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您做這個藥枕給誰用?」


    「準備送給銀公子,聽張大夫說他最近夜夜被噩夢驚擾,喝了安神湯藥也不怎麽管用,所以我就想做個藥枕給他試試看。」


    雖然銀皓相助她家是為對付汪家,可也是多虧他及時出現,不但幫她解了父親身上的毒,還阻止汪家對自家下黑手,否則就算父親不明不白被汪家害死,她堅持不嫁入汪家,以汪家的為人,也絕不會就此擺手,還會再想其他法子謀奪藥田。


    「咦,無緣無故的,銀公子怎麽會作起噩夢?」蘭草不禁好奇道。


    「我在船上偶然聽到張大夫說他對火似乎有些畏懼,那晚汪東陽放火投毒,因此勾起他壓在心底的恐懼。」


    「懼火?」蘭草腦海中突然想到什麽,忙一臉神秘地說道:「對了,銀公子懼火,會不會是因為小時候被火燒傷或是被困在火中過?所以才會對火產生恐懼,如此也就解釋了他為何戴著麵具示人,隻怕是左臉上有什麽傷疤?」


    陳紫萁想了想,點點頭,「有這可能。對了,我還準備給他繡個香包隨身佩帶,你去母親那裏給我找幾條素雅一點的繡線來。」


    「姑娘,您送藥枕給銀公子情有可原,可若再送他香包,讓外人瞧見會不會有所誤會?」


    「誤會什麽?我隻是想……」說著,陳紫萁腦海不由浮現起銀皓佩帶上自己送的香包的情景,莫名地臉上突然一熱。


    「那晚他不顧自身危險,闖進毒火救咱們,我繡個藥枕、香包給他,隻是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你可別亂想。」


    「我當然不會亂想,可萬一別人想岔了呢?」蘭草有些奇怪地瞧著姑娘為何突然臉紅起來,是她說錯話了嗎?


    「別人怎麽想,我管不著。好了,快去幫我找繡線來。」陳紫萁忙垂下頭,發覺自己不但臉發熱,心也莫名地咚咚快速跳起來,好似她做了什麽心虛的事。


    「哦,好。」蘭草點點頭,忙走了出去。


    原本打算做好藥枕和香包後,親自給銀皓送過去,可經昨日蘭草那麽一說,也的確有理。


    於是等到第二日,張天澤上門替陳世忠針灸完,準備離開時,陳紫萁便將裝著藥枕和香包的包袱遞到他手中。


    「這是什麽?」


    「這是我為銀公子配製的有助安神入眠的藥枕和香包。」


    「咦,丫頭,你是怎麽知道他近來睡不好,還老是作噩夢的?」張天澤接過包袱,放在鼻尖嗅了嗅,讚賞地點點頭,「這幾種草藥配在一起,的確能產生安神的作用,用量也抓得剛剛好。」


    「實在抱歉,那晚在船上,我半夜醒來,無意中聽到您與陳軒的對話。」陳紫萁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有什麽好道歉的,那我就先替那小子謝過丫頭了。」張天澤微微一笑。


    「隻是一個藥枕,用不著道謝。」


    「怎麽不用,這可是丫頭的一片心意,改日等那小子有空了,再親自上門向你道謝。」


    「張大夫,真不用……」陳紫萁本還沒覺得什麽,被他這麽一說,臉上一熱,心又莫名慌亂起來,於是忙擺手拒絕。


    張天澤瞧她那慌亂的樣子,倒不好再打趣,笑道:「那老夫就先走了。」


    「好,張大夫慢走。」瞧著張天澤遠去的身影,陳紫萁慌亂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暗自奇怪自己為何會感到心虛。


    銀皓的宅子離陳家並不遠,隻隔了一條街道,張天澤坐著馬車迴到家中,才端起茶喝了兩口,就見銀皓迴來了,遂笑著指了指桌上的包袱。


    「這是什麽東西?」銀皓瞧著包袱,揚眉問道。


    「是陳丫頭要我帶給你的,你自個兒打開看看。」張天澤端著茶碗,抬了抬下巴。


    銀皓聞言眉頭一挑,有幾分好奇裏麵會是什麽東西,抬手幾下將包袱打開,隻見是一個白色枕頭和一個小巧而繡著一株蘭草的淡青色香包。


    他眉頭不由一蹙,隨手拿起香包放在鼻尖嗅了嗅,「裏麵放有提神的草藥。」


    「那晚她無意中聽到我和陳軒討論你懼火一事,沒想到她一迴來就忙著替你做了這藥枕和香包,看來是真心不計較你當初欺瞞利用一事了。」張天澤瞧他聽了之後依舊一臉淡然,不禁咳了聲,再道:「那陳丫頭是個不錯的小姑娘,人長得清清秀秀,性子溫和開朗,有主見、有孝心。」


    銀皓默默聽完後,將那香包放下就準備往外走。


    「喂,你這才剛迴來,又準備去哪?」張天澤見他對自己的話半點反應也沒有,還打算走人,忙喝問道。


    「月底十幾家鋪子就要一起開張,昨日收到消息說從雲南購買的藥材,有一批中途被山匪劫走,如今若重新再訂購一批,隻怕趕不上開業,所以正讓人到其他藥商那裏高價購買一批。」


    「是汪家幹的?」


    銀皓點了點頭,握緊拳頭,看來他還是低估了汪建業,不但與水匪勾結,竟與山匪也有聯係,這次是他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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