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大可能是被玉帝的這番話給刺激到了。


    “有什麽不可能的?天庭主宰三界,是你這個連大羅都沒到的螻蟻也能鬧的?真是不知所謂。


    你修煉幹什麽?不老老實實做你的野猴子,在山間逍遙自在不好嗎?你想想看,花果山上萬千妖骨俱是受你連累。


    如果沒有你犯事兒,如果不是你心比天高,如果不是你不知死活,他們怎麽會死?花果山上怎會烈火焚燒?”


    玉帝淡淡的開口,一字一句落入孫悟空的耳中,侵蝕著孫悟空的道心,影響著孫悟空的判斷。


    “不!不是我!是你!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他們!”孫悟空向玉帝咆哮著道。


    玉帝繼續道,“是嗎?真的是我們嗎?你天生地養,在花果山做個平凡的猴子,與世無爭,不好嗎?


    為什麽要想做人上人?為什麽想要長生?為什麽想要壽與天齊?還不都是欲!因為你的欲,致使花果山上累累妖骨。


    因為你的欲,致使花果山上烈火焚燒九天九夜才熄!因為你的欲,致使你現在剮妖台上麵臨極刑問罪。


    你說說看,到底是誰害的你,害的你花果山上那些妖族?不都是你貪欲作祟?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朕告訴你,萬族生靈,統稱為人,人這一生,除了生老病死自有天道循環之外,其餘所有壓力和問題都是自找的。


    不如果不起貪欲,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在花果山上無憂無慮,萬妖怎會遭戮,仙山怎會遭焚,你又怎會即將遭誅?”


    玉帝的話就好像是有魔力一樣,一字一句的侵蝕著孫悟空的腦海。


    “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他們嗎?”孫悟空似乎有些神誌不清似的喃喃自語,不敢相信。


    亦或者是不願相信。


    “繼續。”玉帝看了眼燃燈,吩咐道。


    說累了,喝口水潤潤嗓子。


    燃燈道人點頭,然後對著孫悟空施法,就見孫悟空的頭頂一枚道果顯現,那正是孫悟空的太乙道果。


    燃燈道人隨即一掌拍下,將孫悟空的太乙道果拍碎。


    噗……


    孫悟空似乎突然一下道果破碎,外加氣急攻心,一大口鮮血狂湧。


    胸中五氣刹那間便消散了。


    孫悟空的修為跌出了太乙金仙之境。


    “是俺老孫害了他們,是俺老孫害了他們。”


    孫悟空此時雙眼無神,似也不知疼痛,嘴裏就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顯然被玉帝的話給影響到了。


    “你看,他有心魔了,因為玉帝的幾句話,他有心魔了。”金鼇島上,魔祖羅喉激動的站了起來。


    似乎心情很是激動。


    “夫君,他有心魔了,若不能及時驅除心魔,恐怕他要墮入魔道啊。”女媧娘娘這時候開口了。


    通天教主微微搖頭,“墮入魔道?他也配,若是控製不住心魔,反被心魔控製,魔道也不收他,讓他自生自滅,沒用的棋子,還留在棋盤上幹什麽?”


    魔祖羅喉很讚同點了點頭,“就是,他隻是剛誕生心魔,心魔劫還沒開始呢,你那麽操心他幹什麽?”


    “鳳希,你若看不下去了,便別看了,在這個時候,不能對他心軟,否則就是在害他!玉不琢,不成器啊。”通天教主牽起了女媧娘娘的手,示意女媧娘娘寬心,自己有分寸。


    “既然玉不琢不成器,那雕琢他的人也得把握分寸啊,難不成最後玉碎了,還得怪玉不堅硬嗎?”女媧娘娘眼中流露著擔心。


    通天教主卻輕笑一聲,“對,雕琢玉的人,如果玉碎了,那就是玉的不問題,不會是雕琢他的人的問題。


    或許你覺得這是歪理,或許你覺得這是錯的,但你要知道,聖人不仁,以生靈為芻狗,聖人是不會錯的!


    鳳希,認清點現實吧,你以為聖人是什麽?大慈大悲的救世主嗎?你以為聖人享天地之靈氣,無欲無求嗎?


    你以為聖人得享自在逍遙,冷眼觀世間滄海桑田,永恆不滅?不,不是,聖人是洪荒最大的蛀蟲!


    聖人為了氣運,道貌岸然,心腸歹毒,勾心鬥角,愚弄眾生,眾生在聖人眼中,不過是螻蟻,聖人,不需要對螻蟻慈悲!”


    通天教主的一番話,沾染了絲絲魔性。


    或許是受到了魔祖羅喉的影響,也或許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心境所發生的變化。


    女媧娘娘聽後,整個人沉默了。


    聖人,真的不應該對螻蟻慈悲嗎?


    好像確實是的。


    聖人吸收香火,享受無邊氣運供奉,為了氣運可以打碎洪荒,致使萬千生靈遭劫,那時候的慈悲在何處?


    聖人……或許從來就不是慈悲的。


    聖人……或許本就不該慈悲,因為聖人之下皆螻蟻,對螻蟻慈悲,這不可笑嗎?


    高高在上的聖人,對螻蟻慈悲,那叫慈悲嗎?


    那叫施舍!


    看著女媧娘娘不說話了,通天教主也沒打擾女媧娘娘。


    有些事情要讓女媧娘娘自己想清楚。


    不然一直這麽優柔寡斷,如何撐得起妖族?陸壓性子也衝動,女媧娘娘又優柔寡斷,妖族豈不是要廢了?


    通天教主的目光再度看向了剮妖台。


    此時孫悟空眼中夾雜著一絲猩紅,那是入魔的征兆。


    若是這麽幾句話就入了魔,那道心何其脆弱?


    還齊天大聖?


    要培養成妖族戰神?


    去一邊玩泥巴去吧。


    孫悟空的修為跌到了金仙,一身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繼續。”玉帝冷漠的吩咐道。


    燃燈道人再度出手,一掌拍向孫悟空的胸口。


    “啊!啊!”


    浩瀚無垠的準聖法力湧入,孫悟空全身的骨架肉眼可見的閃爍了一下。


    剛剛就好像肉眼就看到了孫悟空的骨頭。


    孫悟空的身上飛出淡淡的白色光輝,一點點的消散。


    孫悟空的仙骨已經消散,是剩下那俗骨了。


    孫悟空的兩聲大喊,震動了蒼穹,整個人修為頃刻間散得一幹二淨。


    孫悟空多年苦修,在這一刻,一朝化為烏有,重新由仙化凡。


    現在的孫悟空,一身法力盡廢。


    那鎖鏈也被震斷,孫悟空一下摔在了地上,筋脈盡斷,爬都爬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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