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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手中的的保溫桶揭開,裏麵飄出雞湯的香氣。香氣飄到我的鼻子裏,把我沉睡的食欲挑逗蘇醒了。我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笑著說:“真的有點餓了。”


    許星奧把保溫桶遞到我手上,說:“我讓我們家阿姨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接過來,小聲道了謝,說:“餓極了的人吃什麽都合胃口,隻有錦衣玉食的人才有挑剔的資格。”


    許星奧又朝我揚了揚手中另外一個保溫桶說:“白芍現在怎麽樣了?我也給她帶了食物。”


    “我說不清楚她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她把自己關在了病房裏,不讓我們進去。”我歎了一口氣,頓了頓,說道:“許定剛才來過了。”


    “是我讓他來的。”許星奧琥珀色的眼睛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我,我餓極了,吃飯的吃相一定不是很好看。被他這麽一看,我就放下了勺子。


    許星奧說:“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跟他有沒有關係,但白芍好歹當初和他也算有過一段什麽,他應該來看看。”


    我垂著眼睛,不知道許定這一次來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他和白芍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這段時間我看白芍的表現,她對許定的感情已經不像以前那個樣子,僅僅是因為一個商人對自己顧客的感覺。她對許定摻雜了很多其他的感情在裏麵。許定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不應該在一起,許定也不可能收心和她在一起。所以白芍再繼續和許定糾纏,最後受傷的隻能是她自己。


    這一次許定到醫院來,傷透了她的心,肯定也就能把以前的感情都放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總得有一個了斷。她總不能再自我安慰,她和許定還有可能有將來。說來也真是諷刺,沒有人能用道理讓女人離開她愛的男人,但是隻要被那個男人傷透了心,她就像拔光了刺的刺蝟,隻顧著倉皇找地方藏匿自己了。


    許星奧看著我的表情,明白了過來,白芍和許定肯定鬧得很不愉快。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我好心辦壞事了。


    “沒有,許先生。”我說:“他應該來,就算他們今天鬧得很不愉快,許定也應該到這裏來。哪怕是給上白芍一刀也好,你不了解女人,隻有等她們受傷到不能自拔的時候,她們才會想辦法從泥淖裏跳出來。”


    許星奧失笑:“是,我不了解女人。白小姐,那什麽樣的情況,才能讓一個女人奮不顧身,跳進一個男人的設下的漩渦呢?”


    他這個問題難住了我,世界上的女人千千萬萬,她們陷入愛情的方式也千奇百怪。有的人是因為長相,有的人是因為家世,而更多的是因為虛無縹緲的一些感覺。也許是偶然的一個眼神,再也許是刻意的一個動作,總而言之,很多男人都是在不自覺的時候就讓一個女人墮入情網了,誰也說不清楚其中的道理。


    我笑著搖搖頭,說:“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


    “那白小姐,你會因為什麽原因愛上一個男人?”許星奧突然問道,我猝不及防抬起頭,看到他的眼睛裏湧現出了滿滿的柔情,許星奧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暗示我了。我應該明白,可是我又不想去明白。我尷尬地笑了笑,把耳後一縷飄下來的頭發別到耳朵後麵,我說:“許先生,我不是一個好的女人,既不是一個好的約會對象,也不是一個好的當妻子的對象。”


    許星奧站起身來,麵上帶著他慣有的讓人賞心悅目的微笑:“白小姐,你不要緊張,也不用妄自菲薄,我隻是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沒有別的意思。要是冒犯到了白小姐,還請你原諒。”


    “現在,你帶我去看一看白芍吧。”他轉移開了話題。


    許星奧永遠都是這樣,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會讓人感覺很舒心,他不像蘇慕安,總是咄咄逼人,也少了易東揚亦步亦趨的小心翼翼。


    我隨後也站了起來,理了理裙子上的褶子,說:“走吧。”


    白芍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敲了敲門,她沒有答應。


    “白芍,你開開門好嗎?我很擔心你。”我對著門內說。


    白芍的聲音有點憔悴,她拒絕我:“白小姐,我現在很好,我沒什麽事情。我隻是心裏有點亂,想一個人靜一靜。對不起。”


    白芍總是這樣,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卻總覺得自己有錯,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


    “白小姐,你開一下門好嗎?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吃一點東西。”許星奧開口說道。


    “謝謝,我現在什麽都吃不下去。”


    許星奧頓了頓,說:“就算吃不下,為了自己的身體,你還是需要吃一點東西。我是許定的哥哥許星奧,我有些話想當麵跟你說。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把東西放在門口,改天再來看望。但是東西,你一定要吃,否則身體會不好的。”


    裏麵的白芍沉默了兩刻,我和許星奧麵麵相覷。我們誰也不知道白芍的心思,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怎麽想的,我隻知道,今天許定真是讓她難過透頂了。


    良久,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和許星奧都料定她不會出來了,相視一歎,他說:“看來她今天不會出來了,我先送你迴家吧。”


    我看了看病房,隻得無奈的點點頭。許星奧把保溫桶放在病房門口,說:“東西我放在門口了,請你趁熱吃。”


    話音剛剛落腳,裏麵傳來一陣走路的聲音,窸窸窣窣一陣之後,房門被拉開了。白勺站在我們麵前,她雙眼浮腫,一看就哭了很久。她腳上光著腳,沒有穿鞋,站在我們麵前就像沒有靈魂的娃娃。許星奧皺了皺眉頭,向她問好:“白小姐。”


    白芍拉開門,說:“你們進來吧。”


    許星奧進門後,在床邊找到了她的拖鞋,送到她麵前,說:“白小姐,你剛剛做了手術,不能受涼,還是把拖鞋穿上吧。”


    白芍看著許星奧,喉頭囁嚅了一下,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默默穿上了拖鞋。


    我和許星奧在沙發上坐著,他拿來保溫桶,揭開蓋子,送到白芍麵前:“先吃一點東西再說。”


    白芍捧著那一碗雞湯,怔怔地看著我。


    我幫她在椅子上墊了坐墊,說:“先吃東西,有什麽話等一下再說。”


    白芍木訥地點點頭,坐在小桌子前喝那碗雞湯。她一邊喝湯,眼淚從眼眶裏洶湧而出,遞給了熱氣騰騰的湯裏。我不知道她嚐到自己的眼淚,有沒有苦澀的味道。


    她哭得讓人心裏特別難受,我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又看看病床旁邊茶幾上擺著的鮮花。冬天裏這麽鮮豔的鮮花,給病房裏蒼白的場景增添了幾分鮮活的的氣氛。


    也讓這裏看起來沒有那麽可怕。


    許星奧則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終於,白芍的勺子喂不進嘴裏,她把勺子扔在一邊,趴在桌子上,放聲痛哭起來。我和許星奧都被她的哭聲驚醒,我走過去,蹲在她膝邊,小聲說:“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是現在你一定不能傷心過度,要是哭多了,以後眼睛容易留下病患。”


    許星奧拿起一旁的紙巾,遞給我,我從她的胳膊下伸出,擦拭她臉上的眼淚。白芍的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怎麽也放不幹,我又心疼又難受,卻什麽都做不了。事到如今,又有誰的心裏是好受的呢?


    過了很久很久,白芍才緩緩平息了自己情緒,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被淚水泡得有一點腫脹的臉。她看著我,抽咽著說:“白小姐,我今天太難過了,你別跟我計較。我今天哭了,以後就再也不會為他哭了。”


    我知道她說的那個“他”是誰,許星奧也知道,他一直都沒有說話。


    白芍又看向許星奧說:“許先生,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知道我和許少爺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現在也明白我跟他不知是兩個世界這麽簡單就能界定的,我們都生活在不同的維度,永遠也不可能打破我們之間的那一堵牆。你放心,我不會纏著許少爺的。我和他沒有什麽關係,我流產的那個孩子……”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好像用了極大的力氣忍下眼中的眼淚,這才繼續說:“和他也沒有關係。所以你不要難過擔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對他懷有幻想,幻想都是不切實際的,想得越高,摔下來也就越疼。我……”


    “白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許星奧淡淡地笑了起來,說:“今天我到這裏來,不是想跟你說這些的。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不好受,心裏也很難過。許定對你的所作所為我也很抱歉,我聽如斯說,你一直都想重新去念書。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可以馬上送你去國外留學,就當換換心情也好,提升自己也可以。當然,你留學的所有費用都由我負責,如果你想留在國外,我也可以幫你把一切的手續都落實下來。你想要你母親一起出國,我也可以幫你。”


    聽完許星奧的話,白芍低著頭,愣了愣。她一直都想有機會能重返校園,繼續以前沒有能完成的夢。許星奧現在能幫她完成夢想,她離自己想要的生活,不過一個點頭的距離。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說:“我是想憑自己的實力考上我想去的學校,去改變現在的困境。許先生的心意我心領了,隻是我沒有辦法接受。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欠了白小姐很多東西,我不想再欠你的東西。”


    “不是欠,就當是我為許定的行為負責。”


    白芍嘿然冷笑了一聲,說:“許先生,我和許少爺今天已經兩清了。他不欠我什麽東西,我也不欠他的,所以根本不存在你說的負責不負責的問題。”


    “可是……”


    許定還要繼續說話,白芍長吸了一口氣說:“許先生,我今天有點累了。請你先迴去吧。”


    許星奧的話隻好生生吞進肚子裏,白芍一直在把玩自己的手指頭,看得出來她內心十分痛苦。許星奧點了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以後再來看你。”


    “許先生,你不用再來看我了。我們就當作是彼此不認識,也沒有什麽關係的陌生人好嗎?”白芍壓抑著內心的痛苦,緩緩的說。


    許星奧沒有說話,他慢慢走出了房間的門。


    我安慰白芍:“你好好休息,可曼等會兒會給你送東西來。我跟她說了,最近一個月,你都不用去上班,你就在家裏好好休養。”


    白芍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說:“好。”


    頓了頓,她又跟我說:“白小姐,我想我媽了。”


    我笑了笑,說:“你要是想她了,明天我就去把她接過來。我在外麵給你們租一個房子,讓她暫時來陪陪你,順便可以照顧你。”


    “不用了白小姐。”她搖了搖頭,阻止我說:“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很多了,欠你的東西,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你不要再幫我了,更何況,我不想我媽媽來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她不知道我在外麵做了什麽,要是讓她知道了她肯定會難過死的。”


    我隻好依著她,點點頭,說:“行,那就聽你的。”


    把白芍安頓好之後,我才走出醫院。許星奧還沒有離開,他把車停在醫院門口,一看到我出去就開到我麵前來搖下車窗,笑道:“白小姐。”


    我一愣:“你還沒迴去?”


    “你來的時候沒有開車,這裏打車不方便,我送你迴去。”


    他說得輕輕鬆鬆,我心底卻升起一股暖流,點點頭,上了他的車。他問我:“白芍現在的情緒好一點了嗎?”


    我歎了一口氣:“比今天剛蘇醒的時候好多了。”


    “以後她有什麽打算。”


    “她現在在可曼手下做事,可曼挺喜歡她的,更何況,有可曼在,也沒人能欺負她。以後應該沒什麽問題。”


    “很抱歉給你添了這麽大的麻煩。”許星奧突然說。


    我失笑道:“你和許定的關係,可真夠好的。他犯的錯,你來道歉。”


    許星奧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緩緩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許星奧一直把我送到家門口才離開,我在門口掏鑰匙的時候,後麵的路上又開來一輛車,車子停在我身後,拉開車門。


    “白如斯。”


    我掉頭看去,許定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看著我,臉色有些不耐煩地抱怨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現在看到許定我絲毫好脾氣都沒有,淡淡地說:“我又並不是你的秘書,難不成還要二十四小時在家待命不成?”


    “我懶得跟你吵架,白芍現在怎麽樣了?”許定吊兒郎當地問我。


    一聽到他說起白芍的,我的火就沒處撒,我罵道:“你現在提白芍幹什麽?要不是你現在她會成這個樣子?你還有臉提她。”


    許定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裏不對,一臉無辜地跟我說:“怎麽了嘛!我們這個圈子的人,除了蘇慕安誰不在外麵玩玩兒啊,更何況我記得我明明每次都有做措施,你說她怎麽就懷孕了?更何況,她的客人那麽多,誰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我又不是冤大頭,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就去背鍋?”


    許定的話,每一句都在挑戰我的極限。我深吸了一口氣,指著路口說:“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滾?路在那邊,別在我麵前來惡心我,我不想和人渣站在一起。”


    “白如斯,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啊。”許定一臉認輸的表情,他說:“要是你現在罵我,那個孩子能迴到白芍的肚子裏,那你就盡情的罵我吧,哦不對,就算你打我也是可以的。我保證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是這不是你打死我都沒有用了嘛。”


    我咬緊了牙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那你現在來到底是要幹什麽?”


    他從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在我麵前晃一晃,說:“我和白芍,買賣不成仁義在,今天下午她說得對,最近有幾次我沒有給錢。這是這幾次的錢,多的就是給的小費。你幫我交給她。”


    此時此刻,我的火氣已經冒到了頭頂。我斜睨了他一眼:“為什麽你不自己給她?”


    “你又不是沒看到她對我的那個態度,她恨不得手撕了我。我幹嘛還要上去自找沒趣?”許定一臉漫不經心地說。


    我抓起他手中的銀行卡,也朝他晃了晃,隨手往草坪上一扔說:“你自己都不敢做的事情,我憑什麽幫你。”


    許定氣得直跳腳。他罵道:“白如斯,你腦子有病啊,幹嘛跟錢過不去。更何況這是我給白芍的,又不是給你的。拿著錢,至少她有了最基本的保障,要是沒錢,那個什麽都沒有了。”


    我開了門,迴家。重重一摔門,把許定和他的鬼話都關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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