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板謬讚了。」見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遺憾之意,銀公子神色不變,隻是微勾嘴角,客氣迴道。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一名中年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什麽事?」許老板開口問道。


    「老板,二樓船艙裏那名帶著身患重病的父親上京的陳姑娘派人來問,船上是否有同行的大夫?」


    許老板眉頭一皺,正想吩咐他去問問看,沒想銀公子開口道:「正巧在下懂得幾分醫理。」


    「什麽?銀公子竟還會醫術?」許老板一臉驚訝。


    「在下因臉上的隱疾,曾與一名神醫住在一起幾年,閑來無事便跟著他學習醫術。」


    「如此就麻煩銀公子幫忙瞧瞧了。」


    就在陳紫萁正忙著替父親擦拭臉時,王嬤嬤帶著銀公子迴來。


    「姑娘,這位銀公子說自己略懂醫術,願意替老爺瞧瞧。」


    陳紫萁聞言忙抬起頭,轉身一瞧,頓時愣住,隻見那名身材頎長的年輕公子左臉戴著一塊顯眼刺目的銀色麵具。


    她一怔後,忙收迴心神,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禮,「有勞銀公子了。」


    「陳姑娘不必客氣。」銀皓迴了一禮。


    沒想這銀公子的聲音如此清朗,令陳紫萁又是一怔,而後讓到一邊,讓王嬤嬤搬來凳子放在床頭邊。


    銀皓坐下,先翻了翻陳世忠的眼睛,再把脈,半晌後,他神色淡然地轉過頭,看向陳紫萁,「陳老爺之所以陷入昏厥,是因為身體裏的毒發作所致。」


    「毒?老爺不是得了風疾?怎麽……」


    陳紫萁心下暗驚,麵上卻不顯,見王嬤嬤一臉驚慌,忙安撫道:「王嬤嬤先別著急。」她看向銀皓,暗帶幾分顫音問道:「不知銀公子可知家父所中何毒?可有解救之法?」


    銀皓見她聽到自己的話後,麵上隻稍稍顯露一絲震驚之色,很快便恢複如常,彷佛她心裏早有猜疑,他那幽深的眸子裏快速閃過一絲不明暗光,才啟口迴答,「陳老爺所中之毒倒很尋常,隻是野葛。若是在陳老爺剛中毒之時,憑在下淺薄的醫術倒是能解,隻是如今毒已擴散至五髒六腑,就是一般大夫也難有把握解毒,如今唯有請到對藥毒很在行的大夫方才有解毒之法。」


    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在下倒可以用針灸暫時壓製陳老爺身體裏的毒素,防止它繼續侵入,不過這也隻是暫時的,陳姑娘還是需要盡快找大夫解毒。」


    「好,那就勞煩銀公子先替家父施針。」陳紫萁麵上雖鎮定,但心裏卻亂如麻,父親為何無故中毒,此時她實在沒有這個精力去思考,隻是若真如這銀公子所說,父親身上的毒素已入五內,不及時找到能解毒的大夫,隻怕父親活不了。


    也不知那位擅長疑難雜症的張神醫能否解得了此毒?


    銀皓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一名身材高壯的男子走了進來,「公子,您要的針包。」


    「這是我的屬下,名叫鄭峰。」


    聞言,陳紫萁朝鄭峰點了點頭,「那我先出去,銀公子有什麽需要隻管吩咐王嬤嬤。」


    「好。」


    此刻陳紫萁一心擔憂著父親的病情,因此沒察覺銀皓根本沒有吩咐,他的屬下就及時送來針包。


    陳紫萁帶著蘭草迴到房中,剛坐下,蘭草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姑娘,您真的相信那銀公子的話嗎?老爺並非風疾,而是中毒?」


    陳紫萁動手替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冷掉的茶,仰頭一口將它喝完,點了點頭道:「還記得我上迴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風疾的症狀後,曾去詢問王大夫一事嗎?」


    「記得。難不成醫書並沒寫錯,而是王大夫自個兒醫術不精?可那銀公子稱自己隻是略懂些醫術,會不會是他誤診了?」


    一直替老爺看病的那名王大夫,在杭州城裏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名醫了,應該不可能病和毒還分不清吧?


    「說實話,我這會兒也不知道該信誰,可是父親的身子已耽誤不得,而且這會兒咱們除了信他,也找不到其他大夫。」


    「唉,說得也是,隻希望老爺能撐到京城,等咱們找到那位張神醫,也許就能確定老爺到底是生病還是中毒。」


    「嗯。」陳紫萁握著杯子,點了點頭。


    足足等了快一刻鍾的時間,王嬤嬤才一臉激動地過來報信,「姑娘,老爺醒過來了。」


    「真的!」陳紫萁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隔壁房間。


    銀皓正在收拾針包,床上的陳世忠雖虛弱,但臉色明顯緩和許多,嘴唇也沒有剛才那麽暗紫了。


    「爹,您現在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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