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李家的交鋒


    “李家主,你的狗挺忠心的。”馬克朝著李銘祥一笑。


    李銘祥從眼前的情況裏反應過來,顧不得好奇馬克如何做到,心裏開始急速盤算局勢。八個手下一起上,當然可以將這個馬克拿下,但是藏獒如果突起反噬傷人,免不得會有一些傷亡。


    那麽再把另兩頭藏獒叫過來?這可不行!


    李銘祥忽然被自己的笨念頭氣到,也不看看大威二猛眼下的狗叛徒德性,送人頭也就算了,還有送狗頭的?


    “銘祥,究竟是怎麽迴事?”李歸農忽然開口道。


    “爹,我會和你解釋的,現在外人在,不好說。”李銘祥說話時臉色陰鷙,他思索著是否要給馬克有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李家主,我覺得最好不要動手,免得傷了和氣。”馬克朝著李銘祥看了一眼,不知怎麽的,李銘祥竟然覺得身體一顫。


    李思婷摸著身邊大威的腦袋,也說道:“大伯,我也覺得最好不要動手,免得傷了人。”


    李銘祥到底是上位者,梟雄本色,殺伐果斷,在這種場麵下,最要緊的就是控製住局勢,其他另當別論。當下冷哼一聲,揮了揮手。


    八個保鏢見主子示下,齊喝一聲,拉開架勢便朝著馬克衝了過去。這些保鏢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八個人配合默契,動作淩厲,即便那兩個失去了獒的馴獒師竟也是格鬥高手。


    “軍體拳?等一下,你們是軍人?”


    馬克目光一縮,他知道使用這種拳法一般都是出身軍人,自己並不想和部隊產生不必要的矛盾。


    眾人腳步一頓,架勢卻絲毫不鬆,嚴加防備,凝視著馬克。


    “馬哥,他們是二伯以前部下的特種部隊成員,你要小心。”李思婷見狀叫道。


    “我尊重軍人,你們都是為國為民的好漢子,在沒弄清楚狀況前,最好先不要動手。為祖國流血犧牲的是英雄,可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軍人的鐵拳是用來打擊敵人的,如果你們的拳頭是打向無辜的平民百姓,你們的首長看到了會怎麽想?你們的父母看到了會怎麽想?哦,軍裝沒穿在身上,就忘記了自己曾經是個軍人了?”馬克厲聲道。


    眾人聞言忽然麵麵相覷,臉有慚色。


    “巧言令色,這裏輪得到你大放厥詞?”李銘祥冷哼一聲。


    “李家主,你這話又說錯了,我進門到現在都不曾說過幾句話,何來大放厥詞一說?倒是李家主沉不住氣,沒幾句話就放狗咬人,這麽急著想把我控製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還等什麽?先拿下他。”李銘祥喝道。


    眾保鏢正自猶疑,其中為首一人忽然伸手阻止大家,然後衝著馬克一抱拳:“這位先生說得對,我雖然是李家的保鏢,但是從來不曾忘記自己曾經是個軍人。我們這些人以前的首長就是李家家主的親弟弟李銘祺少將,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選擇退役後繼續留在李家當保鏢。我們的職責是護衛首長家人的安全,並不是為虎作倀。”


    此話一出,李銘祥的臉色不由有些難看。


    “哦,所以你覺得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威脅到李家家人的安全了?”


    那人有點語塞,怎麽說呢?說沒威脅吧,兩條巨大的藏獒瞬間已經成為了對方的力量,對屋子裏所有人都具有威脅。說有威脅吧,兩條藏獒是自己人帶進來的,而且對方隻有一個人。


    “不管如何,這位先生目前看來並不受李家歡迎。”


    “隻是不受李家主的歡迎吧?”馬克微微一笑。


    “那這樣吧,我們八個人不會一起出手,我願意代表大家向先生討教一下。”那人說著又抱了抱拳。


    “嗯,蠻聰明的,這一下又改成了切磋,又能幫家主出頭,又不會違背良心。閣下是條漢子,有忠有義,可惜跟錯了人。請問尊姓大名啊?”


    “我的名字要等你贏了我,才會知道。”那人抱拳放下,擺了個請手勢。


    “好。”馬克答應一聲。


    隻見那人大喝一聲,右拳虛擺,左拳由下而上勾拳擊出,直衝馬克麵門而來,不等馬克格擋,右腿卻已經鞭掃而出。


    原來雙拳都是虛招,這一腿才是真正的克敵招數。


    隻聽得風聲獵獵,那一腿轉瞬唿嘯而至,勁力無比霸道兇猛,所向之處正是馬克脅下。這一腳若是踢在實處,立即可以讓人失去戰鬥力。


    那保鏢一招還沒用老,中途卻被馬克揮出一掌橫切,斬在腳踝之處。那人頓覺右腿劇痛,瞬間沒了力氣,竟無法收迴踢出的餘勢,身體不由跟著慣性拐了過去。


    馬克順勢左手斜劈,以掌做刀,又輕輕劈在那人的脖頸右側。


    這兩下不過電光石火,那人已經落敗,情知馬克手下留情,第二記掌刀之上絲毫沒有用勁。不由臉色蒼白,趔趄著退了三四步,再次抱拳,滿臉羞慚。


    眾人見狀盡皆駭然。


    “請問這是什麽掌法?”那人問道。


    “哦,這不是掌法,而是我的一門劍法,現在手裏無劍,所以化劍為掌。也虧得現在手裏無劍,否則我就隻好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名字了。”


    “我叫高毅俊。”


    “我叫馬克,幸會幸會。”馬克微笑著說。


    李銘祥在邊上看著,又是咬牙又是無語。他現在更有點吃不準馬克的路子了。


    李家是用來給你們打擂台的?特種兵隊長出身的高毅俊作為李家的護院首領,手底功夫之硬當然是有目共睹,在這個年輕人麵前竟然一招落敗,這不是放水是什麽?哦,平時一招製敵,今天一招被製?


    難道是被馬克剛才一番話說得反水了?難道狗反水,人也反水?今天什麽日子?水逆嗎?


    “大高,你為什麽放水?”李銘祥冷冷看著高毅俊。


    “報告家主,我沒有絲毫放水,實在是藝不如人,我輸得心服口服,不信你看。”


    說著高毅俊彎下身子撩起了褲腳,露出了右腳的腳踝,隻見剛才馬克手掌斬到的部位已經一片青紫腫起,顯然已經傷得不輕。


    “並不是我對馬先生放水,而是馬先生對我放水,如果他剛才斬在我脖子上的那一下也用了這股勁力,我此刻已經沒有辦法和家主站著說話了。當然,現在站著也很勉強,因為我這條腿骨已經裂了。”高毅俊對著李銘祥說道。


    眾人聞言皆驚,高毅俊身體強悍,一身橫練,尤其一雙鐵腿更是開碑裂石,所向披靡,平時大家私下練功切磋,對此都是深有體會。


    而他的右腿腳踝被這個馬克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掌切中,堅硬無比的腿骨卻已經受傷斷裂?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個馬克看上去並沒出全力啊。


    “這下受到教訓了吧?”李思婷卻在一邊臉帶嘲諷。


    你們是沒見過馬哥在廢棄工廠救我時候的出手,那根本不是凡人手段,現在手下留情,隻不過是因為我是你們李家的人罷了。


    “教訓得好。”


    屋子外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隨著聲音落下,走進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子來,肩章上一顆將星閃閃發亮,卻是少將軍銜。


    隻見此人麵目和李銘祥李銘禕有點相似,但是器宇不凡,從裏到外透露出一股雄渾剛毅的氣勢,凜然生威。


    看到來人,李銘祥的臉色又變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笑道:“你來了。”臉上笑著,心裏卻暗暗叫苦。


    李思婷卻大叫起來:“二伯二伯,您來啦?”說著朝著來人蹦了過去,那頭藏獒大威也屁顛顛地晃著一身毛,小跑跟著。


    來人正是李家老二李銘祺,看見李思婷跑過來,疼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裝傻是吧,還不是你通知我要迴家?否則我才懶得迴來。”


    李銘祥聞言心裏一寒,原來李思婷迴來之前已經通知了李銘祺。自己在李家天不怕地不怕,當上家主之後更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但是以上這些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自己這個二弟沒迴家。


    這個李思婷雖然是三弟李銘禕的女兒,但是因為老二並無子嗣,便將老三的女兒李思婷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寵著。


    李思婷小時候的性格像個男孩子,頑皮叛逆,這個性格的養成和二伯李銘祺的寵溺脫不了幹係。倒是李銘禕性格懦弱,相比之下反而不像李思婷的父親。


    李思婷吐了吐舌頭:“我就知道迴李家會被欺負,所以事先通知二伯了呀,您一定會迴來給我做主的。”


    馬克看得有趣,這個李家和自己家一樣,父輩都是兄弟仨,隻是人家書香門第世家,就是透著有文化,起名叫銘祥、銘祺、銘禕,不僅好聽而且還有吉祥字兒。


    自己家老頭子兄弟三人倒好,愛民、學民、習民,人民愛學習三人組。


    不過這個李銘祺少將是軍界大佬,一眼看上去就是軍營裏淬煉出來的氣勢,果然不是徒有虛名。


    “我迴頭跟你理論。”李銘祺拍著李思婷的肩膀,卻看著高毅俊說。


    高毅俊聞言臉一苦,低下頭去不敢頂嘴,心裏委屈得不行,這能怪我嗎?


    “老爺子,婷婷說要迴家,我迴來看一下。”李銘祺上前和李歸農問候了一下。


    “也就是婷婷這個丫頭能讓你迴家一下。”李歸農點點頭,兄弟三人各有事業,尤其是老二,常年在部隊裏,難得聚在一起,沒想到今天的相聚卻是眼下這個局麵。


    “好小子,敢來李家鬧事,膽子倒是不小。”李銘祺看著馬克似笑非笑。


    “李將軍,這不還沒鬧呢麽,再說了,我上門也是思思邀請的。”


    “這還沒鬧?要弄成什麽樣才算鬧?”


    “這,我也不知道啊。”馬克攤了攤手。


    “婷婷,你讓我過來是看你男朋友在這裏搗蛋的嗎?”李銘祺轉頭對李思婷說。


    李思婷登時臉紅過耳,連忙擺手:“不不不,馬哥不是我男朋友,他有女朋友了,柒柒姐這次也來了,在別的屋休息呢,二伯你別亂說。”


    “哦,原來不是男朋友,你看不上人家還帶進家來。”李銘祺臉色一沉。


    “不是我看不上他,是他看不上我。”李思婷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一言出口臉更紅了,臊得腳趾摳地,滿處找地縫。


    馬克一頭黑線,果然警察遇見軍人就顯得略遜一籌啊。


    “哦,看不上你?天下還有這種事情?這小子憑啥看不上你?他的女朋友長啥樣?”


    “啊呀,二伯,您能不能說正事兒?”李思婷有點發急。


    “好,那就說正事兒,小子,雖然這個大高出手在先,但是畢竟曾經是我手下大將,你這麽做是不是有點打我的臉啊?”李銘祺對著馬克說道。


    “不不,李將軍您想多了,我正因為顧及李將軍的麵子,才沒下重手。”馬克微笑道,在將軍的威嚴之下,絲毫沒有落了一絲下風。


    李銘祺心裏嘖嘖稱奇,尋常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在自己麵前一般都是大氣不敢多出,哪有眼前的這位淡定自如?殊不知馬克原本性格就是如此,在大羅金仙麵前都沒有過於失去常態,如今更是沒有讓馬克可以感到畏懼的人了。


    “這位馬先生說得沒錯,他是手下留情了。”高毅俊補充了一句。


    “好,那這個一會再說,我問你,你這次來李家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來隻是想問一下,李家大公子前幾天在落桐山幹什麽?”說著,馬克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思明一眼。


    李思明神色一慌,還沒迴答,李銘祥忽然插言道:“我兒子在外麵做什麽事恐怕還輪不到你管吧?你以為你是誰?”


    “李家主,這事情還真不是我要管,要不是因為思思念及李家的話,事情根本不會那麽簡單就能善了。”


    “李家主不會不知道申城的朱達先和張庸豪已經出事了吧?哦,也許他們對李家來說隻是不起眼的小嘍囉,入不了您的法眼。”


    “可是京城王家呢?他們這兩天有沒有動靜?我記得他家應該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叫什麽王文斌王武斌是嗎?我如果沒說錯的話,這兩天王家應該有檢查組上門了。要知道這些人當天可都在落桐山。”


    李銘祥滿腹狐疑地看了看李思明,隻見他不可覺察地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馬克所說的正是事實。李銘祥見狀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小子,你繼續。”李銘祺瞟了李思明一眼,然後對馬克說。


    “確定不要清一下場?”馬克環顧了周圍一下。


    李銘祥點了點頭,吩咐一眾保鏢離開了屋子,兩條藏獒也跟著嗚嗚咽咽地離開,似乎意猶未盡,好像拍馬屁還沒拍盡興。


    屋子裏隻剩下李歸農和李家三兄弟以及楚依芸李思婷母女倆。


    “我想問問李家主,你這裏給到玄清觀的錢是幹淨的嗎?”馬克見閑雜人等散去,接著問李銘祥道。


    李銘祥聞言心裏一驚,神色上卻是泰然自若:“你到底想說什麽?把話說明白。”


    李思明卻是沉不住氣,臉色驚惶形於顏表。


    因為是李思婷的家人,馬克打算不再彎彎繞,而是直接攤牌。


    他內心其實是存疑的,其一,淩雲子如果沒騙自己的話,那麽他手裏的九黎血應該沒有來得及外流,那麽李銘祥父子和淩雲子之間的聯係是什麽?為什麽李銘祥身上有九黎氣息,而李思明沒有?


    其二,按淩雲子這裏的說法,李思明是他安插在京城的斂錢人,也是圈子裏的傳播者之一,但是絲毫沒有提到李銘祥。


    他相信淩雲子不敢欺騙自己,也不會遺漏李銘祥這樣重量級的人物不報。


    所以李銘祥和淩雲子之間應該沒有直接的接觸,李思明是充當了中間人的角色。更有可能的是,李銘祥和淩雲子之間根本就沒有瓜葛,和淩雲子接觸的隻是李思明,而和李銘祥接觸的另有其人,而這個人也許就是李銘祥身上九黎血脈的來源。


    也就是說,李銘祥的九黎氣息不一定是來自於淩雲子這裏的九黎凝血丹。


    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在馬克的心裏浮現,與此一起浮現的還有一個名字:康平郎。


    按照前幾次的慣例,馬克需要從對方口中得知真相,一般都是采取先讓對方服服帖帖的手段,對付竹內家丸山家乃至淩雲子師兄弟三人,都是如此,甚至審訊朱達先的時候,也是先擊垮對方的自信心。


    可是,這個手段似乎在這裏不太適用,畢竟在座的都是上位者,又關乎李思婷這裏的問題,何況還有個軍界首長在場。


    那麽既不能用武力,線索又不夠,接下來該怎麽進行?


    自從康平郎這個名字從心裏冒出來,馬克就在思索其中的各種聯係。淩雲子那裏煉製紫炁凝血丹的材料都是康平郎帶來的,而康平郎這裏則是來自扶桑域烈陽真君的授意。


    這裏的李思明確定是和淩雲子有上下家的關聯,而李銘祥是李家目前看下來唯一擁有九黎血脈氣息的人,而且脾氣性格也變得乖張跋扈。


    那麽他的九黎血是來自於哪裏?


    淩雲子這裏除了煉丹服用的法門,似乎並沒有第二種可以將九黎血液輸入人體的方法。


    種種跡象加上排除法,那麽這個被淩雲子提到過的康平郎會不會就是那個背後的人?


    馬克還是打算就這個猜測博一把,不博不精彩。


    想著,馬克忽然手掌心裏多出一顆丹藥來,鮮紅光澤,滴溜滾圓,正是從淩雲子那裏沒收來的紫炁凝血丹。


    李銘祥見狀眉頭深皺,李思明卻是臉色大喜,笑道:“原來你也買了紫炁凝血丹,那我們是自己人啊。”


    馬克一呆,這李思明是不是有點傻?拿出一顆丹藥就是自己人?什麽腦迴路?


    他卻不曾想李思明對淩雲子那是如神仙般的膜拜,和朱達先如出一轍。一顆紫炁凝血丹就好像是一個鐵證一般,比任何東西都來得可信,讓李思明瞬間就對丹藥的持有者沒了戒心。


    “你的那顆呢?”


    “大師說那顆丹藥有點煉製上的紕漏,已經追索迴去,然後過幾天會有新煉製的丹藥送來。”李思明答道。


    “哦,是了,淩雲子這件事倒辦得不錯。”馬克一聽就知道淩雲子並沒蒙自己,而是真的將追丹之事落實了。


    “嗯?”李思明有點狐疑地看著馬克,讓淩雲子辦事?我沒聽錯?


    李銘祥卻冷冷看著馬克,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啊。


    “李家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服用過這個凝血丹吧?”


    “沒有。”李銘祥冷哼一聲迴答。


    “不可能,大師的紫炁凝血丹剛煉成不久,前幾天的問丹法會是首發,父親怎麽可能已經服用?”李思明說道。


    除了李思婷,在座的別人都一臉問號地看著馬克和李銘祥父子二人對話,他們都不明白對話裏涉及的內容都是些啥。


    “凝血丹是沒錯,可不一定是紫炁凝血丹,也不一定就是淩雲子煉的,說不定煉丹者另有其人,這丹藥有啥別的名字也未可知,比如九黎凝血丹,烈陽凝血丹啥的。”馬克微微一笑。


    李銘祥聞言臉色終於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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