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山走後,鄭宇圍著那石碑轉了一圈。見隻是普通的石碑。便迴到前麵,正對著石碑,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個“武”字寫的極為霸道,狂野中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不同於鄭宇見到的任何一種字體,這個字猶如從骨子裏生根發芽的,仿佛他生來就該是這樣。鄭宇靜下心來,心神延著這個字的筆畫在慢慢地動著。


    漸漸地,鄭宇感覺小腹的位置好像有一股暖流在動,並逐步的竄向了他身體的各個部位。鄭宇感覺癢癢的,有點溫暖,又有點舒適。他任由那股氣流在他體內行走,最後,氣流又迴到了小腹。


    如果有外人知道這一切,一定會驚的合不上下巴。自有武者以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其實在這之前的三年中,巫王魂闊早已把鄭宇的身體無數次的錘煉,而傳承空間的修行,雖然未能最終接受先輩的記憶,但也讓鄭宇的靈魂變得無比的強大和敏銳。


    巫者與武者是殊途同歸的兩種渠道,說到底還是關於能量的運用。在感悟的過程中,鄭宇隻覺得的一股殺伐之氣自胸中湧出,恨不得出去好好的撕殺一頓。但是很快的,這股情緒又沉了下去,他慢慢的思考了起來?


    肖青山進來的時候,正看見鄭宇坐在地上,出神的望著石碑。她的心中有點小傷感,這位師弟年紀已經很大了,即使她千方百計的找來了幾種稀有的靈藥,恐怕也難以讓他有所成就。思極此處,她輕聲地叫道:“小師弟?”


    靜坐中的鄭宇沒有感到周遭的變化,他在那個“武”字中間看到了一場戰爭:武神王武重對著一群兇獸怒目而視,地上躺滿了普通人。接著,狂暴的氣流從武神王的身上噴泄而出,翻滾著卷向了那群兇獸。氣流所過之處,兇獸即被折殺。片刻之後,便隻剩了一堆碎屍。


    肖青山等了一下,沒有看到鄭宇的反應。於是伸出手,拍向了鄭宇的肩頭。隻是接觸的瞬間,肖青山便感到有一股氣流,在鄭宇的體內遊走。


    鄭宇迴過頭來,隻聽肖青山問到:“小師弟,你何時修煉的內氣。”


    鄭宇搖搖頭,內氣是啥玩意兒他都不知道,去那兒修啊?肖青山看他不明白,便解釋到:“你體內是否有一股氣流在上下行走,這股氣流是如何煉出來的?”


    “噢!你說這個啊,我剛才在那兒看啊看的,後來就感覺到有一股氣出來了。我也沒敢管,就讓它自己動了。”鄭宇解釋著,順便問了一句:“大師姐,這是什麽啊?有危險嗎?”


    肖青山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她見過無數的天才。甚至她的老師和她自己就是天才,可也從未見過看看了石碑,就能煉出內氣的事啊。別說看,連聽都沒聽過。或許這神王碑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功效,看來她以後還要勤加參悟才行。


    她告訴鄭宇,這是內氣,是成為武者的第一道門檻。如果連內氣都修不到,就別提外放了。至於危險,既然是從神王石碑上參悟而來,那想必是沒什麽風險的。說完,她也坐了下來,和鄭宇一起,參悟起石碑來。


    鄭宇聽到這話,心裏樂開了花。他還以為這練功有多難呢?原來如此簡單啊!他隻是花了幾個時辰,看了看石碑,就練出了內氣。要是再看看,說不定就變成武者了。想到這兒,他在肖青山的身邊坐了下來,再次觀看起石碑來。


    隻是這次,鄭宇沒能再迴到那種狀態,他很興奮。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他覺得他自己可能就是,那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他拿手指輕輕地捅了捅肖青山,說道:“師姐,師姐,你要不給我點武功秘笈什麽的吧,我想我自己能練好的。”


    肖青山皺了皺眉,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便說道:“習武一途,當循序漸進,豈可妄自貪圖什麽武功秘笈。你隻是內氣初成,等為你洗經伐髓之後,我便交你一些練功的法門。”鄭宇答應了一聲,有點失望,心想可惜了我這棵好苗子。


    過了一會兒,他又捅了捅肖青山,問道:“師姐,師姐,你說我將來用什麽兵器好?用劍嗎?還是用槍?還是用刀?”肖青山這個氣呀!一會兒功夫,他都打斷自己兩次了。還不等自己溝通了碑文,就讓他攪和了。便沒好氣的說:“賤!”


    鄭宇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兀自一個人嘟囔:“我就覺得的是劍,劍多帥啊。大俠們都是用劍的。”過了一會兒,鄭宇又捅了捅肖青山。肖青山這次再也忍不住了,看也不看,向著鄭宇的方向就是一拳。鄭宇倒地的時候,說了句:我餓了。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鄭宇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他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正看見肖青山虎視眈眈的望著他。旁邊的下人手裏,端著個水盆。他嚇的打了一個哆嗦。來到守護者之界,他都沒有好好吃過幾次飯。先開始是沒心思吃,後來接受傳承吃不到。現在隻是想吃飯,就被揍了。


    一陣“咕咕咕”的叫聲傳來,肖青山說了句走,便當先走了出去。鄭宇嚇得趕緊爬起來,跟在後邊。


    兩人進入了最西邊的房屋,正中擺著一張圓餐桌,看來應該是餐廳。肖青山坐了下去,說了句坐。這時,下人便端上了三個菜,兩碗米飯。


    鄭宇在離肖青山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不敢靠肖青山太近。肖青山說了句吃,便拿起了碗筷。鄭宇看到此,也小心翼翼的拿起碗筷,準備吃了起來。


    他夾了滿滿一筷子菜放進了嘴裏,大嚼了幾下,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鹹,太鹹了,這根本就不能吃啊!看了下四周,沒有水。他也沒敢吐,硬咽了下去。他又夾了一小筷子別的菜,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好吧,這次不鹹了,隻是沒鹽而已。


    就這樣,鄭宇吃著有點夾生的米飯,就著不是鹹就是淡的菜,吃完了晚飯。他正坐立不安呢,便聽肖青山說道:“小師弟,你且住在西廂房。今日已晚,明日一早,你便開始泡那藥浴吧!”說罷,起身離去了。


    鄭宇隨著下人來到了西廂房,舉目一看,都快哭了。那下人甕聲甕氣的說:“公子請就寢,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喊我便是。”鄭宇客氣的道了謝,說了句:“行,那就謝謝您了。”那下人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飛快的跑了。


    這房間很簡陋,小偷來了都能哭出來。家具隻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然後就是一張床。床上有一床墊子,一個被子和一個枕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時,鄭宇聽到了隔壁屋裏,那剛才離去下人的說話聲:“你們知道嗎?剛來的那個公子給我道謝了,還說了個您呢!”然後是其他兩人的讚歎聲。


    鄭宇聽了,有點心酸,後麵的再沒心思聽下去了。他雖然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可畢竟那是文明社會。而這兒,隻是一聲簡單的道謝,卻成了這些可憐人,炫耀的資本。自已雖然也吃過好多苦,可比起他們來,卻又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窗外的月光如此明亮,那皎潔的明月一如故鄉般美好。隻是,在那空曠的院落中,卻有一個單薄的身影,在靜靜的坐著。月色給這道身影灑下了一層光輝,也給這道身影增添了幾分孤獨。


    鄭宇立在窗邊,靜靜的看著那道身影,心裏卻五味雜陳。也許肖青山並非像他看到的那樣,也許她也有著屬於她的傷心往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隻是這種夜,讓他也極為感傷,他就站在窗口,看著她,也看著有些清冷的月光。


    其實肖青山的內心,並不像她的外表那般堅強。若論實際年紀,比鄭宇還要小幾歲。然而生活的堅苦,迫使她不得不快速的成長。以至於很多時候,她都忘了自己是個女人。她和魔族有著深仇大恨,所以,對於和她同樣遭遇的人格外用心,林昆是這樣,鄭宇也是這樣。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在窗口,一個在屋外,靜默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鄭宇就被昨天帶他迴房的下人叫醒。隻是那下人的聲音卻多了幾分溫柔:“公子,你趕緊起吧,一會兒要是小姐起來沒見你,就要生氣了。等上午,我去給你買幾件衣服,在咱這兒練功,沒幾件衣服可不行。”


    鄭宇道了謝,那下人滿意的離開了。


    肖青山起床後,就見到了滿院亂跑的鄭宇,心裏對他的評價比林昆好了很多。畢竟習武是件辛苦的事情,如果自己不努力,很難有什麽成就。其實她那知道,鄭宇是怕挨揍。畢竟昨天才被打暈,現在頭還疼呢。


    看到了肖青山,鄭宇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叫了聲大師姐。肖青山點點頭,對他說了句:“隨我來”,便帶頭走向東邊的廂房中。房中放著一個半人多高的水缸,水缸中盛滿了乳白色的液體。肖青山指了指水缸,說了句:“進去泡著,等成了清水後方可出來。”


    鄭宇聽完,就要脫衣服。卻聽肖青山喝到:“你幹什麽?”鄭宇納悶地說:“脫衣服啊。”卻突然想起來,師姐還在。肖青山不悅的皺了皺眉,喝斥道:“等我走了再脫。”


    這藥浴泡起來,會讓人有種針剌的感覺,十分難受。原本還有心思解說一番的肖青山,心情不爽之下,說了句:“沒到清水不得起來”,便離開了。


    其實鄭宇沒想那麽多,出於對肖青山的恐懼,讓他下意識的忘記了對方是個女人。鄭宇心想:這下好了,可要被誤會了。隻怕因為這件事,要憑空的挨不少的揍了。他歎了口氣,脫去了衣物,跳進了大缸中。


    乳白色的液體帶給鄭宇微微針剌的感覺,初時稍微有點難受。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竟然變得越來越舒服起來。鄭宇平時愛睡懶覺,這兩天的早起讓他有點困。他就靠著水缸,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門開了,鄭宇趕緊睜開了雙眼。隻見是早晨和他說話的下人,手裏捧著一套新衣服,對著鄭宇笑笑說:“公子,我給您買了套衣服,一會兒要好了您就換上。我現在就做飯去,一會兒給您送來。”說完,把衣服放到了旁邊的椅榻上,退了出去。


    聽到做飯,鄭宇立馬精神了許多。昨晚的飯,讓他記憶猶新,實在是難吃啊!雖然在人類世界,自己也很窮,沒吃過什麽好的,可像昨晚那樣的飯菜他實在吃不下啊!低頭看了下水缸,見裏邊的水已清澈無比,他趕忙穿起了衣服,向著昨晚的地方走去。


    進入餐廳的內屋,兩個下人正在忙碌著。看到鄭宇進來,嚇了一跳,以為他嫌飯上的遲了,她們都是沒有習武的普通下人,那裏敢和這些武者多話,趕緊解釋著很快就好。


    鄭宇搖搖頭,說想自己做,可這些下人卻死活不依。在這些下人的心目中,武者是高高在上的,即使他還沒有成為一個武者,也不是她們能比的。鄭宇做這些粗活,如果讓肖青山知道了,恐怕她們就要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了。


    萬般無奈之下,鄭宇隻好搬出肖青山的名頭,說想給師姐做頓飯,以表達謝意。如果她們不肯,便是對師姐的不敬。那兩個下人隻好答應了他,心想著如果做的不好,自己再重做便是了。


    鄭宇興高采烈的動起手來,所幸這世界的佐料倒是不差,雖然有些調味品沒有,但大部分都能代替。於是,鄭宇開始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廚師身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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