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睡得好死啊……”馨兒褪去了逸華天的“瑪門”和鞋襪,給他蓋好了被子。


    “這麽快就入夢了?晚安吧。”


    隨後馨兒走進了衣帽間換了身出行的衣服,打著哈欠下了樓。


    一樓依然是那麽熱鬧,很快也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正在下樓的馨兒。


    “快看,那,那是,是魔女大人!”


    “魔女大人!”


    “敬魔女大人一杯!”


    “……”


    歡唿聲此起彼伏,且無一例外的,不論男女老少都在表達著自己對這所謂的魔女大人的傾慕之情。


    馨兒戴著麵具遮住了自己真實的容顏,身著一襲酒紅色長袍的她,也頗為熱情地迴應著這些所謂粉絲的歡唿。


    “呀,真是稀客,你這小子不是已經歿了嗎?”不過環視了一圈,正好看到了正偷溜進來的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帥小夥。


    “原來這裏是您的地盤,怪不得如此井井有序卻又透露著混亂。”小夥絲毫不懼那盛負的魔女之名,見自己已被發現,索性撤掉了一個小小障眼法。


    這個小夥的名氣也不小,是與那位傳奇聖者“英雄”一個時代且並稱的一個傳奇罪犯——“罪遺”。


    如此,馨兒順著這位人類的傳奇境界強者鋪開了自己的神識,果然有了發現。


    “咦?還帶來了髒東西。”


    在說著這句話的同時,罪遺已被掐著喉嚨隨著馨兒位移了出去。


    “誒,這座城市的髒東西還有一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唉,算了。說到你了,趕緊迴到你的地盤,趁我心情還好。”馨兒歎了口氣,鬆開了自己的念力放下了這個小夥子。


    “咳,既然有極惡魔女在這把關,‘英雄’那老家夥也該放心了。哦,對了,最近我得知了件事。”罪遺鬆了鬆自己的脖子,長籲了一口氣,並緩緩靠近了馨兒。


    “嗯?不會是我那個妹妹又出什麽意外了吧?又是你欺負的?”說著馨兒略微嫌棄地撤了一步,不過還是聽了罪遺的悄悄話。


    “哈,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不會再出來了。這次隻是迫不得已,那個異族,您覺得怎麽樣?”罪遺此時還是湊著極惡魔女的,並頗為油膩地深吸了一口氣。


    “挺特殊的,不過本性良善。對了,你說的那件事,是真的?”馨兒順勢側過了身,有點抗拒亦是無奈。


    “是假的。”罪遺說著並用雙手從背後卡住了馨兒的脖子再大力地搖晃了幾下,緊接著飛也似地逃離了這座城市。


    “咳咳,幼稚……活該你孤獨終老。”


    跟著他的那個髒東西還在,嗯,讓我想想。


    這座城市,最近有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嗎?沒什麽印象,如果是精靈王的話,並不在第二類魔的職責範圍內,噬元蟻也不應該。


    對界內,它們隻是負責平衡,對界外,它們也隻是負責監督。工作繁瑣,沒有實權同時極其容易因工作出錯而受罰,第二類魔啊。


    此時西城區的其他店麵都隨著這家莫名其妙的店麵休息而相繼打烊,街道上燈火闌珊,天空已是下起了大雪,環顧四周隻有馨兒一人,影子被拉得很長。


    也許我不能隻看它們的職責,畢竟就算是規則之中的魔,也有著自私的情感……


    想到這,馨兒一招手構築了一連串立體的術陣紋路,最終一本平平無奇的白皮書落在了她的手上。


    “唉,啟示錄,沒想到又有用到它的一天,讓我看看另一個家夥,那傳說中的聖天魔蒞臨此地,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哦,陛下複蘇了,嗬,在這新時代好像沒有跟陛下有什麽交集呢。”


    “說起來,該決定給我自己一個怎樣的葬禮了,還記得那個時代的存在也就剩下四五個了吧,偏偏就選了我做守墓人,這麽多年過去了,是該好好休息了。”


    “對了,現在的小輩們好像都認為人類作為優勢種隻是因為人多,哈哈,他們就沒有考慮過為什麽人族的傳奇聖者基本都還活著且聖殿到底是怎麽誕生的嗎?就像是陛下,這是第幾次被聖殿強製複活了呢?死者也無法安寧,唉,人類真是辛苦。”


    “不過他們自己貌似都挺開心的。”馨兒邊看著啟示錄邊自言自語著,她迴憶了很多,迴首再望自己現在,隻是個終日孤獨臥在火爐旁搖椅裏取暖的老婦人,不免有些感傷。


    算了,快點過去吧,精靈王的狀態貌似有點不好,那家夥,怎麽隔三差五的就要給我找事,還好這次發現得早,不然之後我還得跟精靈王幹一架嗎。


    燈火搖曳,這是個昏暗的房間,孩子們已經熟睡,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可以清晰地聽見樓上傳來安穩的唿吸聲。


    燈火地搖曳,不時地映照出一副臉龐,那是張滄桑的麵容,深陷的眼窩與滿布的皺紋已昭示出她風華不在。


    她的嘴唇不斷地翕動,密密麻麻地崩出一種晦明的旋律,懷中輕抱的金發沒那麽長耳朵的少女已是睡得香甜。


    忽然間,燈火飛快地恍惚了一陣,隨後焰火變得很小很細,拚命地在掙紮著搖曳。


    不,不能熄滅,這唯一的火光,還不能熄滅。


    婦人停止了詭語,樓上孩子們的唿吸聲亦變得很輕很輕,屋內就是這樣突然間一片死寂。


    那一小簇焰火還在掙紮,良久,終於恢複了正常。


    又能聽見孩子們安穩地唿吸聲了。


    房間內,老婦人麵前的門上已浮現出一位一襲血衣,戴著詭異麵具的,人?


    “將她交給我吧,她的同伴正在找她。”馨兒的聲音很輕,畢竟她不想吵醒樓上正在睡覺的孩子們。


    “不要,不要搶走我的孩子!”老婦人聞言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刺激一樣,放聲尖叫。


    不過馨兒早有準備已提前將雙方的場景換到碧空之上,在這個範圍內,老婦人地聲音才大概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閉嘴!”馨兒隨即厲嗬出聲,打斷了老婦人進一步地妄為。


    “看來我隻是斷了你的身體機能,還是太過於仁慈了……等等?你,誰給你喂的精血?那群血族是不是越來越不把我當迴事了。”


    “咳咳,嗚嗚……”老婦人眼睛一紅,立刻開始了哭泣。


    “都說了,閉嘴!”馨兒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了一樣,也歇斯底裏地大叫了一聲,她臉上的麵具已經裂開了一條小縫。


    一股無言的壓迫開始在這天空之上蔓延。


    連天上那輪血月,都被隱去。


    馨兒直接展開了自己的國度。


    “別想著利用了血月與極夜就能壓製住我,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交手,應該明白我至少也是這個層次的強者。”但是話音剛落,一道金光伴隨著一聲輕語,在一瞬間穿過了她的心髒。


    來者正是聖天魔,第七。


    “麻煩。”第七將那道金光召迴了手中,赫然是那柄金色長槍。


    “你現在不是應該好好保護陛下嗎?”馨兒舉起左手一握,那老婦人便極度痛苦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想將一隻掐住自己卻看不見的“手”拿下。


    然後已經熟睡的精靈王則被馨兒繼續用左手抬起一根手指輕輕一召便拉迴並漂浮在自己的身邊。


    “你違規了。”第七出場又是一如既往地擺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嗯,其實這就是她認真工作的樣子。


    “寂真……唉,我開始我懷念我的一個老朋友了,可惜在你們這些魔天天掛在口中的規則中,我不能使用它,它也必須被封印。”馨兒凝視著第七手中的長槍歎了一口氣,右手攤開了啟示錄。


    第七聞言挑了挑眉頭,將手中的金色長槍握得更緊了,眼前這個人形強者,她並不認識,但是對方貌似對她很熟悉。


    “別緊張,我跟你們魔族算是很熟了,不會對你進行規則殺的。哦對,你應該不認識我,畢竟聽第六說,你好像是更高一個維度的強者,基本上很少過問這個世界的事。”馨兒邊說者邊用念力翻閱著啟示錄,她在布置一些能殺死第七的手段。


    為什麽,寂真對她沒有效果,以及,跟魔族很熟?現在隻能確定她不是人類,對了,也許是因為她國度的原因。


    想到這,第七再次將力量凝聚在手中這柄金色長槍之上。


    “哦對,芙麗絲,我的國度已經跟極夜國度與血月國度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你要是崩壞,隻能三個一起,然後,陛下會直接迷失在夢葬幻間。”


    “所以,不要反抗,閉上眼,一會兒就好了,不會太痛苦的。”馨兒說完,“啪!”地一聲將啟示錄合上收迴,並向著正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她的第七緩緩走去。


    “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就算是第六也不應該知道才對。”


    第七舞動長槍欲將正在靠近她的馨兒逼退,可是長槍卻都落在了空處。


    “你是沒有實體嗎?不對,隻要是真實存在的,寂真都能鎖定到。”第七見攻擊無效,立刻後撤與馨兒拉開了距離。


    “人老了,就不想大動幹戈了,能不能不要亂動,好好站著。你已經開始對我進行裁決了,所以我隻能通過殺掉你來了卻這段因果,普通的死亡對魔來說也不算什麽,不是麽?”


    “是這一世還有未盡之事嗎?那就專一地去做嘛,到處招惹麻煩總會有自己吃不消的那一天。啊,雖然按年齡和閱曆來說,你才是長輩。”馨兒沒有迴答第七的疑問,不過這裏就讓我來解釋吧,馨兒知道的這些信息自然是來自於那個已經被抹去但她卻記得那時發生的一切的時代。


    挺容易理解的,有可能是第七在那個的日常生活中一次跟自己熟識的存在交流時用了自己的真名,然後馨兒就這樣順著知道了第七的真名。


    當然知道了真名並不能決定什麽,可是會讓第七多想,進而使她方寸大亂……哈,看來知道真名還是會起到很多作用的。


    寂真鎖定不到,那麽她現在這個狀態就是,“假的”?可是給我的壓迫感卻那麽真實,能做到這方麵的種族有很多,到底是哪一個。不過想殺我,還如此的閑庭信步,怎麽可能那麽輕鬆啊。


    說罷,第七動用了【虛】。


    “碰。”在大家都恢複了意識後,第七的長槍與靈逸詩的拳頭挨了個結實,雖然第七被靈逸詩拳頭那凝聚的天地之間的偉力震得一陣趔趄。


    馨兒無奈地甩了下右手,撤迴了控製住靈逸詩身體的力量。


    “取消了我的目標……好麻煩啊芙麗絲,真的不能安分一點嗎?”


    在察覺到精靈王隻是留下來這個軀殼沒有意識後,馨兒就已經將自己的另一個意識注入其中進行了短暫地奪舍以備不時之需,剛好,不一會兒就攔下來想要暫時性撤退的聖天魔。


    凝聚天地之間的偉力,隻是靈逸詩這個身體可以做到的一種本能,如果換成靈逸詩自己戰鬥,是不會屑於這樣做的,當然就算這樣子,也會被第七取消目標,導致凝聚不成功。


    馨兒也由此憑借這種“初見”,抓了第七一個小破綻。畢竟第七不會想到已經失去任何意識的靈逸詩,會這樣阻止她。


    “三生靈幻,隻有這種存在可以做到這種事,但跟魔族很熟的三生靈幻,我沒有印象。”


    “呀,看來是我太著急,被你認出來了,你現在是想去鎖定我的‘命’嗎?我不是很推薦,因為你那樣做會傷及很多無辜,觸犯女神的規則,進而等待你的依舊是死亡。以及這麽說可能是有點自負,憑你現在的反應與速度,還有自己對能力的運用,抓住我的‘命’這種事還是不要考慮了,唯一能對我造成影響的隻有在沒有任何時間差的基礎上攻擊到我們這兩個身體。”


    “哈,說了這麽多你也不要悲觀,畢竟我們現在分了個意識去到了精靈王的身體裏,隻剩這兩個意識的話,對‘命’的切換稍微會慢一點,也許我們會因此判斷失誤正好被你逮到了呢。”說完馨兒又將自己的力量悄悄輸送進靈逸詩的身體。


    馨兒說這麽多,也不能說是誤導吧,她隻想讓第七多將自己的精力放在鎖定自己的“命”上,進而她可以悄悄施展些其他技能。


    哦對,之前馨兒對聖天魔準備的殺招,由於被取消了目標已經完全廢了。


    嗯,反正已經半截入土了,那些記憶丟失一點也沒關係吧,畢竟完全要進入新時代了,已經不會重蹈覆轍迴到消失的時代……


    “靈逸詩”再次動了,趁著第七還在思索,一記天地大勢直接壓在了第七身上,然後是凝聚了天地偉力的一拳結結實實地轟向了自己。


    “叮!”聖魔獄瞬間彈出抵消了這個力道,但是隨後傳來了馨兒這個意識淒厲的慘叫。聖魔獄的副作用還是很不錯的。


    其實吧,有一點第七沒有跟蟻王說清楚,【虛】之力的真實反傷,發動成功有一個必要條件,就是要結結實實地被攻擊到,畢竟是要將攻擊轉化為傷害,而這個過程就是在客觀層麵上攻擊者的傷害造成。


    不過就小蟻王那點攻擊力,對第七的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所以第七跟他過了那幾招自己是一點事都沒有,反觀小蟻王卻由於次次吃真傷而臨近瀕死。


    不過到第七這種級別還可以進行更高階的法則運用,比如就像這樣,在傷害出現的一瞬間取消目標再虛化,之後以自己被輕微的影響換來對手一次吃真傷的機會,靈逸詩不會【虛】的法則,所以第七也不用顧及法則先後手不同,更加輕鬆。


    眼下聖魔獄被動觸發,馨兒的這個意識算是廢了,至少在由於外界的威脅消失進而聖魔獄被動關閉前都無法有進一步的行動。


    而馨兒當下的“假體”則抓住這個時間給第七上了個標記。


    “就我所知,狩神出手的次數很少,平時的作用就隻是用來鎮場子而已。”馨兒開始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引起了第七的思考。


    時代,狩神出手過一次,那是與第四天魔交戰,而結果,則是第四天魔被規則殺,而這正是世界大亂的直接原因之一。


    好在最終被虛無吞噬重新開始曆史了,被規則殺,真實的力量可是救不了的,第四是真實的死亡。


    沒錯,馨兒用了狩神當年殺死第四的手段,一個小小的,來自於狩神所掌握的狩之法則的衍生物,一個標記。


    法則這東西,一般是整個維度甚至是超越維度的境界,而狩神那個標記的作用隻有一個,隻是單純地讓被標記的存在成為被狩獵的對象,不過由於加上了法則,這就導致了整個維度都會在主觀上或客觀上,主動的或被動的,故意的或不小心的,知道的或未察覺的情況下開始狩獵這個倒黴家夥。


    其中也不乏可以規則殺魔的大佬。第四,這個沒收了狩神神位且裁決了狩神所侍奉的君主並拉開了黑暗時代序幕,傳說中的天魔,嗯,敗得不冤。


    “哦對,第七,我也會你的能力。”馨兒想了想,放棄了已經著手的針對認知的能力,選擇了最普通的一種對第七進行幹擾。


    說話間,第七的臉已經脫落了一半,進而是整個身體開始分崩離析。


    可是隨後場上又出現了一個第七。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對你做了什麽,不過要是想虛化的話可要準確點,現在這個時間點可不止你一個第七。”馨兒說罷右手一揮,那憑空出現的又一個第七已消失不見。


    “精神,肉體,靈魂,認知,位麵,歲月……很不好受吧,整個維度對你來自各方麵的折磨。”馨兒晃晃悠悠地淩空走向了第七,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消散一個美輪美奐的法陣,有一種淒美的凋零感。


    “在最開始的那一刻沒有取消標記時,就已經來不及了。不要多想,這完全就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畢竟你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能拜托你一件事嗎?迴去後,能不能幫我跟第六道聲告別?我餘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以支撐到魔界大門完全敞開。哦對了,你是放不下陛下嗎?沒關係啦,我會幫你保護好她的。”


    過了一會兒,待第七的氣息徹底消散在這人間後,馨兒才長出了一口氣,隨後用左手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牽引著老婦人和靈逸詩迴到了地麵。


    “別再記恨我啦,你還有這麽多孩子要養活,他們可不能再沒了母親,而且,你大兒子的年紀也不小了吧,是該給孩子們一個體麵生活的時候了。”馨兒用力量檢查了下老婦人的身體,將一股正在與她大腦融合的奇怪粘稠液體給分離了出來。


    老婦人的眼神恢複了清明,接著以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靈敏度將馨兒的脖子死死地扼住。


    “我很懷疑你是不是在家專門搞了個我的等身模型天天練手……鬥了大半輩子了,該歇歇了吧。”


    “母,母親?這是……”大風恰好在這時候迴來了,一臉的疲憊,身上也髒兮兮的。


    “風兒,前幾天你不是跟娘說想學魔法嗎?娘給你抓了個這世上最好的魔法老師。”老婦人聞言莞爾一笑,隨後鬆開了雙手倒在了馨兒身上。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她隻是脫力睡著了而已,明天就好了。”


    “以及,如果早幾年找我,我確實會教你魔法之類的,不過我現在沒那個精力去教你這種小朋友了。如果你願意地話,可以先跟在我身邊,自己多看看多學學,有什麽問題我也會出於興趣指點你一下,不過並不會對你太過於上心,啊,還有一點,就算是這樣,能跟在我身邊學習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


    “你跟我媽是什麽關係?”大風沒有輕舉妄動,畢竟他現在腦子還是挺混亂的。


    “不算血緣關係的話,你可以叫我一聲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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