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是很想助人為樂沒錯,但現在怎麽來一個人大家就一副“你快去幫幫人家吧”的表情?


    明明想幫助人的是邊長曦,他隻是個托啊,就連那些花出去的物資,事後邊小姐也補給他了。這真是天大的誤會!


    好吧,邊小姐心地善良,不過大概不好意思露臉,他就做個代理人好了,反正都是好事,不過要隱晦地讓那些人真正的善人是邊小姐,嗯嗯,他之前都那麽幹。


    邊長曦不知道楚壕已經暗暗地偷梁換柱,她就是在努力地還原曆史,推著楚壕在“善良的土豪”的路上越走越遠。而其他人,他們想的很簡單,若遇上弱者,他們不高興裝得多麽熱情,遇上比他們強的,這當然也有過,這時就要“財不外露”,低調隱忍,怎麽讓人看不起怎麽來,所以這種裝龜孫子的艱巨任務還是交給楚壕吧,誰叫他看起來最為老實麵善呢。


    總而言之,誰都不樂意負責這個與外人交流的勞心勞力的活計。


    而看楚壕孤零零一人,唯有一個吳夏覺得他挺可憐的,悶頭想了想,就拍拍褲子跟上去。邊長曦暗暗點頭,這吳夏任勞任怨,做的永遠比說的多,給他指派什麽任務都能認真完成,是個誰都喜歡的搭檔,不枉當初花在他身上的能量。


    他們兩個壓著安全帽過去,和對方大聲交流了幾句,然後就放下繩索。那六人劃水一下子就有了動力,快劃慢劃,終於來到橋墩邊,結果為了誰先上來而弄得快打起來,人人都去搶那根繩子,最終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搶到手,手一拽腿一縮,踩著橋墩挪了兩步,讓下麵的人都夠不到繩子,才跟個球一樣吊在繩子上,對上麵喊:“朋友,麻煩你們拉一把。”


    楚壕本來把自己安慰得心情挺好,但看對方搶繩子就有些皺眉,聽了這話臉色更是不好看,半晌沒有接話。


    他是好心,但不是蠢貨,哪些人能幫該幫,哪些人就跟毒蛇一樣,幫了他不但得不到一句好,反而會像某個可憐的農夫最終被反咬一口,他心裏都有一杆稱。而且邊長曦也強調過,幫助同胞是好事,但要好好掌掌眼,因為一個不對,引狼入室,遭殃的就是一整隊的人。


    而下麵這個中年男人,作為一個異能者——這從對方的動作反應和力量上就可以看出來——同伴中還有兩個女性,他也好意思就這麽搶先上來,還理所當然地要別人把他拉上來,顯然是個拎不清的。


    他突然有點不想把這貨弄上來。


    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不說,旁邊悶嘴葫蘆般的吳夏當然也不會開口。陳冠清見了走過去,衝那中年男子冷笑一下:“繩子綁這兒了,你們愛上不上。楚壕,走,我在燒水了,你把老薑拿點出來,我們煮薑湯避避風邪。”


    見他們要走,還在小艇上的五個人慌了,一男的仰頭大喊:“朋友,幫幫忙求你們了,水裏有東西,再不上去它會吃了我們的!”


    陳冠清皺了下眉,往水裏看了兩眼,沒看到什麽,他迴頭看邊長曦,邊長曦又看安然,安然點點頭,小聲說:“有個東西一直跟著他們,不過我‘看’不清是什麽。”


    邊長曦就自己走出去,向下探了探,她也感覺水裏有東西,那氣息不是很好,以防萬一,她還是發出一條藤蔓,直接甩到小艇上,巨大的藤蔓上又分五條分支,她說:“抓著那些小分支。”


    那五人看傻了,沒見過木係一出手勢頭就這麽猛的,而且,這、這藤蔓會不會太粗了?上麵好像還有一層冰,這真是藤蔓嗎?這真是木係嗎?


    想是這麽想,他們手上是絲毫不敢放慢,連忙抓著那些小藤,觸手跟握著冰棍一樣,他們下意識要甩手,但上麵那個清冷凜然的聲音又響起:“抓穩了。”


    他們隻覺得手上一緊身體一輕,下一刻便被拋了起來,在下一刻他們都摔落在結實的地麵上,摔得屁股都裂成了好幾瓣,暈頭轉向片刻之後,抬眼一看,自己居然已經在橋上,而那個黑衣女子挽起左手上的巨藤,一臉可惜的表情。


    邊長曦是在想,能量凝化成藤蔓就收不迴,而這藤蔓用了一次就放下,真是太浪費了,她靠著欄杆往下瞧,準備看看水裏到底是什麽,需要的話,用這藤蔓打它兩下也算廢物利用了。


    這時半空中隻剩那個中年人還孤零零地吊著,他大張著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邊長曦,又看看空了的小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那副呆樣子掛在飄搖風雨中真是怎麽看怎麽滑稽。


    楚壕和吳夏拚命忍著笑。他們老早弄明白邊長曦的邏輯了,她對誰都不大放在心上,沒所謂好壞親疏,對安然也更多是出於一個成年人對無辜幼兒的義務上的照顧,但隻要你給她看不爽了,她表麵上不會說什麽,用她的話來說,那太得罪人了,到處結怨是不好不對滴。但她卻絕對不會讓那人好過,沒在眼皮底下就算了,但隻要“力所能及”的,她就不會手軟。


    就像剛才,她哪裏需要發根藤蔓下去?雖然有震懾對方幾人的意思,但更多的是要那中年人悔青腸子吧。


    果然,那人悔不悔不知道,但糾結是一定的,看那臉,簡直像連著便秘了一整個星期。


    他狠狠地說:“你們快把我拉上去,我知道你們在這是要去蘇城的,去蘇城就要通過箭岱隧道,我在那兒是管事的,得罪了我對你們可沒好處。”


    陳冠清詫異地問那五人:“你們在隧道裏‘管事’?”


    一人連忙迴答:“我們有幾千人住在隧道裏,江總是幾個老大之一,說話很有分量。”


    另一人說:“你們快把江總拉上來吧,他出事我們迴去也吃不了兜著走了。”


    “江總”在下麵喊:“對對,我、我先上來也是為了他們幾個好,我要是出事了,我們老大可不會放過他們的。”


    邊長曦迴頭看了眼,目光落在一個矮個年輕男子身上,微微凝了凝,露出一抹迴想思索的表情,又轉過去整個人都趴在欄杆上,繼續眯眼努力往水裏瞧著,嘴裏不涼不熱地說:“你為誰好我不知道,不過你要再廢話的話,恐怕你自己就先不好了。”


    中年男子跟著往下一看,水裏隱約有一條巨大的陰影在搖動,黃濁的水麵翻湧起來,仿佛有個水怪要冒頭。他大驚失色:“救命!救命!”


    陳冠清麵色凝重:“那是什麽?”


    “不知道,看著像章魚的觸手,但觸手這麽大的話,它身體一定更大,這水都不到人高,藏不住的。”


    邊長曦也奇怪,可惜水裏的泥沙雜質太多了,她可沒透視眼。


    柴中喬治他們也出來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著,誰也沒空理會那江總,他悲憤咬牙,吼著五個同伴幫忙,那五人拉拉扯扯,終於過去把他往上拉,可惜就在離橋麵隻有兩米的時候,水裏突然冒出一條白色的東西,勾住了江總的腳。


    “啊!!!”他叫得仿佛在豬嚎,正好五人中不知是誰驚嚇了,繩子一鬆,江總就往下掉了一大截。陳冠清及時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球扔過去,融掉了那白色的東西,水裏翻湧了一下,猛地,一條滿是須莖的、能有成人大腿粗細的白綠色長條型東西從水裏衝了出來,卷向江總。邊長曦盯得準,揚手將一直抓在手裏、維持著不枯萎的那條藤蔓打出去,橫橫攔截,兩條在空中相撞,然後像擰麻花一樣擰在了一起。


    她將能量送過去,想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怪物,然而她的能量來到相接處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好像水漏進了沙子,又好像肉進了絞肉機,瞬間散走了。


    她心裏一驚,藤蔓劇烈絞縮,將那白綠色的東西絞得粉碎,碎屑掉進水麵,悠悠地浮在那裏,水底下卻再沒有動靜了。


    陳冠清低聲問:“什麽情況?”


    “不知道。”邊長曦撚著一點白綠色的碎末,“你看,好像是一種植物。”


    這時江總終於上來了,對著五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罵:“……迴去我就告訴大哥,你們一個個都別想討到好去,敢丟下我!”


    邊長曦發現那五人或討好或不屑,各有各的表情,她一直觀察著的矮個男子木著張臉,眼神呆滯,她不禁搖搖頭。


    此人她看著麵熟,剛剛好一陣迴憶,她才想起他不就是末世後她遇到的第一撥人,隊長叫成海俊,而這個成員是當時唯一一個異能者,似乎是個力量型,人好像叫做周德還是什麽。


    不過他怎麽會在這裏?還要死不活的樣子,難道也和陳冠清一樣情傷了?


    邊長曦不厚道地想著,發現這六個人都很瘦,氣色憔悴皮膚發幹,大多都給人反應慢一拍的感覺,看來隧道裏的日子不好過啊。


    她和自己人圍在一起:“現在怎麽辦,必經之路被人弄去當了老窩。”


    喬治很不解:“這不是好事嗎?有人說明那裏沒有危險啊。”


    光頭強低哼一聲,盯著那邊:“有時候最大的危險,來自於同類。”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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