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剩未剿魔人魔妖基本都是上等魔位,早意識到不對頻繁更換位置,鄧瀅每日的五次感知定位幾乎也隻有頭一個能以較少誤差尋到目標。


    五能存一,這還是在有陳歸的瞬移急速的情況之下,因此現今也無需他人,隻有陳歸一人還能執行除魔工作。


    感知也費心神,陳歸便讓鄧瀅每日感知一次便可。


    一月時日流逝,已是冬至。


    陳歸才完成對藏書閣二層適用金丹修士的陣法術書的摸查學習,無人傳教,用看書實踐的方式從零開始,相比學劍更為困難。


    基礎知識入腦,激得陳歸久未思考的大腦又活躍起來。


    什麽元素符文的五大主要類別,還有一百九十九種其他元素符文。


    什麽操作符文的幾大行為類別,攻、防、封、轉、融、解等。


    還有符文之間的組合、鏈接類型,循環鑲嵌,各式各樣均有不同之處,排列組合無窮盡也。


    目前陳歸已可布置通用陣法,還可交疊使用,隻是總感覺缺了些說不出的關鍵之物。


    再看止陣圖,雖然依舊看不懂,但部分組成的符文陳歸如今倒是能判斷出是何種類別。


    “真難呐,以後還是少看點小人書,腦子是真轉不太動。”


    陳歸便決定還是請教在陣法一道有所造詣之人,指導學習應該會有所幫助。


    思來想去,有一人選。


    晴州八門,萬陣門,靈陣子。


    也不知那老頭還活著沒有,得去讓唐青玄幫忙牽牽線。


    行走在中京街道,寒氣滲人,也使得凡人與修士的區分尤為明顯。


    著單衣長袍不懼冷意者,皆是修士,而著棉襖或是多布疊穿,嘴邊哈著熱氣者,便是凡人。


    陳歸混入人流,於路邊走走停停,看看雜糧鋪子或是觀摩熱米漿的製作,隻要有熱鬧可看陳歸都不會缺席。


    路過一糖畫木車,畫糖人是一頭已半白的男人,臉上生的凍瘡有新有舊,使得麵貌看著可怖。


    “幫我畫一個鳳凰吧,圖一個暖和。”


    一對夫妻駐足,女子遞出十枚銅板,指了指圓盤上的鳳凰圖案。


    “好。”


    畫糖人佝著身子,從一直加熱的糖漿中舀出半勺,勺微傾,糖漿絲絲縷縷下墜,很快在瓷板上繪出一隻展翅鳳凰,而後取一細棍,補兩點熱糖加固,便可將糖畫立起。


    當畫糖人將鳳凰糖畫遞給女子,整個人卻如同失了神一般呆呆盯著女子,口齒顫巍。


    “妮子...是妮子嗎...”


    畫糖人緊緊抓住女子手臂,還沒繼續說便立即被其丈夫一拳打倒在地,木車翻倒,糖漿火炭灑了一地,其血齒都落了兩顆。


    “去你媽的,敢對我女人動手動腳,不想活了?”


    “妮子...”


    畫糖人艱難從地上撐起身,不死心地向該女子叫喚。


    “妮子...”


    其丈夫也問道,“你認得這老東西嗎。”


    妻子搖頭,一臉受驚也表疑惑,“不認得。”


    “腦子有問題,呸,掃興。”


    朝著畫糖人的頭上啐了一口唾沫後,二人離去,圍觀者吵吵嚷嚷點評幾句後紛紛散場。


    “妮子如果還在的話...也該是嫁人的年紀了。”


    畫糖人怔怔自語,陳歸則在一旁感慨可惜落在地上的糖漿。


    這時有一著華袍女修以神通隔開路人,大聲勢朝此處走來,身邊攙扶著一蓬頭垢麵垂頭之人。


    “是這裏嗎?”


    被女修攙扶之人,竟難以認出是一女子,其衣不蔽體,身上傷痕汙垢累累,似乎精神反常,囈語不斷。


    “吃糖,好吃,要肉,香。”


    “放過我,冷,魔,不要。”


    女修眼中憐憫浮顯,柔和摸著其腦袋,又耐心重複問道,“是這裏嗎?”


    “咦呀呀,嘿,藏。”


    “乖啊,女。”


    “痛,啊,爹。”


    女修無奈,以為此行要無果而終,麵前衝來一人將身旁人擁入懷裏。


    “妮子...”


    “妮子!爹好想你!你去哪了...怎麽一去十五年一點音訊也沒有...”


    陳歸一直未離開,太過稀奇,短短一刻鍾不到竟能目睹碰瓷認親與真實認親兩件事情的發生。


    “妮子...”畫糖人撫摸著其女兒幹裂肮髒的臉龐,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掉。


    “你當年說要去太平書院當修士,怎麽迴來就是這般模樣了啊...”


    “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


    “吃,不吃老鼠,餓。”


    畫糖人心頭一緊,脫下外套將女兒抱得嚴嚴實實,“沒事,不吃老鼠,跟爹迴去,爹給你做飯吃。”


    女修在一旁靜靜地看完,將畫糖人攔住,“你當真是她爹?可知她姓什名什?”


    畫糖人先是跪在地上朝女修重重磕了三個頭,“望仙人贖罪,小的思女心切,一時忘了向仙人道謝。”


    “小的名楊奧,妮子名楊玲,應該今年已算半老...”


    “十五年前,我家妮子清晨從家動身前往太平書院測靈根,到傍晚都未迴...”


    “尋遍整個中京,都未找到我家妮子,整個人就像失蹤了一般,完全不知去向...”


    “多謝仙人相助,領妮子迴家,小的...小的無物以報,但隻要仙人令下,我願以命相抵。”


    女修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畫糖人,擺了擺手,取出一張皺巴巴的草紙放在地上。


    “無需報答,我隻是遇到看不慣的事就要處理,是我追求的道而已。”


    “我是在路過一滄州西北的窮鄉僻壤時,見到你女兒被關在一地窖內,與草糧、黴肉共處,聽聞被囚數年內,被村民強暴,誕下六子,欺壓者其中竟還有你女兒於此地誕下的骨肉。”


    “於是我便將其救出,無法交流,隻好按其一直帶在身上的草紙上的字跡來尋源,便找到中京來。”


    “草紙上的線索?”


    畫糖人低頭看向草紙,皺巴巴的紙麵上沾染的有汙漬血漬,是用炭灰寫出的歪歪曲曲的字跡。


    而其上第一個字,便是碩大的“跑”。


    往下則是,楊玲之名,中京西街之地名。


    以及,“父,楊奧。”


    最後隻剩,零零散散的筆畫,不具字形,但能識出。


    “死。”


    “不。”


    “掉。”


    “因為那一村,全是凡人,我身為修士無法對他們出手,若你想報仇,我能給你一個準確的位置。”


    一張普通的羊皮地圖,但僅是滄州之境,位其西北,居兩山之間,名張山村。


    “我該做的就是這些,保重。”


    “請留步。”


    女修正要踏風離去,陳歸將其喚住。


    陳歸不知這楊姓父女的悲痛,也沒有所謂激憤,也非正義感,隻是與此女修出發點有些相似。


    陳歸見不得這種事。


    別人殺不掉的人,他能殺。


    如此見不著才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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