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報李,邊長曦揮手給了一瓶八寶粥。


    她是知道的,張不白的食物配置很少,早晚各一個饅頭,中午一碗米飯兩個菜,就放在扁扁的飯盒裏,她看著給他這樣的青壯年一頓還嫌少了點。軍隊的分配她管不了,但為了張不白的老實順眼,也為了開車時的安全,她就想辦法接濟他,可惜,這人自尊心有點強,一個弄不好就是兩人都尷尬。


    她私下吐槽,自尊心比餓著肚子還好受?


    果然,張不白又是搖頭擺手的,邊長曦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是為這個,是這樣的,我有幾個朋友,想為他們也弄幾張這樣的凳子,你幹這個也是要力氣的,我總不能讓你白幹。”


    張不白這才收下,邊長曦暗暗翻個白眼,好人容易做嗎?


    然後在腦海裏搜索,能送給那些“朋友”想了想,也就陳怡莎和林蓉蓉了。


    她暫時還不知道的是,因為這個舉動,她給張不白謀到了一個小小的副業,這家夥的日子才算好過起來。


    時間慢慢就到了快七點,大家都陸陸續續睡下了,畢竟辛苦了一天,明天還要趕路。,…,邊長曦依舊睡在車上,她沒帳篷,就算有也懶得紮,倒是張不白去車後鬥的男人弄起來的帳篷裏蹭了個床位。車裏隻剩她一人,她拉起自製的窗簾,蓋著毛毯聽外間此起彼伏的鼾聲,火堆畢剝,頭頂是星海萬丈。巡邏守夜人員舉著火把在最外處徘徊,時不時吹個表示一切正常的哨聲。


    一切都如此安寧,但邊長曦不敢掉以輕心,末世裏的夜晚是最危險的,尤其是這種野外營地,一旦發生危險逃都沒處逃,而且缺乏組織性,騷亂起來人踩人都能踩死人。這時候自身的機警是至關重要的。


    不過她還是偷偷地進了一次農場。


    經過前幾天大量白核的投入,農場裏的時間如她所願地越來越接近外界,蔬菜們越長越快,水靈靈很可口的樣子,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摘來吃了。雞鴨也好好活著,更令人欣喜的是,有兩隻雞已經開始產蛋了。她決定明天開始收集一些稻草,給母雞做個窩好讓它們孵蛋。


    她把所有的食物庫存堆在一起算了算,出去那兩大袋生栗子。在每頓都吃得正常的情況下,滿打滿算還夠自己吃二十天,而到達蘇城基地還不知需要多久。上麵說一個星期就能到。但這話不能信,一開始他們還說三天能到呢,現在都兩天過去了,還在荒野一般的地方爬著。,…,巨大的車隊每天啟程和安置都需要大量時間,路上會出現各種各樣不可預測的意外,有時候幾輛車拋錨都能影響大部隊的前進。速度根本提不起來。前世聽邊曠說他們走了近半個月。


    強烈的食物危機讓她又種了許多白菜青菜,這些長得快,當初在超市摸了幾個土豆和番薯,直接切塊埋在土裏,這些耐餓。


    鑒於種下的那些水果。甚至於獼猴桃和香蕉都發芽了,這農場土地根本已經無敵到種什麽都能長。所以就不需要多少講究,直接埋了就是。


    幹活的時候她時不時要出去看看,鑽進鑽出就跟做賊一樣,忙得一身汗。


    終於她忙完了,躺在座椅上喘了會氣,嘿嘿無聲笑了笑,什麽叫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她甚覺滿足地閉上眼睛,心裏還想著要找機會再摸幾趟大商場大超市,多弄些工業產品才好半夢半醒迷迷糊糊間似乎到了快半夜,一道慘叫忽然劃破夜空,她心裏陡然一驚,坐起來拉開窗簾一看,樹林那邊出了狀況。


    她披上衣服下車,無論車上窩的還是地上躺的,這時候都被潮水波及到一樣驚動了,都向樹林那邊看去,看著子彈擦出的火光,聽著越發急大的唿喊尖叫,還有野獸的嘶嚎聲。,…,在大家哆哆嗦嗦議論紛紛的時候,管理員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這次不是楊曉雯,而是她的同事,一個眼睛男:“大家不要驚慌,隻是出現了一點小狀況,曲司令和他優秀的軍隊會處理好的,他們會給我們一個安全的生存環境!他們會保護我們!而我們需要做的……”


    巴拉巴拉一串,慷慨激昂的,邊長曦估計這家夥是軍隊派來的托,專門歌功頌德,為他們樹立偉大形象。


    人們稍微鎮定一點,過了一會兒,樹林那邊槍聲忽然大作,喊打喊殺一陣,又似乎夾雜著爭執聲,就完全熄了火,通訊傳令小隊派人過來說是幾頭變異獸被擊斃。


    但隨即幾個軍人模樣的人匆匆而來:“哪位是邊長曦小姐?”


    邊長曦挑了下眉,高聲應道:“我是。”


    “請跟我們走一趟好嗎?有人受了重傷,需要你的幫助。”


    邊長曦看他們身上多少都沾了血跡,但身姿英武眼神正氣,肩章顯示最低也是上尉,就答應:“好。”


    走了不遠,就在五號車隊最前頭有個大帳篷,門口一龐大的設備蹲在那裏,邊長曦定睛一看,像是太陽能發電的家夥,她眼睛盯在那裏,冷不丁和一突然出來的人撞上,倒退了兩步。,…,一隻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扶穩她,她抬頭:“顧敘?”


    顧敘麵色冰冷,渾身浴血,眉間閃過一絲隱忍的痛色,見了她就抓了她往裏走:“快進來。”


    邊長曦下意識掙了掙,沒能成功。


    進去之後她第一個看到的不是別人,而是跌坐在凳子上瑟瑟打顫,拖著一條鮮血橫流的胳膊,麵色極不正常的蘇沉思。


    她抬起眼,用陰鬼一般的眼神看了過來,那眼中充滿了負麵情緒。自責、愧疚、解脫、瘋狂,好多好多交織在一起,饒是邊長曦看過各種奇形怪狀的人也不由心頭一寒。


    再看去,對方好像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焦距不明的,不知落在哪裏。


    這位是受什麽打擊了?她心下訝然,接著就看到另一邊癱在椅子上,麵部肌肉漲紅虯起、大汗淋漓的正忍受著劇痛的武大郎。邱雲焦急地繞著他打轉。影子還有幾個軍人和普通人猶如守衛者,姿態悍然地立在那兒,看誰都跟敵人一樣,而邱雲和顧培彎腰在處理武大郎腿上的傷。


    邱雲驚喜地說:“邊小姐你來了?快來看看老武,那個姓陸的說他要截肢。”,…,顧培連忙讓開位置,邊長曦疾走幾步低頭一看,武大郎右腿膝蓋上一掌處血流如注,整條腿的姿勢就有些怪異,邱風用布條狠狠紮緊傷口上部的位置。用毛巾壓著傷口,但是效果並不理想,血一直在流。


    邊長曦二話不說。左手捂上去。木係能力一觸之下大驚道:“他是被空間刃所傷?”


    空間刃造成的傷口有一個特點,就是那塊區域會空空蕩蕩的,也許肉眼上看不出來,但對於木係來說簡直太好辨別沒有了。


    顧敘站在後麵,不答急問:“能治好嗎?”


    邊長曦凝重地搖頭:“其實已經等於截肢了。空間刃從中間打透過去,股骨全斷了。僅剩下兩旁少許皮肉連著,神經肯定也受到損傷,以我現在的能力治不好,不過這腿也不是保不住?”


    聽了她前麵的話大家都絕望了,不過聽到最後一句又都燃起希望:“就是說能治好?”


    帳篷裏非顧敘一幫的人或喜或驚或皺眉陰鬱。反應不一。


    在一布之隔的裏麵,正給一個傷者做完截肢的陸邵陽最誇張。一個激動,舉著電鋸就出來了。,…,而邊長曦也不耽擱,從口袋裏摸出一階的晶核,一邊說:“你們把他的腿扶正,我盡力讓骨頭和肉兩端愈合起來,但這種愈合是很脆弱的,以後他需要坐輪椅,腿要固定住,而且血管淋巴這些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下肢微縮或是水腫,都不可預測。”


    這和張不白那種鋼條插進胸膛的情況不一樣,張不白很幸運,組織損傷不多,好修複,但武大郎是整個腿斷掉了,武大郎極艱難地吐字:“不用……麻煩……鋸吧,鋸掉吧。”


    邊長曦瞪他一眼:“我隻說我現在治不了,你無論如何把這條腿保下來,半年之後,隻要我活著,就一定還你個健康利索的腿。”


    聽她這麽說,大家自然更沒有異議了,顧敘親自和邱風一起抬起武大郎的腿,挪整位置。不過顧敘蹲下去時身體上有一瞬的遲鈍,邊長曦掃了他一眼,輕吸一口氣,左手直接壓著晶核放在傷口上,瞬息間瑩然的綠光環繞成圈,像一個保護罩鎖在傷口一周,並快速滲透進去。


    武大郎劇烈地緊繃起身體,但不一會兒就慢慢放鬆下去,痛苦的表情也緩解了。,…,在場的大多不曾親眼見過邊長曦施展治愈能力,都看得目不轉睛,表情各異,不知何時來到門口的幾個人也停下腳步沒有出聲。


    過了近十分鍾,邊長曦才緩緩撤手:“固定吧,就像尋常骨折固定一樣,起初整條腿都直著,過個幾天它自己長得好點了,才能彎曲。”


    陸邵陽立即一揮手讓護士找來需要的木排和繃帶,自己激動地看著邊長曦:“這你都能做到,太神奇了。”他也知道這種傷勢就算放在設施齊全的時候也隻有截肢一個辦法,他和邊長曦探討過,所以大概知道她的能力能做到哪個地步,沒想到又讓他驚喜了。比救了那些重傷的人還要驚喜,因為那些人隻是苦於沒有條件,不然手術台上基本都救得迴來的。


    邊長曦抹著汗轉頭剛要說話,嚇了一跳:“陸大夫你這造型太兇殘了點吧?”


    陸邵陽訕訕一笑,放下血淋淋的電鋸,看邊長曦的目光充滿驚奇。


    “啪啪啪。”一道掌聲響起,門口的人走進來“邊小姐你這種能力真是令我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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