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江昀野搞的破鞋嗎?”】


    過來傳話的人是王招娣,也是時宛孜班上王富貴的大姐,是個已經十四歲的大姑娘。


    因為王招娣這麽一嗓子,受驚的顯然不僅僅是隻有江青然一個人,時宛孜也被嚇了一跳。


    江青然到底是個隻有八九歲的小姑娘,就算是平日裏在同齡人中間看起來是很靠譜,但是現在在聽見王招娣的話時,那張小臉蛋上,浮現了顯而易見的擔心。


    家裏出事,她們家就隻有她和她哥哥還有時姐姐。現在時姐姐就坐在講座跟前,那麽出事的人,不用江青然多想,她也能知道王招娣說的是她哥哥。


    她哥哥怎麽了?


    江青然幾乎是瞬間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就朝著時宛孜看去。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從來不相信人的江青然,儼然已經將時宛孜當做了除了她哥哥之外最能相信的人。像是現在這樣,在她慌神的時候,她也是在第一時間去找時宛孜,想要尋求時宛孜的庇護。


    時宛孜在最初的慌亂後,很快冷靜了下來。


    她將王招娣招了進來,“進來慢慢說。”


    王招娣是聽見大人說的那些話,這才趕緊跑過來通知江青然的。她知道這裏是上學的地方,但是她們家並不允許她跟著弟弟一起來上學,平日裏她隻能遠遠地羨慕地朝著禮堂的方向看一眼,但現在能光明正大過來,她傳話時忍不住變得激動。


    聽見時宛孜的話後,王招娣有些害羞地朝著對方看了眼。


    “就,就是村外麵忽然來了好多人,那些人可都是開著小汽車來了,看著看氣派了!他們都是來找江青然你哥哥的!你們家肯定是出事了!你趕緊迴去看看吧!”王招娣開始還能平靜說著話,但到了後麵,她忍不住變得激動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小汽車呢!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村裏像是她這樣沒有上學的孩子,雖然都很好奇,但是大家都不敢主動去碰那小汽車,唯恐一個不小心,讓他們給碰壞了。


    江青然聽到這兒,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


    但是時宛孜心裏卻已經有了底。


    時宛孜鬆了一口氣,昨晚她被江昀野背在背上迴家的時候,她還在問怎麽安康製藥那邊還沒有派人過來。就算是她,現在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倒是江昀野這個當事人,看起來還很淡然,“不著急。”


    時宛孜還記得當時江昀野說這話時的語氣,不得不說,有些人是真的有那麽一份令人望塵莫及的不驕不躁,她想了想,反正這種事情擱在自己身上,她是肯定做不到像是江昀野這樣的。


    “他們來,是好事。不來,也是好事。”江昀野這般說。


    時宛孜還很疑惑問了句為什麽不來也是好事。


    “不來我就一直在你身邊。”江昀野開口,說得平靜極了,他心頭就是這麽想的。


    時宛孜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麽一瞬間,是被這樣戀愛腦的江昀野擊中了心房。


    現在時宛孜已經基本上可以確認來村子裏找江昀野的人,就是那位從西海市過來的安康製藥的領導,她從位置上站起來,朝著江青然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來,“沒事的。”時宛孜臉上掛著淺笑,那樣子看了的確很容易讓人平靜下來,“你哥哥沒事,等會兒有好事發生。”時宛孜說。


    江青然一頭霧水,但是她本能地想要相信時宛孜說的話。


    王招娣現在也懵了,不是壞事?是好事?這怎麽跟外麵那些大人說得好像不一樣啊!


    時宛孜知道這時候江青然心裏肯定是慌亂的,自己在她身邊,她還能假裝鎮定一下。而且這種時候,外麵肯定亂糟糟的,村裏人都喜歡看熱鬧,聽著剛才王招娣的描述,她估計這時候江昀野身邊應該有不少人。


    時宛孜很快做出決定,讓自己班上的學生先上自習。


    她將任務布置下去後,就帶著江青然走了出去。


    隔壁聽見動靜的吳佩妮也走了出來,吳佩妮在看見時宛孜時,她拉過時宛孜的手,低聲道:“怎麽迴事兒?”


    如果江昀野隻是江昀野的話,她才懶得打聽那麽多,但是現在江昀野還有另一個身份,是時宛孜的對象,吳佩妮自然會上心兩分,打聽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兒。


    “沒事,沒事,就是有人來找江昀野。”時宛孜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很輕鬆,“我估計是好事兒,不是什麽壞事,你別擔心。我先把青然帶過去看看,估計這時候讓她留在教室裏,她也學不進去。你先幫我看著點我班上的學生,我去去就迴來。”時宛孜說。


    吳佩妮聽了她這話,見她神色的確沒什麽異常,“那行,你盡管去,不用著急迴來,我幫你看著,不會有什麽問題。”吳佩妮說。


    時宛孜跟她道別後,很快就帶著江青然離開了禮堂。剛才特意過來告訴她們這件事情的王招娣,也走在時宛孜的身邊。


    就像是之前王招娣說的那樣,這麽偏僻的村子門口竟然來了小汽車,想來也是格外引人注目的。時宛孜帶著江青然走到田埂上時,發現這時候原本應該在地裏幹活兒的人,幾乎都跑得沒了影子,估計全都去看熱鬧去了。


    王招娣在旁邊忍不住小聲開口:“真的來了好多人,都是城裏人!”


    她很確定來的人都是城裏人,因為他們開著小汽車,而且穿得看起來比公社的書記還要氣派!


    江青然在這時候忍不住握緊了時宛孜的手,她不知道自家哥哥怎麽會跟城裏人扯上關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因為他們家成分的原因,有人要帶走自己哥哥。


    時宛孜低頭拍了拍她的手背,“是城裏人找你哥哥一起商量大事兒呢,不是壞事。”


    江青然抿了抿唇,“真的嗎?”


    時宛孜點頭,笑著道:“你哥哥很厲害的!”


    她最後這句話,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就像是一劑強心劑,讓江青然忽然變得就沒有那麽慌張了。


    時宛孜知道這時候江昀野肯定還在地裏幹活兒,所以她直接帶著江青然去往日裏江昀野幹活的那一處貧瘠的荒地裏。


    果然,還沒有走近,時宛孜就已經先聽見了前頭的喧嘩聲。


    “江家的那狼崽子到底是認識了什麽人?這陣仗可真是夠大的。”


    “能認識什麽人?我看多半都是這小子在外麵不安分,肯定是犯了什麽事兒,這才把人給引來了。”


    “就是,江昀野能有什麽本事?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就是個種地的泥腿子。依我看,肯定是在外麵做了壞事,現在被人查到了頭上了唄!哎喲!是誰!誰打我?!”


    最後說那話的人不是別人,正好是當初被江昀野直接打破了頭的二流子周磊。


    他正跟著村裏的一群八卦嘴碎的婦人們湊在一塊兒,編排江昀野。上一次江昀野把他可打得夠慘,這些天他又沒有機會對江昀野下手,心裏還恨恨的呢。如今見到江昀野像是要倒黴,可不得好好使勁兒編排嗎?


    結果誰知道,他正說到興頭上,忽然從後麵就飛過來碎石子兒,直接打中了他的腦袋。


    周磊一迴頭,迎麵而來的又是一通石子兒炮彈。


    “你胡說!我哥哥才不是那種人!你造謠!”江青然在聽見周磊那些話時,已經掙脫了時宛孜的手,跳著就要去打人。她也不想想自己那麽小的個子,那麽小的身板,對上成年人的周磊,哪裏有什麽勝算?但是現在江青然在聽見周磊詛咒自己哥哥時,就已經忍不住了。


    周磊被迎麵來的石子兒激起了兇性,一看竟然是江青然。


    他對江昀野沒有辦法,難道還打不過一個小姑娘嗎?


    新仇舊恨一起算,周磊目露兇光,“死丫頭!你哥本來就是爛人!沒本事的!他要是不是在外麵幹了壞事兒被人發現,能叫人找來村子裏?!人家來我們村子,可是點名找你哥!你這個臭丫頭,還敢打我?我看你是欠收拾!現在我就替江昀野好好管教管教你!”周磊說著就衝著江青然掄起了巴掌。


    可是下一秒,他那巴掌還沒有落在江青然身上,就被嗬斥住了。


    “住手!”時宛孜輕叱一聲,隨後飛快上前一步,將江青然拉到了自己身後,她皺眉看著麵前這男人,“她隻是個孩子,難道你還想要打孩子?!”


    時宛孜的聲音難得這麽嚴厲,跟她平日裏在人前溫婉的模樣大相徑庭。同時也因為這樣,她周身那股子凜然不容人侵犯的氣場才顯得更加強大。


    周磊在看見時宛孜出來將江青然拉到身後保護時,他皺了一下眉頭,隨後用著幾分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油膩的笑對著的時宛孜開口問:“這不是時知青嗎?時知青你剛才也看見了,是她先對我動手,我這平白無故的,被打了好幾下,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說著,周磊還朝著自己臉上指了指。


    江青然不會是拿捏了山大王氣勢的人,先不說別的,就說手上這功夫,砸人的準頭是真準。像是現在,時宛孜看著在周磊臉上的那些石子兒擦痕,一時間也有些無語。


    但越是在這種時候, 越是不能將錯誤一味歸咎在自己身上。


    時宛孜:“對不起。”她很幹脆道歉,“我的學生我沒有管教好,對你動手扔了小石子兒,真是不好意思。”


    時宛孜的態度太好,一時間,周磊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很快,下一刻,時宛孜就換了一副模樣,“但是,你這位同誌剛才是怎麽迴事?青然年紀小,不懂事,但是周同誌你也是成年人,成年人難道也分不清是非曲直嗎?江昀野犯了什麽事兒?你倒是現在說出來個一二給我們大家聽聽?你要是說不出來,那這就是造謠,造謠也是要進局子受教育的,你知道嗎?何況,你剛才那是想要做什麽?毆打小學生嗎?”時宛孜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她看著周磊,半分退縮的意味都沒有。


    周磊被時宛孜這一波變臉直接給唬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意識到時宛孜是在指責自己時,周磊胡攪蠻纏道:“我不是毆打,我那隻是想要教訓這個死丫頭!她動手她難道還有理了嗎?”


    時宛孜:“可我剛才不是已經道歉了?難道你這麽一個成年人,還要跟她這樣一個小朋友計較?再說,江青然動手,那也是事出有因,大家都看在眼裏,是不是?”


    時宛孜在說這話時,抬頭朝著身邊看熱鬧的人們問道。


    剛才時宛孜展露出來的氣勢,其實已經有人在暗暗後悔,不該在背後編排江昀野。現在聽著時宛孜這麽一說,頓時感到心虛,於是就有人在小幅度地點頭。


    “沒錯。”就在這時候,錢曼從人群裏站了出來,附和著時宛孜的話。她隻是過來看熱鬧,因為上一次時宛孜幫忙給自己女兒做裙子的事情,錢曼也不好在背後說關於江昀野的壞話。現在聽見時宛孜這話,她也覺得村裏人對江昀野的造謠有些過分了,居然還有人說江昀野去城裏勾引年輕的小姑娘,犯了流氓罪什麽的。“周磊你上一次還沒有被江昀野教訓夠嗎?又在背後亂說話?我看小時老師這話說得沒錯,青然也是因為你這張嘴才動手,人家小丫頭又沒有把你怎麽著,你怎麽還想動手教訓她?”


    “就是就是,時老師不都已經代替青然給你道歉了嗎?”


    “你算是哪根蔥,還要幫江昀野教訓人?”


    “就算是教訓江家的小姑娘 ,也應該是時老師來教訓。”


    有了錢曼的主動出頭,再加上時宛孜現在是學校老師的身份,村子裏的大多數人,對時宛孜都還很有好感。現在見狀,不由紛紛出頭幫忙替時宛孜說話。


    周磊沒想到時宛孜這麽一個外人,竟然有本事讓周圍的村民們都幫著她講話,一時間,他臉色漲紅,難看極了。


    “她不就是江昀野搞的破鞋嗎?!”周磊氣得大罵,伸手指著時宛孜,指尖都快要懟在時宛孜的臉上去了,“村裏那麽多人家她不選,就選了江昀野那狼崽子家裏,不就是早就跟人搞在了一起?不然,她去江昀野家裏做什麽?孤男寡女的,誰知道關起門來做了什麽?她現在當然是要幫著江昀野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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