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去東院那邊的廂房看看?作為葉氏故居早已封禁不讓人進入。”


    李焱從在一旁看戲模樣的柿子樹上扯下一片葉子,遞給陳歸。


    “拿上這東西,守廂房的弟子會讓你通行的。”


    陳歸剛接過,柿子樹用一條長枝戳著李焱的長袖,嗚咽地叫著。


    “李焱!你王八蛋!拿我身子送別人!”


    “...”


    李焱一手攔著小柿子樹不讓其接近自己,朝陳歸說道。


    “柿樹精的葉子出示完之後,口含葉片能讓你快速入悟,但隻能用一次。”


    “謔,還是個好東西。”


    任柿子樹怎般打鬧,李焱都隻是默默與其保持距離。


    在地麵上靠尾鰭站立的錦鯉則是擺了擺胸鰭,魚須顫顫,示意陳歸趕緊離去,此處即將要爆發家庭矛盾。


    ......


    東院廂房和陳歸印象裏的模樣略微有些不同。


    原本樸素的木屋如今豎起了高牆,鑲嵌起了金邊,還立著一塊三丈高的石碑。


    碑上赫然幾個大字。


    【葉師祖故居】


    “額...這葉師祖不會說的是葉萌吧...”


    這時一位嘴叼雞腿還在咀嚼的男子擋在陳歸身前,“欸欸欸,這位小哥請留留留留步。”


    “前前前前方可是我葉萌師祖的故居,乃書院重重重重地,不...可進。”


    哪來的結巴?


    結巴弟子看到陳歸從兜裏掏出葉子,便笑盈盈給陳歸讓路,“師兄兄兄兄這邊請...”


    “師兄你你你你頭上的草還挺挺挺挺好看...”


    陳歸好奇問道,“好看在哪捏?”


    “綠綠綠綠綠綠的很。”


    “...”


    眼看結巴弟子又走在前麵試圖為陳歸帶路,架勢像極了旅遊團的導遊,陳歸將手搭在其肩上,搖頭道。


    “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


    然後瞅了眼地上被剔的精光的雞腿骨。


    “哦對,你這結巴...得治。”


    “是!”


    得,一個字的話倒是沒結巴起來。


    陳歸欣慰點頭,往牆內走去。


    從裏到外全部走遍,陳歸發現原來起的高牆隻是裝裱,內的廂房可謂是毫無變化。


    一口石井幾個破木屋,不過是時而有人打掃才顯得幹淨。


    也並未找到有什麽是爺孫倆留下的東西,陳歸有些落魄迴到了吳海清的小院,躺在木板上東想西想。


    雖自我感覺隻是幾日未見,世道變遷卻將陳歸與故人的距離拉的很遠。


    窩窩鄉也莫名人去鄉空,盡是些殘磚斷瓦,完全失了以往的模樣。


    陳歸又一想,自醒來後,自家小院自己還未迴過,也不知院子裏的花叢是否早被雜草侵占,不知池塘水是否已經腐幽。


    “算了,睡覺!”


    陳歸啪的一下給了腦袋一巴掌,克製著選擇了陳氏思維必勝法則——睡覺。


    這次更是重量級,午時驕陽當空,陳歸勇奪今日睡覺第一名。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叩開了陳歸剛閉上的雙眼。


    “陳歸,快開門,我來研究你了。”


    興許是吳海清嫌陳歸開門太慢,木門被其一腳踹開,直接與門檻骨肉分離,變成三塊木板堆在地上。


    陳歸坐起身子,腦袋一歪。


    “啊?”


    “...”


    吳海清站在木板床邊指著陳歸,廢了很大的勁板下臉,捏著嗓子假裝威嚴說道,“你...把衣服脫了...”


    陳歸看著吳海清鼓著嘴強行皺眉的樣子,想起蒙鴻說過的話,吳海清是還活著的最早一批的書院弟子,兒時便已入院,但天生受天道詛咒,身體外貌定格在其十二歲,壽命卻與常人一樣。


    好在吳海清修行天賦尚可,百年便已渡劫一段,壽命不過才過去一半,書院曾多次請其擔任長老,可總被拒絕,故安排了一個測靈根的小差事讓吳海清能有個事幹。


    “愣著幹什麽!脫衣服啊!我要研究你的體質!”


    “哦哦。”


    陳歸乖巧麻溜地褪去衣衫,露出了白皙的肌膚,以及瘦弱的膀子。


    “然後呢?”


    吳海清沒有迴話,隻是將小手輕輕貼在了陳歸的胸部,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吳海清頓時臉紅不已。


    “跟你說一下...我...我要看看你的根...”


    “啊?”


    陳歸聞言猛地跳離床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披上了上衣,捂著胸口躲在無門之檻邊疑惑地看向吳海清。


    “哎呀你幹嘛!”


    吳海清眯著眼睛,以一種更疑惑的眼神望了迴去。


    “我要看看你靈根處的狀態,你跑什麽?”


    “哦...”


    吳海清的右手微微溢出白色真氣,在陳歸腹前縈繞,然後看了眼陳歸,略作提醒。


    “我要進來了喔。”


    “好。”


    白色真氣匯聚成針狀,在吳海清的控製下緩緩刺入陳歸的皮膚。


    幾息後,吳海清散去了真氣,獨自走到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唉聲歎氣久久不語。


    陳歸捧哏這麽多年,自然是懂配合的,開口道。


    “怎麽了吳大師,我還有救嗎。”


    吳海清甩動著肩頭的麻花辮,麵帶悲色,“嗯,沒救了。”


    “那你說屁。”陳歸將沒素質貫徹到了底。


    “好奇怪,你雖然是無根之人,但是我剛在你體內卻感受到了靈根的氣息。”


    “很微弱...而且還時有時無...”


    陳歸恍然大悟,道出了自己的猜想。


    “它...不會還在發育吧?”


    吳海清一聽,思考片刻後覺得確實有這種可能,以前也有過五等靈根變成四等靈根的情況。


    但...那記錄的也是新生兒一日之內的變化啊...


    至於這未見過的無靈根到底能不能長出靈根來,以吳海清的百年見識來看,還不能下定論。


    “那...過幾天我再來看看。”


    “或許與你這頭上這根草有關。”


    “這不是草,這是苗!”陳歸反駁。


    吳海清捧起她的靈根工作者手劄,手禦真氣一邊在上麵寫著一邊走出了屋。


    三塊混著木屑的木板安靜躺在地上,生著四瓣葉子的小苗在陳歸頭上隨其唿吸頻率一抖一抖。


    陳歸摸了摸自己胸口,也嚐試感受一下吳海清所說的靈根氣息。


    隻是略微靜心便感受到了那股獨特的氣息,與自己的道力大不相同,有種悅動的生氣。


    很像五行靈根裏的木靈根。


    “難不成...它還真在慢慢發育?”


    陳歸心想,若小苗真和此有關,那便不再拔它,雖然頭頂綠的發慌,但...


    慢羊羊又怎麽不算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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