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紅的月色籠罩下,上河村這座安靜的村莊,傳出了一陣噌噌噌的磨刀聲,


    這磨刀聲持續了一刻鍾的時間,已經吵醒了許多村民,


    好在,村子裏有天黑後不出門的規矩存在,就算好奇,這些村民也沒起床去查看的習慣。


    對著油燈,張玄仔細的觀察著手中已經被磨的錚亮的長劍,還用手指摸了摸鋒利的劍刃,


    隨後,握住劍柄,張玄還舞了個劍花,


    這木劍和鐵劍握在手中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長劍在手,張玄心裏浮現出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哪怕是這鐵劍對於他來說,稍微有些沉重。


    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個布包裹,包裹裏是剛剛收拾好的幾件衣物,還有沒有吃完了麵餅,


    而那布偶小馬,最終張玄還是把它裝了進去。


    提上包裹,吹滅油燈,張玄推開劉立仁家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在離開村子之前,張玄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殺人。


    目標已經選好,上河村的護衛隊長,劉猛,


    就在前幾天,已經預感到沒幾天日子的劉立仁告訴了張玄一件隱秘,


    那就是張玄這前身張辟的母親死亡的真相。


    雖然張辟的母親是被蛇神吃掉的,但是,


    張辟的母親,那時候不過二十五不到,正值青春力壯,哪怕她不願再嫁,但也依然可以作為村裏主要的勞動力,


    那人貢怎麽也輪不到她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劉猛。


    當年,張辟的母親長的頗為秀麗,在上河村沒有女子比得上,


    張辟的父親死後,村裏許多單身漢都去打她的主意,甚至連有老婆的都蠢蠢欲動,這其中就有劉猛,


    那時候,劉猛已經結婚了,可是他想以自己護衛隊長的身份,讓張辟的母親跟他通奸,


    張辟母親自然不願,還讓這劉立仁把這對她百般糾纏的劉猛打了一頓,


    雖然劉立仁在武館沒學到什麽東西,但也比隻會蠻力的劉猛厲害。


    可惜,沒過多久,劉立仁的妻子生下劉悅後就去世了,留下了先天不足體弱多病的劉悅,


    打那已後,劉立仁就一蹶不振,整天酗酒,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趁著這機會,劉猛就串通了村長,召集村民,以張辟母親是無用的人為由,要讓張辟的母親做人貢,


    村裏其他婦女早就對張辟母親頗有微詞,背地裏還罵她是不守婦道,專門勾引男人,


    所有,這件事,幾乎很少有人反對。


    劉立仁也抗爭過,可惜那時候他身體已經垮了,根本不是劉猛的對手,


    最終張辟的母親,就這麽被當做貢品,進入了那蛇神的腹中。


    當然,張玄把他作為目標,並不單純的隻是為了報仇,


    畢竟,他是張玄,不是張辟,仇恨跟他無關,


    不過,劉猛作為上河村第一富戶,家裏頗有資產,


    劉立仁告訴過張玄,練武是一件非常耗費錢財的事,


    要離開了,張玄自然需要盤纏。


    。。。。


    “砰砰砰”,


    “誰呀”,劉猛從床上坐了起來,語氣警惕的問道,


    村裏有晚上不出門的規矩,除非遇到極其重要的大事,所以有人敲門,還把他嚇了一跳。


    可是,敲門聲依舊在繼續,卻沒人迴答。


    劉猛不得已起身,點燃了油燈,還把掛在牆上的刀拔了出來,慢慢的來到了門口。


    “誰”


    “劉叔,是,是我,張傻子”


    劉猛一聽,竟然是張玄的聲音,不自覺的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這傻子,大半夜跑來敲什麽門,找死啊”


    劉猛憤怒的說道,但卻是憋著聲音,不敢大聲叫喊。


    “劉叔,我,我舅死了,我一個人搬不動他”


    “什麽,你舅死了”,劉猛眉毛一揚,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喜悅,


    “等一下,我穿上衣服,馬上來”,劉猛立刻迴答道,然後轉身就要求拿棉襖。


    “當家的,那劉鐵匠死就死了吧,你這麽晚去幹什麽”


    這時候,劉猛的妻子劉楊氏也下了床,看到劉猛要出去,忍不住埋怨道。


    “你知道個屁,劉鐵匠死了,他的東西還在啊”


    劉猛其實是惦記著劉立仁家裏的武功秘籍,


    其實劉立仁家裏有武功秘籍,村裏大部分都知道,


    但是這些年也沒見他練出過什麽模樣來,都以為他所說的武功秘籍是假貨而已,


    隻有劉猛這個接觸過一點武道的家夥,明白這其中是怎麽迴事。


    “傻子,你舅死這事,你還告訴別人沒有”


    劉猛穿好衣服,提著油燈來到門口,開門之前,他還通過門縫向外瞅了瞅,


    看見確實是張玄一個人站在門外,這才放心下來,打開了木門。


    可惜,開門後,他等來的不是張傻子的迴答,


    而是一道亮光從他眼前閃過,接著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張玄看著捂著脖子不斷後退的劉猛,抬腳進了屋內,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咣當”


    劉猛手中的油燈掉在了地上,


    此時,他捂著脖子的手指縫隙裏,不停有鮮血飆射而出,已經把他那件灰白色的棉襖給染紅了大半,


    沒有理會劉猛那驚恐中帶著疑惑的眼神,


    張玄提著長劍,又猛的一劍刺入了他的胸口,


    終於,劉猛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手腳一陣抽搐,失去了生命,


    “當家的,怎麽還沒”,


    這時,劉楊氏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便摸著黑走了過來問道,


    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油燈旁,張玄正從劉猛胸口拔出長劍,


    那血,從劉猛心頭噴射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啊,”,


    尖叫聲剛剛在村子裏響了起來,但又戛然而止,


    這短促的叫聲,隻是讓熟睡的村民們翻了個身而已。


    劉楊氏在尖叫之前,張玄就竄了過去,在她剛剛叫出聲的瞬間,


    張玄的長劍就準確的刺穿了她的喉嚨,


    不過,出完這一劍,張玄也感覺渾身疲憊,不得不大口的唿吸,


    這時,位於右側的一個小房間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矮小的人影走了出來,


    “爹,你們在幹什麽”,劉虎子一邊揉搓著眼睛,一邊問道,


    黑暗中,他隻看見了一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人影向他走了過來,人影手中還拿著一根長條,長條還微微反光。


    一刻鍾不到,張玄背著包裹走出了劉猛的家,


    然後借著淡紅的月光,腳步輕快的向村子外走去,


    隻是,他身上的包裹,似乎比之前要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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