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晉說道:“楊家墓園出事了,楊瓚興不起什麽風浪,不用理會楊瓚。”


    子炫說道:“萬一楊瓚以人皇身份調我們迴去聖城,如何是好?我們如果不遵調令,他可以扣我們反叛的帽子,要是迴去,羊入虎口,必死無疑。”


    楊晉說道:“你們無須聽從他的調令,我楊晉從來就不屬聖城管轄。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抓緊時間建城,保護好自己。”


    “世子,萬萬不可,我們不能與聖城徹底割裂啊,我們各大家族人口眾多,聖城也有很多族人。這些族人受神魂牌所製,他們的親人,不會安心留在猛角獸城的。”


    這時,楊晉耳邊響起師父的傳音,“楊家墓園出事,楊瓚新任人皇,必然難以服眾,聖城必然混亂,你讓他們安排族人想辦法逃離聖城,到猛角獸城來。”


    楊晉不動聲色地說道:“兩位家主,你們讓聖城的族人趁亂逃離吧,隻要逃到猛角獸城,我就會給予護佑。逃不了的,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得到楊晉的保證,子炫與景塞雙雙鬆了口氣,這個保證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謝謝世子,我這就迴去安排!”


    他們聲音之整齊,倒像是排練過無數次般。


    兩人告辭離去後,一起迴到子家會議廳後,景塞說道:“世子說他耳目閉塞,不知道外麵的事。可是,他是如何知道楊家墓園出事的?還知道的這麽快!”


    他們兩個看到參楊靜,以為楊靜本體還活著,他們不知道楊靜魂分兩界的事,不知道楊靜主魂一直在墓園裏,所以想多了。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頓時麵露凝重之色,子炫說道:“世子能力奇特,實在有些神奇莫測,我們以後……”


    景塞匆匆告別,立即趕迴景家淵居,兩家立即給族人各種封口禁令。


    兩人胡亂猜測,卻是錯有錯著。


    誰能想到,李遠分魂竟然長住在那個奇怪的雙人雕像裏。誰又能想到,李遠分魂的神識透過雕像,竟然可以無視陣法阻隔,連防護森嚴的淵居都阻擋不住。


    過了幾天,子家與景家傳來了壞消息,他們招攬聖城親友的行動全部失敗。


    楊瓚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聲望不足,擔心局勢失控,他上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聖城全部非楊姓聖族強行使用神魂牌。


    隻有遙遠的幻魔族地域與瘟龍族地域的兩家躲過了神魂牌的控製。那就是胡家與杜家,他們在神魂牌到來之前得到消息,已經舉族逃亡,不知去向。


    雖然神魂牌沒有派到猛角獸城,這個消息卻讓子家與景家惶惑不安,悲觀的情緒開始在城裏蔓延。


    須陀楊晉與刀子契商量了一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能解決神魂牌的問題,子家與景家勢必也會學胡家與杜家,舉家逃亡隱匿。


    須陀楊晉立即從子家借來控製猛角獸族的神魂牌,破妄細看,卻看不出什麽名堂。


    於是,他找來猛角獸族的族長孟麻,楊晉說道:“孟麻族長,想不想脫離神魂牌控製?”


    孟麻聽了這話卻是大驚,立即跪倒在地,拚命叩頭,一邊叩頭一邊說道:“景成少爺,孟麻不敢有非分之想,孟麻永遠不想脫離神魂牌控製,孟麻可以發誓。”


    須陀楊晉扶起孟麻,無奈道:“起來吧,我是景成少爺,不是子炫。”


    孟麻這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的,少爺不需要神魂牌,少爺是猛角獸族的信仰。”


    須陀楊晉說道:“既然猛角獸族人的信仰在我的雕像裏,我就會庇護猛角獸族,所以,我要破除神魂牌對你們的控製。”


    孟麻頓時心中大震,隨即淚流滿麵,他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地叩頭道:“是的,少爺一定會庇護猛角獸族的,一定會的。”


    須陀楊晉再次扶起孟麻,溫言道:“神魂牌的苦處,我很清楚,我一定會為你們解開的。我會找到解開神魂牌的辦法,可是,我需要你的幫助。”


    孟麻說道:“少爺盡管吩咐,孟麻萬死不辭。”


    須陀楊晉說道:“好,你去找幾個年輕力壯的族人,我要在你們身上做些實驗。”


    孟麻立即傳音找人。


    其實,隻要楊晉元嬰進入對方靈台,楊晉與李遠分魂都有辦法找到對方靈台中的神魂牌烙印,並取出來。


    可是,這隻是一對一的辦法,如果將來麵對楊瓚修士軍隊的進攻呢?這個辦法就太慢了。


    所以,須陀楊晉要用猛角獸族人進行研究,找到大麵積破解神魂牌控製的辦法。


    過了片刻,外麵進來十個猛角獸族人,須陀楊晉說道:“為了找到解開你們神魂牌烙印的方法,我會用你們做些實驗,一會可能會很痛苦,你們能不能忍得住?”


    孟麻大聲說道:“為了少爺,為了解開我們的神魂牌烙印,大家一定要忍住。”


    八個猛角獸族人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麵露果決之色,仿佛麵對生死,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須陀楊晉見了,心裏非常滿意,立即按照子契教導的方法,以神念施展法訣,須陀楊晉的神念立即進入神魂牌的烙印空間。


    出現在須陀楊晉神念中的,是無數光點,卻有十一個光點特別明亮。須陀楊晉知道,這十一個光點,就是孟麻與麵前的十個猛角獸族人的神魂烙印。


    須陀楊晉的神念順著感應,很快找到屬於孟麻的神魂光點,神念用法訣略微撥動,麵前的孟麻一聲慘嚎,抱頭倒地。


    須陀楊晉破妄細看,卻見虛空中一條絲線忽然亮起,瞬息即滅,孟麻卻已站起身來。


    須陀楊晉說道:“孟麻族長,有發現了,可惜時間太短。接著時間會長些,你能不能忍得住?”


    孟麻悲壯地說道:“沒事,來吧!”


    須陀楊晉再次用法訣撥動孟麻的神魂光點,孟麻頓時長聲唿號,滿地打滾。


    旁邊十個猛角獸族青年的身體微微動了動,卻是沒有一個人說話,臉色木然。


    這次須陀楊晉看清楚了,一條絲線從神魂牌上發出,彎彎曲曲地連接著孟麻的眉心。


    看著這條絲線,須陀楊晉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他伸手摸了摸,沒有摸到任何東西,在手指的觸覺裏,這條絲線仿佛不存在。


    須陀楊晉看了一會,沒能看出什麽名堂,孟麻卻沒有動靜了,身體軟軟地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須陀楊晉連忙停止催動神魂牌,兩個猛角獸人把孟麻扶了起來,楊晉往他嘴裏塞了一顆治療神魂的丹藥。


    過了一會,孟麻勉強睜開眼睛,臉色憔悴,疲憊不堪的樣子,仿佛大病了一場。


    試驗徒勞無功,須陀楊晉說道:“下一個,誰來?”


    孟麻指著一個青年說道:“按順序排好隊,一定要堅持住。”


    須陀楊晉再次催動神魂牌,按照老辦法,很快看到一條新的絲線。


    這次須陀楊晉催動魔氣攻擊絲線,可是依然無效,魔氣穿過絲線時,同樣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試驗再次徒勞無功,一個猛角獸青年主動站了出來。


    第三次,須陀楊晉用神念攻擊絲線,即使是神念,同樣感應不到任何東西。


    試驗還是徒勞無功。


    這絲線破妄明明可以看到,卻似乎不是真實存在,須陀楊晉心裏有種無處著力的感覺。


    這時,第三個猛角獸青年站了出來,這次須陀楊晉卻沒有立即試驗。


    他心裏感覺很荒謬,他明明對這絲線有種熟悉的感覺,從前肯定見過,可是,一時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開始翻閱記憶傳承,在師門傳承裏,須陀楊晉找到了命運絲線一詞。可是,神魂牌裏的絲線顯然與神魂有關,不是命運絲線。


    與神魂有關,這讓須陀楊晉想起了啄魂術,須陀楊晉眼前一亮,他想起來了,他的確見過許多密密麻麻的絲線。


    景磨碌派來追殺他的人,被他用啄魂術殺死,那個人的真靈逸走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由一條條‘絲線’編織的虛空。


    當時那個虛空很快隱去,無跡可循,仿如存在另一個世界。


    想到這裏,須陀楊晉精神大振。


    一定是這樣,神魂牌發出的‘絲線’應該就是那個虛空中的某一條‘絲線’,是神魂牌把這條絲線單獨提了出來,才被他的破妄看到。


    那個虛空與真靈有關,與神魂有關,必然涉及生命死後的去向與轉生,也許師門傳承提及的命運絲線也在其中。


    須陀楊晉喃喃自語道:“牽涉神魂與命運的絲線?!這是什麽東西?!”


    須陀楊晉苦苦思索,不得要領。正在這時,他腦海中響起師父的傳音,“楊晉,破妄看到的絲線是世界的規則,現實存在的東西是無法觸碰的,你用願力試試。”


    不得已,須陀楊晉隻好通過神念喚醒靜室裏的本體,因為這個傀儡修為雖高,卻沒有識海,更無法調用願力。


    楊晉本體來到須陀楊晉所在的靜室,須陀楊晉立即催動神魂牌。


    楊晉破妄細看,一條彎彎曲曲的絲線在空中飄來飄去,兩頭分別連接著神魂牌與猛角獸族人的眉心。


    楊晉眼中白光一閃,切在絲線上,那絲線一分兩段,可是白光過後,兩段絲線重新連接在一起,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不過,楊晉卻是大喜,能夠切斷,意味著研究方向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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