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眾藥商見汪家的人再次上門發話不許他們賣藥材給陳世忠時,雖不明白汪家為何這麽做,但在生意場上,既已收了對方的銀子,若沒有特別原因,是不能單方麵悔約的,若要反悔,就得賠對方雙倍銀子。


    因此藥商們便問汪家的人,若是汪家肯出這筆銀子,他們就聽他的不賣藥材給陳家。


    平時汪家再蠻橫霸道,也得遵守商場上這基本的規定,而汪建業這十幾年來雖積攢下不少財富,但越是有錢就愈加吝嗇,讓帳房算出大概要賠多少銀子後,立即打消念頭。


    因為就算他阻擋住這批藥材,仍然阻止不了銀皓開業。


    隨後眾藥商們見陳世忠將購買的藥材運送到銀皓準備月底開業的幾家鋪子,這才明白他口中的朋友是誰,吃驚過後,大家紛紛猜測陳家為何突然相助明顯是衝著汪家而去的競爭對手。


    待他們暗中一番打聽,這才得知銀皓是陳世忠的救命恩人。


    隻是讓他們仍然不解的是,陳家與汪家算起來也有將近十年的交情,僅僅是為了報答銀皓的救命之恩,就願意冒著得罪汪家的危險相助他?這可不像一向以和為貴、和善待人的陳世忠的行事風格。


    一些被汪家欺壓過或是遭到暗害的藥商,從這些事件中略一深思便想通了,於是暗自期待著銀皓與汪家這場競爭,當然大多數藥商都希望看到汪家落敗的下場。


    眼看再過半個月,銀皓的鋪子就要開張了,這天張天澤滿臉急切地趕來陳家,卻不是來見陳世忠,而是為見陳紫萁。


    「什麽?張大夫您的鼻子突然聞不到任何氣味?」陳紫萁驚訝問道。


    張天澤一臉苦悶地點點頭,「前兒我在藥房煉製一味帶有毒性的藥材時,人突然昏了過去,醒過來後就發覺鼻子聞不到任何氣味。以前我也曾失去嗅覺,但過了半天就突然好了,而這次過了整整一天一夜,鼻子仍然聞不到任何氣味。」


    陳紫萁忙道:「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事,張大夫盡管吩咐。」


    「我原本打算在藥鋪推出幾味我這些年研製出的養生丸,這些養生丸的配方我本記錄在一本冊子上,可恨上迴汪東陽放火攻擊咱們,將我的藥房給燒毀了,也直接將那冊子給化為灰燼。好在我手中有那幾味製作好的養生丸,所以想借用你的鼻子嗅出裏麵所配的各類藥材,然後我再依著這些藥材製作丸藥。」


    「好。」陳紫萁想也沒想,立即點頭應道:「張大夫什麽時候需要?」


    「今兒就成,還有半個月藥鋪就要開張了,所以得趕緊製好一批,趁著開業推廣。」


    結果沒想到,張天澤原本隻是打算借用她的鼻子幫忙辨別出藥丸中所用的藥材,可三四天過去,他的嗅覺仍然沒有恢複。


    張天澤牙一咬,打破不收女弟子的規矩,提出要收陳紫萁為徒。倒不是他對女子存有輕視,而是製藥這行雖是個手藝活,但並不輕鬆,需要體力。


    銀皓得知後,怕陳紫萁是為了幫忙自己才不得不同意,急忙趕來阻止。


    「陳姑娘你若是不願意就別勉強,就算我的藥鋪沒有這些養生藥丸,一樣能對付汪家。」


    「多謝銀公子關心,我答應張師傅並不全然是為著幫公子,而是真心想學習製作藥丸。」


    因她的鼻子比常人靈敏,有一次一名製藥丸的師傅來她家購買藥材,瞧出她鼻子的特別,當即開口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學製藥,但當時她隻想幫著父親一起培植靈芝,就拒絕了。


    銀皓瞧著她那雙不善撒謊的清澈明陣,看出她的確是真心喜歡,這才放下心來。


    張天澤見銀皓急忙趕迴來,為的是什麽事,他一想便明白過來。


    於是他步出藥房,朝旁邊一棵大樹怒吼道:「讓你在上麵蹲著,是讓你保護老夫,而不是監視老夫!哼哼……下迴再敢啥事都向你主子匯報,信不信我毒啞你。」吼完仍不解氣,直接去找正主算帳。


    藏身於濃密樹枝中的暗衛,被他這突然一聲大吼驚得差點摔下樹來。


    他被派在此的目的,的確隻是為暗中保護張天澤。那日張天澤突然昏倒,就是多虧他在暗中守著,才及時將他救起。


    剛才見張天澤向陳紫萁提出想收她為徒,而她沒多猶豫就答應了,他本不想多嘴,但主子前日吩咐,府中若有什麽特別的事,一定要及時向他匯報,這事在他看來就很特別,於是才派人去告訴主子。


    張天澤剛走到書房外,就見陳紫萁與銀皓走了出來,先不管陳紫萁有沒有被他勸住,他當先氣唿唿朝銀皓吼道:「臭小子,你說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當年跟我學醫學到一半便跑去經商,白白浪費我幾年心血,如今老夫好不容易收下一名女徒兒,你又來攪局!」


    若他真勸得陳紫萁不願學習製藥,哼哼,他立即打包迴老家去。


    見狀,陳紫萁搶先一步開口解圍,「師傅,銀公子並沒有這個意思,他隻是擔心我不是真心想學製藥,怕我勉強學習。」


    「哼,最好是這樣,否則我再不認他這個義子。」


    當年銀皓棄醫從商,氣得張天澤整整一年不搭理他。


    待陳紫萁離開後,張天澤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著銀皓,「臭小子,你可得好好跟我解釋清楚,你這麽急吼吼跑迴來阻止,真隻是擔心她是不是真心想學製藥?」


    銀皓一臉淡然,實話道:「我隻是不希望她是為了幫我,才不得不答應。」


    「是嗎?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想法?」


    銀皓目光一閃,仍淡定迴道:「我不懂義父所指的想法是什麽?」


    「怕她是為你才勉強學習製藥,這其中的想法就是關心她,怕她受委屈,所以才趕迴來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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