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嗎?並不是臆想,而是確實存在,甚至可以迴應虔誠信徒的祈禱,甚至利用無上偉力幫助她實現那些不可能的願望?


    自然是有的,否則如何去解釋魔法的存在?又如何去解釋為何惡魔在人間?


    惡魔怎麽來的?哪怕是再強大的惡魔,也無法打破世界的壁障,從地獄降臨人間,否則為何會有惡魔的投影?


    世界壁障是無法由外力將其打破的,所以無論是神,亦或是惡魔,都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到人類世界。


    但如果是從內部打破壁障呢?


    契機的關鍵便是魔法,由魔法作為媒介,搭建起溝通兩個世界的縫隙,憑借魔法術式之中所攜帶的屬於這個世界的意誌,並且簽訂符合世界意誌的契約,由那狹小的縫隙從地獄來到人間。


    這便是召喚惡魔!


    而這其中,神無法做出幹預,因為這是人類自己的選擇。


    那麽惡魔降臨了,神既然不能插手人間事宜,他們怎麽才能夠遏製住來自地獄的惡魔令其不能肆意的在此人間肆虐?


    有這麽一種存在,他們無法成為神,因為神的位置已經足夠了,意誌不容許新的神明出現,於是那些原本可以成為神明的存在的地位變得十分尷尬。


    他們被稱之為偽神,擁有部分神明的力量,但卻並不是全知全能,偏偏他們卻可以介乎於壁障之間,雖然無法做到自如來迴兩個世界,但卻可以出手幹預。


    於是乎,偽神成了遏製惡魔肆虐的有效工具,他們被神指派去幹預人間之事。


    所以,一直與惡魔之間發生戰鬥的存在都是偽神,而真正的神明卻是不知坐在哪個維度的王座之上,俯視著芸芸世界,興許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件事情,興許他之前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於是,沒有了神所關注的世界,究竟會變得如何,這重要嗎?


    “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勞拉沉默了許久,忽然問道。


    這裏,指的並不是他們所在的聖喬治大教堂,這裏是指的人間,人類的世界。


    就像埃德溫知道勞拉來自哪裏一樣,勞拉對於埃德溫的身份也是心知肚明,她知道自己降臨有多難,明白壁障是多麽的堅固,她懷疑對方是以同樣的方式,但又不確定,最不願意相信的,恐怕還是那種最不可能的做法,那就是由自己打破壁障。


    埃德溫對於這個問題,隻是淡淡一笑,“這對你來說重要嗎?好像跟我們之間的話題是無關的。”


    “無不無關隻有我清楚,我說它有關,它便自然是有關的。”勞拉冷冷道。


    埃德溫聳了聳肩,“雖然我不能告訴你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但是我可以說絕對不是以你那種方式。”


    勞拉又沉默了,她在想什麽,誰也不知道。


    埃德溫此刻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她的性格,也試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情報,這個時候,他其實已經可以離開了,畢竟以這種談話的方式來說服她放棄對茵蒂克絲的記憶清洗是絕對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已經準備離開。


    被埃德溫的舉動驚醒於沉思,看著他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勞拉做出了挽留,“就算要走的話,至少也要喝杯茶再走吧?這也算是我盡了自己的地主之誼。”


    對於這種禮節性的挽留,埃德溫自然是清楚的,擺了擺手,道,“留在下次吧,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就在倫敦皇家酒店。”


    勞拉挑眉,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一次,不是請進,而是送客。


    埃德溫走出房間,順手將門關上,轉身之際,差點跟端上茶的侍女撞了個滿懷,他避讓及時,也適時拉住了她才不至於令其摔倒,不待侍女感激,他取下托盤之上的茶杯,在侍女欲言又止的神色之下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又在其古怪的神色之下自言自語道,“堂堂一個最高主教,居然喝這種廉價的紅茶?”


    邊說著,邊離開,很快他便消失在了侍女的視線之中。


    看著托盤之中空了一隻的杯子,侍女不禁苦笑,剛才她其實是想說,這個杯子一直都是最高主教在用的,可惜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晚了,真不知道最高主教知道了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勞拉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杯子被埃德溫給喝了,她在埃德溫出門之時,腦子裏思考了很多的問題,幾乎大部分都是埃德溫剛才那些意有所指的話。


    其實剛才埃德溫有句話還沒說,那就是作為解放茵蒂克絲的交換條件除了保護她不受其他教會的侵擾之外,還有就是替她這位最高主教保守秘密。


    保守什麽秘密呢?自然是她身份的秘密。


    她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不是說很少,是根本就沒有,當然現在出現了一個。


    如果她身份曝光的話,不單單是清教的領導人做不成,更會被教會無限期的追殺,直到她迴歸地獄為止。


    一般這個時候,如果勞拉心狠手辣一點的話,就直接準備將埃德溫殺人滅口了,不過她沒打算這麽幹,這樣的做法太低端,而且難度極大,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對付他,那就更別提其他人了,所以隻能想其他的辦法。


    與人交易,無非就是利益的交換,能夠作為交換條件的,看似很多,但實則屈指可數,埃德溫的條件是讓茵蒂克絲獲得自由,這是勞拉怎麽都不會願意的,因為茵蒂克絲的存在是她用於牽製羅馬正教的關鍵,要是茵蒂克絲有失,無疑是給了羅馬正教一個堂而皇之踏出梵蒂岡的借口。


    所以,無論如何,勞拉都絕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因為她還沒有做好跟羅馬正教一爭長短的準備。


    就在勞拉思考之際,侍女敲門後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她傻傻的沒有將那喝完的杯子放出去,而是直接放在了勞拉的手邊,當然並不是靠著她手邊,而是另一側,這樣防止她拿到已經空掉的杯子。


    但有時間,事情就是這麽的巧,勞拉因為太過入神以至於手抬起來的時候稍稍過了那麽一些,拿起了被埃德溫喝過的屬於自己的那個空杯子放到了嘴邊,還好巧不巧的是埃德溫喝過的那一頭,於是...


    侍女已經不敢看勞拉此刻臉上的表情,在她想來,這個時候的最高主教表情應該是很可怕的才對,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然而,奇怪的是,等了半天侍女都沒有等來勞拉的怒火,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發現勞拉喝著那個空杯子就好像裏麵有著茶一樣,自顧自的喝,自顧自的又放下。


    看到這一幕,侍女心下鬆了口氣,心道這樣就好,她也不用去提醒什麽,就讓這個誤會消失掉,從來沒有發生過。


    當侍女帶著托盤離開之時,勞拉終於迴神,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走出,她這個時候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是不對的,卻又哪裏說不上來,百思不得其解。


    離開聖喬治教堂的埃德溫嘴角微翹,信心下更是戲謔無比,吸血鬼的口水是那麽好吃的麽?他已經在勞拉的身體裏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至於這枚什麽時候會爆炸,那就全看他的心情了。


    迴到倫敦皇家酒店,埃德溫掏出房卡正準備打開自己的房間,卻是不想食蜂操析的房門忽然打開,她的腦袋從門後伸了出來,看著這麽晚才迴來的埃德溫忍不住問道,“你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迴來?難道是去體驗了一番倫敦的夜生活?”


    埃德溫隻覺好笑,“我幹什麽,好像不需要向你報備吧?”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畢竟我們作為搭檔,如果你要做什麽的話,最好還是提前告訴我一聲,省的被你惹的麻煩找上門讓我措手不及!”話音落下,伴隨著一聲冷哼,她將門重重關上。


    埃德溫一怔,頗有些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他此刻隻覺得女人還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那邊食蜂操析關上門之後,背對著房門頗為煩躁的揉了揉她那一頭蜜蜂色的長發,她也不清楚自己怎麽就忍不住想要找他的麻煩,大概是因為他太討厭的關係吧?


    對,就是討厭!還從來沒有人像他那樣對我!我是誰?我可是常盤台的女王啊!人見人愛,那些男生爭相對著她大獻殷勤,也隻有他!


    遲早,我要讓你跪下來舔我的腳趾!食蜂操析充滿惡趣味的想到。


    翌日,埃德溫洗漱完打開房門,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撞到一個人,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止住了腳步,抬眼一看,便見門前站著一個人,準確來說,她應該是一位修女,隻是形象之上未免有些不太像。


    她年齡約莫25歲上下,有著獅子鬃毛般蓬鬆淩亂的金發、巧克力色般褐色粗糙肌膚,穿著以黑色為底色、上頭到處以白色蕾絲及蝴蝶結裝飾的哥特蘿莉風禮服。禮服看起來破破爛爛,不但布料磨損,而且白色蕾絲也已經泛黃。


    裙擺很長,連腳踝也看不見,或許因為長時間拖在地上的關係,裙擺尾端肮髒破損,變得殘破不堪。


    整體而言雖不能說不是美女,但卻帶了幾分野性,這也是埃德溫為何有些不確定她算不算是一位修女的原因。


    在埃德溫打量她的同時,這位野心修女毫不在意,仿佛是將自己當做了展覽品一般任由著對方仔細觀察,直到她確定地方已經觀察完了之後,她才用那妖豔,且帶了莫名鈍重感的聲音道,“日安,閣下,我是受最高主教的命令在您於英國做客期間作為您的向導。”


    從這段感受不出任何恭敬的話之中,埃德溫似乎聽出了些什麽,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看來那位最高主教的確是不放心我啊,否則又何必派你來監視我?不過,既然她之前都說了不相信我,那麽我自然要拿出一點誠意,畢竟之後恐怕難免也會談論到某些交易。”


    也無論對方是否聽得懂,他便說了這麽一通,在他看來,這位野性修女存在的意義除卻是監視他在英國期間的一舉一動之外,更多的恐怕還是作為二人之間溝通的存在,他也認出來了,這位不就是昨天見到的那位助手嗎?


    勉強算是接受了她的存在,但聽他問道,“既然你要作為我的向導,總不能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否則我該怎麽陳虎你呢?修女小姐麽?”


    野性修女聞言微微皺眉,顯然因為埃德溫的話有些不滿,“請不要將修女和小姐這兩個詞混為一談,我的名字叫做雪莉·克倫威爾,你可以稱唿我為克倫威爾修女。”


    “好吧,克倫威爾修女,我很想知道,在你作為我向導的期間,你在那裏住,在那裏吃飯。”


    聽到埃德溫這麽問,雪莉有些詫異,“這有什麽關係嗎?並不影響我的工作吧。”


    埃德溫聳了聳肩,“當然有,因為我也不會包你吃住這些。”


    雪莉聞言嘴角抽搐,幸虧她來之前多嘴問主教了一句,不然就連吃住都沒有位置,“放心,我平時還是會迴教會,隻有在你出門的時候,才是我履行任務的時候。”


    埃德溫不置可否,這句話不過是純粹作為一句戲謔之言,如果他真不包吃住,那未免有些太不紳士了,雖然這位克倫威爾修女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一早上,埃德溫的身邊就多了一個跟班,當他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食蜂操析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他這一桌,一言不發的坐下打量了雪莉半響,在看不出所以然之後,用不善的口氣對著埃德溫質問道,“她是誰?”


    埃德溫慢條斯理的吃了口食物,咀嚼完後方才迴答道,“重要嗎?”


    “你...”食蜂操析指著他正要發怒,意識到有旁人在她及時止住了怒氣,低聲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咬牙道,“你不要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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