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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維斯就像閑不下來一樣,整個人在狹窄的病房裏晃啊晃,沒有多久就晃到了我的麵前。他把我上下打量了兩眼,誇張地叫道:“天哪,上帝,請原諒我,一直顧著關心白芍了,竟然還沒有看到這裏還有一位這麽美麗的小姐。”


    他轉頭看向可曼,說:“可曼darling,這位一定是你的朋友吧,你的朋友果然和你一樣,都是很漂亮的美人。你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什麽人,還有什麽務來著。我覺得你們倆就剛好適合這句話。”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可曼翻了個白眼跟他說。


    艾維斯又跑到可曼身邊去獻殷勤,大聲地說:“沒想到可曼darling除了長得好看之外,還這麽有文采。”


    可曼不耐煩地說:“你今天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你不要再陰魂不散了好不好?”


    艾維斯說:“今天你沒有到劇組來,我很想你啊,問了公司的人,他們說你到醫院來了。”


    他喋喋不休:“最開始我還以為是你生病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結果他們跟我說是白芍出事了。”


    說著,他向白芍投去了一個抱歉的眼神:“我很抱歉,居然是白芍出了這種事情。”


    他在病房裏,猶如請了個唐僧來講經:“因為你不在,我做什麽都沒有精神。我覺得我肯定是對你得了相思病了,隻有在你的地方,我才是一個正常的人。可曼darling,答應我,以後不管走到哪裏,一定都要記得告訴我好嗎?”


    可曼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歪牙咧嘴地朝白芍使眼色,嘴裏含糊地迴答:“嗯嗯嗯,好好好。”


    白芍一看她的那個眼神既懂了,她捂著自己的腦袋,開始小聲地呻吟。


    可曼急忙上去扶住白芍,深切地問:“白芍,你怎麽樣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白芍說:“我的腦袋有點疼,想要休息了。”


    於是可曼抱歉地跟艾維斯說:“不好意思啊,艾維斯先生,白芍現在累了,需要休息。你方便出去嗎?”


    艾維斯的臉上掛滿了失望的表情。他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他給白芍豎起大拇指說:“你好好休息,早點康複。”


    白芍低著頭抿唇笑著說:“謝謝,你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艾維斯依依不舍,又向可曼告別:“可曼darling,明天你會到劇組來嗎?我希望能夠看到你。”


    可曼就像避瘟神一樣,急忙說:“去去去,你今天先迴去吧,明天我一定去劇組。”


    艾維斯這才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他是個禮數很周到的男人,臨走之前還不忘向我道別,用他最蹩腳的翻譯腔:“希望以後能夠再見到你,美麗的小姐。”


    我拚命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衝動,去給他開門,然後目送他離開。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我關上門,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可曼走上來,無語地說:“你就笑我吧。”


    我笑得腰杆都直不起來,直說:“你快扶扶我,我真的快要笑死了。”


    可曼睨了我一眼:“笑死你才好,看你這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扶著沙發的扶手站了起來,肚子因為笑得太過劇烈,一陣痙攣。我問可曼:“你們怎麽認識的?他真的太好玩兒的。”


    可曼朝我翻了個白眼:“要是覺得好玩兒我可以把他介紹給你,你還可以嫁給他,一輩子都這麽開開心心的。”


    我直搖頭,說:“不用了不用了,畢竟人家心裏隻有他的可曼darling,我們這等凡夫俗子入不了他的眼,也受不起他的玫瑰。”


    可曼惱羞成怒,拍打著我的背部說:“白如斯,你要死了啊。”


    我掙紮著坐在沙發上,良久才緩過來。


    可曼捧了一杯酸奶,蹲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氣:“我得打個電話迴去,問問究竟是哪個孫子跟他說的我在這裏,好不容易躲了一天清靜,居然來這麽個瘟神。”


    我說:“人家一片真心,你這樣無情。真是傷人。”


    可曼惡狠狠地說:“你要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嫁給他。”


    我立馬閉上了嘴,白芍躺在病床上,顯然也被艾維斯的到來逗得心情大好。她說:“艾維斯先生對可曼姐保持了始終如一的熱情,在劇組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跟在可曼的屁股後麵,左一句可曼darling,右一句可曼”


    怪不得可曼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病原體一樣,一臉的嫌棄,要是我碰到這種熱情似火的男人,肯定也會立馬就逃之夭夭。男人的熱情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細水長流才是最真的道理。


    又坐了一會兒,我起身要迴家。我可不像可曼那麽任性,想放蘇慕安的鴿子,就可以曠工不去上班。我明天還得要苦哈哈的去上班。


    可曼把我送到樓下,一路上的心情都顯得不是很好。我笑道:“還在因為艾維斯生氣?”


    “那哪兒能呢?”可曼否認說:“我是那種會因為男人而煩惱的人嗎?”


    “那你是因為什麽這麽悶悶不樂?”


    可曼頓了頓,遲疑了一下,才跟我說:“過兩天我可能要迴一趟新西蘭。”


    “為什麽?”我脫口而出:“今年不是才迴來嗎?”


    “那邊有些事情。”她輕描淡寫地跟我說,每次她興致淡淡的時候,就表明她不想跟我繼續談這個話題了。可曼在新西蘭是在她打胎之後半個月,當時她那麽急匆匆地要出國,我一直以為她是想盡快走出和舒新的那段陰影裏。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事情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因為她最近每一年都會到新西蘭去。有時候去一周兩周,更多的時候一去就是一兩個月,問她去幹什麽,她都打著馬虎眼糊弄過去。


    直覺告訴我,可曼有事情瞞著我。不過現在我們都已經過了躲在被窩裏說悄悄話的年紀,她有權利擁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不打算去打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你就直接跟我說。不要藏著掖著。”


    可曼點了點頭,對我說:“好。”


    頓了頓,她突然沒頭沒腦地問我:“如斯,如果我有事情瞞著你,你會怎麽樣?”


    我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是嗎?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有些秘密瞞著你呢。”


    “所以這根本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和我本來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有點小秘密完全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的。”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緩緩說:“要是是個大秘密呢?”


    我下意識跳了起來:“難道你和易東揚有一腿?”


    可曼朝我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眼瞎能看得上易東揚。”


    我攤了攤手,笑道:“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麽了。”


    她笑著朝我點點頭:“那好,我放心了。”


    我拉開車門,走上車,朝她做了個比心的手勢。


    一路上我都在想可曼的秘密到底是什麽,她到我們家的時候一無所有,唯一的秘密就是可心把她關在家裏的地下室。可是這件事情當時她也告訴我們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中午下班,我到超市給白芍買生活用品。


    她在醫院待得太無聊了,每天都在看書,那個架勢看起來真的很像要去參加高考了。可曼每天都在病房裏,陪護白芍。她就像最盡職盡責的護工,不許她坐久了,不許她躺久了,就連看書都不許她看久了。


    白芍偷偷給我發信息,說自己就像在坐牢一樣。


    可曼對白芍的好,我看在眼裏。以前我就常常聽爸爸說,可曼和可心兩姐妹的感情很好,可曼是姐姐,所以她處處照顧可心,看起來,她照顧白芍的時候就很有以前照顧可心的樣子。


    可惜了,可心放棄了可曼這麽好的一個姐姐。我時常在想,如果是我,我哪怕和可曼流落街頭,也更想要留住這個姐姐。而不是撇下她,自己去攀高枝。


    更何況,她的做法差點就把可曼給害死了。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直視的除了太陽,還有人心。可心的心,也許是鋼鐵做的吧。


    我在選毛巾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拿起了我麵前的毛巾。超市這會人太多了,人擠人,他的手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我的臉頰。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段極具翻譯腔的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這裏人太多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就想起可曼,想起病房裏的艾維斯。


    我掉過頭去,說:“沒關係。”


    翻譯腔突然誇張地說:“漂亮小姐!”


    我一愣,這可真好,我居然在超市碰到艾維斯裏。


    他高高大大的,戴著口罩,正在條選毛巾。他看到我,兩眼裏射出興奮,他把口罩落下了一點,指著我急忙說:“漂亮小姐,是我啊,艾維斯,可曼darling。”


    他說話的聲音本來就很大,此時又極力在壓低聲音,所以顯得很滑稽。


    我朝他笑了笑,說:“艾維斯先生,我認識你。”


    “好有緣,我們居然在超市遇見了。這是不是就是你們中國話所謂的“千裏姻緣一線牽”?”


    “不不不……”我噗嗤一聲笑,阻止他繼續說話:“這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反正都是有緣,沒有差別的啦。”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笑著說:“這個差別可大了,千裏姻緣一線牽,說的是兩夫妻離得再遠都能夠相遇相愛相親,有緣千裏來相會是說朋友的。”


    很明顯他聽懂了我的話,臉上浮起一絲紅暈。這個大男孩害羞的樣子居然還挺好看的,他說:“我知道了,千裏姻緣一線牽是說我和可曼,有緣千裏來相會是說我和你。”


    我驚訝地長大了嘴,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艾維斯放下手中的毛巾問我:“漂亮小姐,你這會兒吃過午餐了嗎?我能邀請你一起共進午餐嗎?”


    我朝他伸出手,說:“我叫白如斯,你叫我如斯就可以了。”


    他趕緊和我握手:“如斯你好,我叫艾維斯。”


    十五分鍾之後,我們坐在了中心商業區的餐廳裏。他終於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一整張臉。他有些懊惱地說:“來到你們國家之後,我才知道你們這裏的狗仔有多厲害,要是我沒有戴口罩被他們認出來的話,就會有很多人來要簽名合影。整個大街的秩序就亂了。”


    我指了指他的口罩說:“你經常一個人出來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明星都是有自己的私人助理的,買毛巾這種小事,完全可以讓助理代勞。艾維斯說:“我以前在澳洲的時候經常出來,可是現在到了你們這裏,不戴口罩我就完全不敢出來。”


    我失聲一笑說:“那是因為我們這裏的人都很關心明星的私人生活。”


    “所以我說你們國家的社會肯定很好很好了,隻有社會很發達的國家,才有空閑心來關注明星的私事。在我們澳洲,明星就是普通的職業而已,根本不會有這麽多的狗仔跟在身後。上次我一個人逛街玩跳舞機,結果整個電玩城的人都知道我在玩兒了,他們都跑上來,我被圍在中間,整整簽了三個小時的字。”


    艾維斯一臉苦惱。


    但是很快他就換了一個麵孔,突然笑吟吟地問我:“如斯,你和可曼darling是好朋友嗎?”


    我喝了一口咖啡:“準確地來說她是我的表姐,從十六歲開始,我們倆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天哪。”艾維斯就跟撿到了寶一樣,對我說:“那你肯定知道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了?”


    我點點頭:“差不多可以這麽說吧。”


    他一臉興奮地問我:“那你可以告訴我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嗎?”


    我問他:“你問這些幹什麽?”


    他沮喪地說:“可曼太難追了,我一直跟她說我愛她,可是她就是不理我。所以我打算去追她了。”


    我一口咖啡差點噴了出來:“你們認識多久了?”


    艾維斯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對我說:“我們已經認識半個月了,但是雖然我們隻認識了半個月,在我的心裏卻像已經跟她相戀了很多年一樣。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麽愛過一個人,你知道嗎?我隻要有一小會兒見不到她,我就覺得很難受,心裏就像有無數隻貓咪在跳來跳去,它們用爪子在抓我的肉。”


    艾維斯的形容很血腥,卻也很貼切。我跟他說:“是這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中國的一句話?”


    他的大眼睛立馬就灼灼地看著我,手也不停地點手機:“什麽?你說罷,我要做一做筆記。”


    我說:“細水長流。”


    艾維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我笑著說:“意思就是水啊,要慢慢的流才能流得更長遠,這個用到感情上呢,就是說感情來得千萬不能太強烈了,要一點一點的,泄露出來。隻有這個樣子,才能打動一個女孩子的心。一點一點,去感化她,軟化她。”


    艾維斯手指在鍵盤上瞧得飛快,還不時地看著我點點頭。


    我又說:“就比如說你現在對可曼吧,就太過強烈了,這樣是不對的。女孩子的內心都會很敏感,你現在追她追得很用力。但是她的內心肯定是在想,這個人太浮誇了,這麽輕易地就說愛,以後肯定也會去得很快。”


    艾維斯不解的看著我:“為什麽感情來得快就去得也快啊。”


    “因為愛情本來就是在荷爾蒙和多巴胺多重影響下的生理現象啊,要是什麽時候多巴胺分泌得沒有這麽強烈了。感情是不是就沒有了?所以細水長流的原理就是控製多巴胺分泌的量,讓它能分泌得更久一點。”我覺得如果我的生物老師聽到了這一段話,肯定會扭斷我的脖子的,可是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把艾維斯說明白了,他了然的點點頭,說:“你現在的意思就是我不能追可曼追得太緊了是吧?”


    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說:“沒錯。接下來就涉及到我們的另一個理論了,距離產生美。意思就是說保持一定的距離,可以讓她更真實地感受到你的魅力。”


    艾維斯還在奮筆疾書記筆記,他說:“意思就是說我現在不能每天都圍著她轉,要離她稍微遠一點,然後讓她發現我帥氣陽光的一麵,是吧?”


    我更欣慰了,說:“果然是個勤奮好學的孩子,你理解地很透徹。”


    他放下手機,朝我淳樸一笑,說:“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用你教的辦法去追可曼的。”


    剛好服務員上菜來了,我一邊動刀叉一邊說:“你先用我教你的辦法試一下,肯定會有效的。記住最近不要黏她黏得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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