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沒有,不過是替那丫鬟感到可憐。隻是我雖不完全了解汪東陽,卻覺得他不會真的這般絕情,就算不在意那丫鬟,多少也會在乎她肚子裏的親生骨肉。」


    蘭草冷哼道:「姑娘不必為那丫鬟可憐,她如今正好好的住在梧桐巷子裏,帶著孩子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


    「姑娘猜對了,那汪東陽還算有點良心,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將那丫鬟和孩子救了下來,並將她藏在梧桐巷子裏。」


    「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有一次我瞧見汪東陽的小廝在一家布莊買了好幾匹綢緞以及女人和孩子用的物品,朝梧桐巷走去,我一時好奇便悄悄跟了過去,然後就發現了這事,隻是沒想到離開時,居然與汪東陽撞個正著。」


    「什麽,竟被他發現?他沒對你做什麽吧?」陳紫萁忙緊張追問道。


    蘭草唿了口氣,咬牙道:「沒有,他先是利誘我說,隻要我不將此事告訴姑娘,等將來他娶了姑娘過門,就抬我當姨娘,我當即拒絕了。於是他又威脅我,說我敢將此事向外透露半個字,就會要了我全家人的性命,我……我當時真被他給嚇住了,所以迴來後真沒敢告訴姑娘……」


    「所以從那以後,你就變著法子在我麵前說他的壞話,借此提醒我小心他?」


    蘭草鬱悶地點了點頭,「汪建業的為人杭州城誰人不知,所以我真怕汪東陽會對我家人不利——」


    「唉,攤上我這麽個笨主子,也真是辛苦你了。」陳紫萁打斷她的話,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姑娘快別這麽說,是我膽子小……」


    「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太笨,竟沒察覺出你話中的暗示我,我也會跟你一樣為了保護家人,選擇不說。」


    「多謝姑娘體諒。」蘭草紅著眼眶,迴握著她的手。


    而且你做得對,若換成是船隻日夜不停地朝杭州駛去,因此比去時縮短了整整一半的時間。


    第四日傍晚時分,正在屋中做繡活的許氏見到管家急匆匆地跑進來說老爺和姑娘迴來了,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慌忙丟下繡品,走出屋子,就瞧見女兒攙扶著丈夫朝自己走來。「你們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風疾真讓那張神醫給徹底治好了?」為了不讓許氏擔心,陳紫萁前幾日寫信迴家時並沒有提及父親中毒一事。


    陳世忠瞧著妻子激動且憔悴的麵容,心疼地點點頭,「張大夫真不愧是神醫,將我的風疾治好了。」


    「真是菩薩保佑啊!明兒我就上靈隱寺燒香還願……」許氏聞言雙手合十,忙朝靈隱寺的方向拜了拜。


    「斌兒呢?」


    「剛放學迴來,這會兒正在書房看書呢!」許氏以為丈夫是思念兒子,忙吩咐管家去書房叫兒子。


    「在家就好。」


    許氏聽到這話不禁一怔,見丈夫和女兒臉上雖掛著笑,但眉目間卻都帶著幾分沉重,於是緊張地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陳世忠點點頭,「咱們進屋再說。」


    「對了,一聽說你們半道遭遇水匪打劫,東陽就立即趕去京城探望你們,他可是跟你們一起迴來了?」


    陳世忠與陳紫萁聞言臉色倶是一沉。


    許氏覺得更加奇怪,「怎麽了?難道你們沒見著他?還是有什麽……」


    許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兒子歡快喊道——


    「爹、姊姊,你們終於迴來啦!」


    陳斌朝他們跑來,到得跟前,揚起頭,一臉認真地上下打量著父親,然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問道:「爹爹,您的病真的給那張神醫治好了嗎?以後不會再犯了吧?」


    陳斌雖然才十歲左右,但從小身子好,又好動,瞧著比一般十歲孩童要高出許多,一身青布綢衫,眉目清秀俊朗。


    陳世忠瞧著兒子一臉擔憂的樣子,心裏感慨萬千,忙蹲下身,一把摟住兒子的小身子,「爹的病真的被治好了,以後也不會再犯,等到爹爹徹底養好身子,就陪你上山抓野兔去。」


    「真的?那太好了。」一向身強體健的父親突然間就病倒了,當時真是把他給嚇壞了。


    「斌兒,快放開你爹,外麵風大,咱們到屋裏去聊。」許氏上前將兒子拉開,扶著丈夫進到大廳上首坐下。


    「爹爹,聽說東陽哥哥去京城探望你,這次也迴來了嗎?」陳斌不肯到旁邊坐,緊貼著站在父親旁邊。


    陳世忠端著茶碗的手突然一頓,慈愛地看著兒子,「嗯,來探望過我幾迴。」在迴來的路上,他與女兒商量決定暫時不將汪家的事告訴妻兒,免得他們跟著擔憂,可此時見妻子和兒子先後提起汪東陽,心裏不禁猶豫起來。


    這些年來,汪東陽是他們家中常客,也算是兒子的啟蒙老師,兒子對他很是尊敬、喜愛。


    「爹,斌兒雖隻有十歲,但也懂得是非黑白,咱們還是不要瞞他,早些告訴他為好。」陳紫萁想了想,朝父親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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