醫院別墅兩頭跑,最初二十個病人已經痊愈出院,已經在治療後麵的病人,這事極為轟動,別墅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爛了,這些人不是探聽虛實,就是想見見邊長曦,不然就是希望邊長曦也去看看自己的得了病的手下,更有狂妄過分的,當著顧敘的麵挖起牆角。


    邊長曦想過自己的救治能力曝光會招來不少麻煩,但沒想到會到煩不勝煩的地步,從此就打亂了自己的時間表,去醫院都是偷偷去的,時間從來不定,其他時候就躲在別墅裏,有人登門,也裝作不在,眼不見心不煩。


    別墅裏的兩位重症患者,影子在日日的“藥浴”下,每天都能清出一點毒素,情況越來越好。武大郎身體狀況也大大好轉,在一個晚上,大家都在的情況下,請來蘇沉思把事情辦了,然後就進入正式的治療階段。


    讓邊長曦較為苦惱的,是她卡在二階圓滿階段,就是沒有衝過屏障到達三階的症兆。


    她拖了十來天,決定,出基地,賺錢去。


    一大早她先去醫院把今天的十個新病人治療了一遍,通過感覺估算,推算出他們痊愈的日期,在他們的病曆上記錄下來,這些資料以後都是要被翻看研究的。


    然後她就直奔基地西大門,這次她要去的地方是西邊一個鋼材批發中心,基地每天都有新的幸存者進來,每時每刻都有工程在建造,消耗的建築材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所以有關單位、集體,乃至於管理階層都發出過鋼材的任務。但因為鋼材市場較遠,而且這種東西體積大質量大,一個普通空間係出去裝不了多少迴來,沒有空間係的就更不要肖想了,最最重要的是,這東西哪裏比得上生活物資值錢,給的報酬也不高,所以很少有人接這種任務。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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