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七)曲折


    王道靈見狀大喜,連忙叫道:“多謝方掌門仗義出手相助,實乃霧隱穀之不二功臣。方掌門,還請將真問鈴還於在下。”


    方麒麟答應一聲,便驅虎上前,那猛虎尾巴搖擺著,鈴聲響起。由於老虎不會用神魂控鈴,這鈴聲便形成了默認的大麵積神魂攻擊,在座所有人都覺得神魂激蕩,說不出的難受。


    馬克見狀眉頭一皺,便用五行之力暗暗控住鈴鐺,頓時落魂鈴中晃動的鈴錘定住,不再發出聲音。他並沒出手奪鈴,而是想繼續看著局勢怎麽發展。


    隻是,猛虎剛走到王道靈前麵,忽然四肢一軟,趴伏在地,竟然不再往前一步,而是蜷在地麵嗚嗚咽咽,似乎感到了巨大的畏懼。


    王道靈一愣,問道:“方掌門,怎麽迴事?”


    “我也不知道啊,阿虎,站起來。”方麒麟也是納悶不已,對著老虎唿喝。


    怎奈那猛虎似乎一下子變成了病貓,窩在當地並不挪動,無論方麒麟怎麽驅使喝叫,依然不肯移動站起。


    在場所有人都訝異不已。百獸門的馭獸之術大家都是知道的,號令群獸,莫敢不從,雖然門中之人單體戰鬥力不算出眾,但是驅虎吞狼,有諸多猛獸力量的加持,算得上是霧隱穀內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可眼下打臉的是,方麒麟引以為傲的馭獸術竟然當眾失效了。


    在場隻有幾個人知道原因,自然便是白柒柒,聶音等人。因為馬克就在王道靈邊上不遠啊,應龍之血的血脈之力令三界萬獸伏首,馬克暗暗釋放出的氣息又豈是一頭老虎所能扛住的?


    方麒麟無奈,隻得從虎背上下來,從虎尾上取下了落魂鈴,走到王道靈身邊,將鈴鐺遞給了老狐狸。


    馬克知道王道靈暫時用落魂鈴奈何不了陳千變,故也沒有急著出手相奪。王道靈一接過鈴鐺,臉現喜色,雙手牢牢握住,生怕再次憑空飛走。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幾下清脆的鼓聲,王道靈一聽之下,頓時神情再次一滯,雙目失神,然後雙手捧著落魂鈴,從方麒麟身邊走過,也不看他一眼,而是亦步亦趨直走到陳千變身前,畢恭畢敬將手中鈴鐺奉上。


    陳千變卻是一怔,他也聽到了幾下鼓聲,心裏頓時明白己方有人相助,也沒想太多,便笑嘻嘻接過了王道靈遞來的鈴。隨後王道靈朝著陳千變微微一鞠躬,然後又走迴了自己的位置,隨即鼓聲止息。


    王道靈瞬間清醒過來,大叫一聲,頓時怒不可遏,朝著鼓聲發出的位置看過去。隻見玄水門掌門丁涵秋笑嘻嘻地拿著一個小鼓,正作敲鼓狀。


    馬克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原來是聶音沉不住氣了。剛才阿漁從法陣偷盜迴來,自然是將乾坤袋還給了聶音,蕩魂鼓自然也是在聶音的手裏。


    殿內現在是全員懵逼,這叫什麽事兒?人家方麒麟煞費苦心幫你奪迴鈴鐺,你轉而又像孫子孝敬爺爺那樣給還了迴去?這鼓聲又是怎麽迴事?大家又轉眼看向了丁涵秋。


    不少人已經覺察到王道靈是著了道兒了,否則鈴聲和鼓聲一響,這王道靈立即陷入瘋癲的狀態,不是跳迪斯科就是自動送寶,哪裏有半點一代宗師的味道?


    隻是這是怎麽一迴事呢?大家都是心中疑慮,竊竊私語,竟無半人走出來加以援手。


    方麒麟也沒反應過來,心裏很是鬱悶和生氣,覺得自己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直把茶壺當尿壺。


    王道靈一臉驚詫和警惕,看著聶音手中的蕩魂鼓,他當然認得這鼓,此時應該靜靜放在自己後花園的秘密法陣之內才是。


    “丁掌門,你手裏的這是什麽?”王道靈沉聲問道。


    “王宮主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是什麽呢?”聶音微微一笑。


    馬克暗暗看了豐三娘一眼,隻見她已經額頭冒汗,完全看不出半點媚態。


    看來她也是認識這個鼓的,現在鑰匙牌失竊,而蕩魂鼓卻到了丁涵秋的手上,這其中的關節令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正因如此,才感到無比害怕。


    “丁涵秋,原來你和陳千變是一夥的?”王道靈狠狠問道。


    “怎麽這麽說呢?王宮主難道不問一下自己身體為什麽會不聽自己的話,卻關心起這個問題來。”


    “你的鼓是哪裏來的?玄水門什麽時候有這個東西?”


    “你別兇我哦,小心我敲鼓哦。我們從來都不知道昆侖宮有這個寶貝鈴鐺,難道昆侖宮對我們門派裏有些什麽東西卻很了解?看來,王宮主對霧隱穀是早有圖謀啊。”


    “這些到底是什麽法寶?”馬克忽然高聲問道。


    他說出了在場人都想問的問題。現在場麵是聶音和陳千變的主場,馬克決定助攻。


    “哦,原來是龐掌門。這個問題王宮主應該比我們清楚吧?這鈴鐺和鼓應該是控製魂魄的法寶,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裏大家都會被控製?你知道原因嗎?王宮主。”聶音問王道靈道。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嘩然,剛才席間大家都覺得有一陣魂魄無主的感覺,正是王道靈彈琴的時候,彼時都感覺到了異樣,都以為隻是片刻恍惚,並未引起足夠重視。


    但是現在看到王道靈的反常,便有不少人立即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王道靈臉色不太好看。


    “那你們二位呢?”聶音忽然看向了馬克同桌的鄭楚和湯一輪。


    兩人臉色一變,連忙低下頭去。


    “兩位護法,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馬克見狀連忙補刀。


    他現在見縫插針就要添把火,反正身份是龐一嘯。


    鄭楚和湯一輪互視一眼,點了點頭,終於咬了咬牙,發狠決定。


    鄭楚說道:“是,我們知道,今天的酒菜中有攝魂草。我們沒有動一口酒菜,正是因為我們知道,一旦服用了攝魂草,就會被魂器所控。”


    “而王宮主的古琴和鈴鐺,丁掌門的鼓,都是可以控魂的法寶,一旦啟動,人的神魂被控,則會六神無主,受人所製。”


    馬克聞言頓時大感意外,他沒想到鄭湯二人在這個當口會將實話說出來。這兩人的心理活動是什麽?


    馬克等人尋上寒獄門的時候,兩人受挫不敵,而後裴寒峰意外身亡之後,兩人又立即轉投了王道靈,但是剛才酒席上卻明顯懷有戒心,一滴酒一口菜都沒吃,而現在忽然又開始指證王道靈。


    馬克想了一下,帶有深意地看了兩人一眼。


    “你說什麽?什麽是攝魂草?”


    “鄭護法你把話說清楚,你說今天的酒菜裏含有攝魂草,難道王宮主會害我們大家?”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已經吃了這個勞什子的攝魂草?”


    ......


    一時間,殿內人紛紛大聲詢問鄭楚。


    王道靈和豐三娘交換了一下眼色,正要突起發難,卻被聶音察覺,馬上又敲了幾下鼓,王道靈忽然身如傀儡,退後幾步,垂手站立。


    “不對啊,王宮主如果給我們大家吃了攝魂草,他自己定然不會吃下去啊,怎麽宮主的魂魄也被控製了?這其中一定有詐。”一人高叫道。


    “是啊,王宮主怎麽可能自己吃?”


    “不信啊?不信就試試。”


    聶音微微一笑,敲了幾下鼓,啪啪兩聲,那兩個插言反駁之人一人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頓時麵皮紫漲,訥訥無言。


    眾人大驚失色,這才知道,原來剛才大家觥籌交錯,把酒言歡的時候,都已經著了道了。在座眾人都吃下了攝魂草。


    陳千變看得有趣,心中惶恐之情盡數消失,不由笑了出來。


    “王宮主要不要也說說實話?這樣就可以免去自己掌摑自己之苦。”陳千變說著舉起了鈴鐺。


    王道靈一陣悲憤襲上心頭,他絲毫想不通,自己怎麽會突然受製於人,什麽時候被動的手腳?


    鎮魂琴已失,鈴鼓又在別人手上,看來自己的法陣秘庫已然不保,那麽魘的失蹤很可能也是因為法陣被破。


    他的內心總是隱隱覺得這事情裏麵脫不開馬克的影子,可此人到現在還沒現身,難道......?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子裏浮現了起來。


    “你不是丁涵秋?”王道靈忽然盯著聶音說道。


    “王宮主何出此言?”


    “方麒麟都可能是陳千變,你就有可能也不是本人,這裏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人,所以你們不止綁架了方麒麟一個人,隻不過是他一個人逃出來了。”王道靈覺得自己腦子裏出現一道光,突然打開了一個思路。


    馬克這時倒是有點佩服起這個王道靈了,到底是老狐狸,果然能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嗅到關鍵的味道。


    “先聽聽兩位護法怎麽說可好?”聶音微微一笑,她沒忘記現在的自己是玄水門的掌門丁涵秋,所以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斯文。


    眾人又將眼光投向了鄭楚和湯一輪,現在場上的重點很多啊。


    王道靈東道主淪陷成跳梁小醜,陳千變一個勁挑事兒,丁涵秋打配合,方麒麟隻會摸魚,那個龐一嘯隻知道添油加醋,鄭楚和湯一輪又跳出來博眼球,大家都覺得這場戲變得錯綜複雜,燒腦又好看。


    “我派裴掌門意外身死後,寒獄門群龍無首,當時昆侖宮王宮主承諾一定要找出殺害裴掌門的兇手,我和湯護法合計再三,便決定投靠昆侖宮。”


    “這對寒獄門來說,本來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我們想,日後借著昆侖宮的力量,門派當然會從此蒸蒸日上,前途無量。”


    “但是我們想錯了,王宮主接管了寒獄門之後,立即將裴掌門私藏的攝魂草取了去,沒錯,這個攝魂草就是混在今天的酒菜裏讓諸位吃了下去。當時,我們並不知道王宮主會這麽做,直到今天開席,我們才發現,酒菜裏已經混進了攝魂草。”鄭楚說道。


    眾人臉色開始變了。


    “剛才那位丁掌門說得沒錯,人一旦服下攝魂草之後,便會為人所用。隻要有相應的魂魄法寶驅動,便可控製服草之人的行為,而王宮主拿出的那架古琴和鈴鐺,以及丁掌門手裏的鼓,都是這類法寶。”


    “王宮主的這架古琴我們以前卻是見過的,那是一位上界仙人與我派裴掌門交談之時取出來過,此琴有個名字,叫做鎮魂琴,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到了王宮主的手裏。”湯一輪補充道。


    “所以,我們一開始就知道情勢不對,便一口酒菜也沒吃,謹防生變。直到宮主拿出了鎮魂琴,我們就知道,今天前來赴宴的霧隱穀諸位掌門都落入了昆侖宮的彀中,諸位掌門不妨想一下,你們現在都已經吃了攝魂草,王宮主隻要彈奏鎮魂琴,你們就是他的傀儡,這效果你們大家都已經看到了。”鄭楚說道。


    陳千變很配合,舉起落魂鈴搖了搖,果然王道靈原地轉了一個身,扭了扭屁股,樣子很是滑稽,非常不莊重。


    “不知道哪位高人盜走了王道靈的鎮魂琴,這對大家來說也許是福非禍。你們都服用了攝魂草,隻要王道靈掌握著琴和鈴,這霧隱穀就從此姓王了。”湯一輪說道。


    馬克算是明白了,原來鄭湯二人早有戒心,他們寒獄門門人是被平德山拉攏裴寒峰後被忽悠服用過攝魂草的,寒獄門就是平德山在霧隱穀的一個攝魂草試驗點。


    而裴寒峰和兩位護法卻沒有吃過,他們當然是知道內情的。


    二人接觸過攝魂草,所以剛才在酒席上發覺了端倪,從而察覺了王道靈的野心,恐怕現在是心生悔意,故此將王道靈的圖謀抖了出來。


    而平德山將攝魂草放在寒獄門,將鎮魂琴放在了昆侖宮,把這兩個相輔相克之物分開,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目的就是自己能牢牢掌控住這兩個門派。


    隻是沒想到被馬克等人這一陣裹亂,使得整件事情走向變得很奇怪。


    王道靈知道大勢基本已經去遠了,這場布局麵臨著嚴重的失敗,他現在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所以一時也想不出破局的辦法來。


    陳千變和聶音卻不料平地裏出來兩個證人,把他們要揭穿王道靈的事搶先說了去,心裏也是意外加好笑。


    “王宮主,他們說的可屬實嗎?”


    “王道靈,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圖謀。拆散我們玉山盟是不是也是你的計劃?”


    “如此說來,裴盟主和冰雪仙子沈盟主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你下的殺手?”


    “啊,這麽一說真的很有可能。”


    “我們都是中了招了,原來王道靈是這樣的陰謀。”


    “幸虧真相及時露出水麵,否則我們都成了昆侖宮的傀儡了。”


    “可是攝魂草已經在我們的身子裏了,想吐也吐不掉啊。王道靈,你要給大家一個說法。”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質問起王道靈來,一時間整個場內氣氛嘈雜而憤怒。


    馬克和自己的夥伴們遙遙相視,都是很無語。


    劇情的發展有點歪了,馬克作為主角出來賣弄的機會竟然被在場人員瓜分了,本來還可以找個時機跳出來一錘定音,言之灼灼地告訴大家事情真相。


    沒想到在場群眾充分展示智慧,把這些事情結合起來,已經把整個事兒推理得越來越接近真相,就連王道靈對裴寒峰和沈雪君下手的動機也判斷得八九不離十。


    大家見王道靈臉色變來變去,陰沉得可怕,跟平時和藹可親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心裏也都基本有了判斷。


    眾人雖然內心憤怒,但是想到自己體內有攝魂草在,不由惴惴不安。而眼下魂器掌握在陳千變和丁涵秋手裏,就是不知道這兩位的立場是什麽,而這兩個人的立場決定了接下來的風向。


    因為這兩個控魂法寶就是在場眾人的遙控器,王道靈接連出糗,昆侖宮眾門人的集體舞,剛才場內兩人自己抽自己耳光,都很好地演示了魂器的效果,而且還有一架神秘失蹤的鎮魂琴,不知道在哪裏。


    大家一時半會都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本來對王道靈就沒啥忠誠度,要不是老狐狸許以利誘,承諾免費開放登仙塔分享修仙資源,這些掌門又怎麽會跟隨昆侖宮?這裏大多本來就是玉山盟的成員組織好不好?


    而且現在大家基本知道了自己是被王道靈利用,憤怒和自危還來不及,這種情況下根本無人會替王道靈說話出頭。


    馬克也發現了,這種靠利益搭建起來的聯盟真的脆弱無比,利益的繩索把大家綁在一起,一旦繩子一斷,所謂的聯盟馬上散架。


    前幾天還是昆侖宮玉山盟的對峙狀態,這兩天突然又是昆侖一家獨大了,王道靈還沒來得及為此鞏固,這個剛營造起來的新架構又已經岌岌可危。


    馬克他們在霧隱穀呆了幾天,這裏的局麵就變化了幾次。


    王道靈又生氣又無助,他環視了一下,看眾人之中還有沒有自己同一陣營的。看下來除了惶惑不已的豐三娘,別的都不樂觀,青雲洞主龐一嘯聳了聳肩,穿山派杭天仞攤了攤手,這幾個當初可都是第一時間要投靠自己的啊。


    怎麽一下子就嚐到眾叛親離的滋味了?無奈之下,他的眼光不由朝著靜月散人看去,眼光裏滿是複雜的神色。


    扮作靜月散人的沈雪君微微一怔,不知道王道靈的目光中包含了什麽。


    “霧隱穀還是烏合之眾呐,我再怎麽努力,也是無法將你們擰成一股繩,可悲可歎啊。”王道靈長長歎了一口氣。


    “王宮主,其實你把人心想太黑暗了,若是你以誠待人,曉以大義,何愁霧隱穀不團結?可是你偏偏用了這些陰謀手段,實在是難以服眾啊。”說話的正是落霞派掌門李晚霞版本的白柒柒。


    李晚霞似乎還是一個比較德高望重的老太太,一說話眾人聞言都紛紛點頭。


    “李掌門,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會懂這些。”王道靈有點不屑。


    “你錯了,沒有仁心,便是當了霧隱穀主,你便能領袖群雄了麽?你隻看到目前的利益,又如何能知道霧隱穀的未來是高峰還是深淵?”


    王道靈沉默不語。


    “你可以把整個事情都告訴大家嗎?”白柒柒繼續問道。


    王道靈看了一眼陳千變和聶音手中的鈴鼓,眼睛裏的光芒有點灰敗。


    “我到底做錯在哪裏?”王道靈訥訥道。


    “你錯在把整個霧隱穀的未來綁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一個聲音說道。


    說話的人正是眾人眼中的觀微道派掌門靜月散人,實則卻是沈雪君。


    “你?你也這麽和我說話?”王道靈一臉驚愕地對靜月散人說。


    “我?我應該怎麽和你說話啊,王宮主?”沈雪君冷冷道。


    “你......”王道靈忽然伸手指著靜月散人。


    沈雪君橫眉冷對,並不說話。


    “陳千變,你到底弄虛作假了幾個人?靜月散人從來不會這麽對我說話,她,她,她其實是我的女兒啊,你們把她怎麽樣了?不管我王道靈如何,請你不要為難她。”王道靈忽然像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有氣無力地對著陳千變說道。


    王道靈這句話一說出來,就像一個炸彈扔進了人群,發出了轟然的聲響。


    觀微道派在霧隱穀幾乎是一個無為的門派,掌門靜月散人一向不問世事,潛心隱居。門派中也沒多少人,而且都是道姑。


    在所有人眼裏,這是一個神秘低調的門派。可現在王道靈竟然說出了一個震駭人心的事,靜月散人是他的女兒?


    這個瓜著實有點大。


    不過瓜再大,和馬克等人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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