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門突然開了,又有醫生走了出來,在門口叫道:“怎麽血現在還沒到?”


    一名護士趕緊跑上去,跟醫生解釋:“醫院血庫裏的a型血和o型血都告急,正向中心血庫那邊調。”


    “我……靠!”醫生感覺有點火大:“這要等到什麽時間,趕緊給我催,病人快堅持不下去了!”


    “血不夠嗎?”齊教授馬上道:“我兒子是o型血,我現在就叫他過來。”


    “每次最緊要的時候,都要出問題。”醫生抱怨了一句。


    正說話間,從手術室跑出一名護士,急吼吼地道:“李醫生不好了,病人血壓一直在降。”


    “我兒子20分鍾內應該可以趕到。”齊教授說著,便到走廊外麵打電話。


    “還能堅持多長時間?”施如錦看向已經走遠的齊教授,走到醫生那兒,問了一句。


    醫生直搖頭:“本來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失血過多,現在我們能等,病人不能等,每次就怕遇到這種事。”


    “我是a型血,可以抽我的。”施如錦也沒敢多考慮,這時說道。


    魏芸下意識拉住了施如錦的胳膊,有些遲疑地看著她。


    “沒事,”施如錦知道魏芸心疼,衝她笑了笑:“我每年都要獻血,就當多獻一迴,也沒什麽大不了,把人救活了再說吧!”


    “護士呢,馬上給她驗血!”醫生飛快說了一句,轉身衝迴手術室。


    等抽完了血,施如錦被魏芸扶迴走廊上時,臉色幾乎煞白,心口更是跳得厲害,本來說好獻200毫升,結果手術室那邊說不夠,最後施如錦豁出去,又獻了200。


    “這孩子……”齊教授摸了摸施如錦的臉,忙從另一邊扶住,將她帶到一條長椅上坐了。


    “不舒服吧,血一下抽那麽多,你膽子太大了!”魏芸忍不住埋怨道。


    施如錦想了想,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她今天算是當了迴聖母,可以預見,人家根本不會領她這個情,不過人命關天,她真要不吱聲,總有點良心上過不去。


    有護士過來,遞了一張獻血單,還有兩盒牛奶。


    魏芸接過,跟人家道了謝,忙拿出吸管插上,替施如錦拖著奶盒,讓她趕緊喝了幾口。


    “你在裏頭的時候,我打電話把譙譙叫過來了,迴頭讓他開車送我們迴去,晚上我住你那兒,萬一你出事怎麽辦,”魏芸嘟囔道:“我就出去一下,你又獻200毫升,不要命了?”


    “太晚了,讓譙譙別過來了,我在這兒休息一會,迴頭我能開車。”施如錦閉著眼睛道。


    “早知道,我就不領你過來。”魏芸又懊惱起來。


    “我馬上就好了。”施如錦努力衝魏芸笑了笑。


    齊教授此刻正拿著施如錦獻血單在看,竟一直盯了許久,最後又瞧向施如錦,不知為何,眼神裏帶了些疑問。


    “媽!”有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動靜,施如錦猛地一下睜開了眼,沒一會,於貝兒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內。


    今天的於貝兒看上去刻意打扮過,貂皮的短大衣下,是一條羊絨短裙,齊膝的高跟長靴,與此時這個場合實在不襯。


    於貝兒一臉驚慌地在走廊上亂跑,還是齊教授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姑姑,我媽呢?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我媽會受傷,為什麽你都不早點告訴我?”不出所料,於貝兒開口即是抱怨。


    有人從後麵一把扶住了於貝兒,勸道:“咱們先別著急,看看醫生怎麽說。”


    施如錦瞧向跟過來的鄺先生,他已經將情緒激動的於貝兒扶到施如錦對麵長椅上,還不忘衝施如錦點了點頭。


    “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到現在才知道出事,我媽會不會要死了!”於貝兒哭得厲害,不停用手抹著臉上的眼淚。


    這迴於貝兒應該是真傷心,不過施如錦就是同情不起來,這時轉頭對魏芸道:“阿姨,我們走吧!”


    “急什麽,等譙譙過來!”魏芸按住了施如錦。


    於貝兒似乎突然發現了施如錦,隨即開始發飆:“施如錦,你是來看我們家笑話的嗎,從我們的痛苦裏,你能得到什麽滿足?我媽說得沒錯,於家沒一個好人,恨不得把我們母女扔進地獄,現在你們得意了吧?”


    “你別這麽說,這次多虧施小姐通知我,要不我們都不知道伯母出事了。”鄺先生在旁邊勸。


    “她為什麽要通知你?”於貝兒憤怒地瞪向了鄺先生:“你跟她說過什麽?”


    鄺先生像是被問住,支吾半天,道:“沒、沒什麽,我覺得你們是表姐妹,之前同施小姐……多聊了幾句。”


    “聊什麽?聊我現在狼狽到,隻能委身於你這種人,”於貝兒冷笑一聲,拿手指著鄺先生:“姓鄺的,你走吧,我以後不想見你了!”


    施如錦皺著眉頭看向於貝兒,覺得她這腦迴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鄺先生臉上不免有些難堪,卻因為生性老實,這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貝兒,夠了吧,你媽媽在裏麵搶救,你在這兒吵什麽?”齊教授到底訓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跑到我家,故意要氣死我媽,不,我媽受了傷,是你動的手,對嗎?”於貝兒說著,猛地站起,竟想要衝向施如錦:“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惡毒的女人……”


    “你還沒完沒了是吧?”施如錦也沒打算忍著,費了點力氣,把自己氣場拉了上來:“你媽被人往肚子上捅了一刀,你這意思,還栽到我頭上,是我想殺她?可當時你怎麽不在啊,既然母女情深,你為什麽不陪在她旁邊,現在她出了事,你知道後悔了?”


    “不說了,剛抽了那麽多血,情緒不要那麽激動?”魏芸趕緊勸道。


    “我媽媽一個動都不能動的人,有誰想害她?”於貝兒一邊說著,眼睛卻死死地盯住了施如錦:“就是你!”


    “你什麽你?”霍巍突然出現,直接擋到於貝兒跟前:“你就是那什麽……於貝兒?虎視眈眈地想吃人啊?我們如錦剛給你媽獻了血,結果還得受你的氣,你當自己哪根蔥?”


    施如錦沒想到霍巍會出現,一時有點愣住,倒是魏芸高興地站了起來:“小巍,你怎麽過來了?”


    “幸虧我過來,”霍巍瞟了施如錦一眼,對魏芸道:“我接到譙譙電話,說是這位腦子不清楚,給那誰獻血,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說著話,霍巍走到施如錦那兒,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施如錦一伸手,抓住霍巍手腕,費力地站了起來,道:“走吧,沒什麽好說了!”


    “霍董,您好!”鄺先生已經擠到跟前,笑著朝霍巍伸出手。


    “鄺先生是aug新任的亞洲區首席代表。”施如錦雖然有些不耐煩這時候應酬,到底為霍巍介紹了一下。


    霍巍淡淡“嗯”了一聲,和對方握了一下手,隨即問齊教授:“表姨,我們一塊走?”


    遲疑了一下,齊教授點了點頭,顯然也是被於貝兒搞得灰心了。


    “都不許走!”於貝兒冷不丁吼了一嗓子。


    “這女的當自己誰呀!”霍巍垂著眼簾,作勢轉了轉手腕,說了句:“我從沒打過女人,可沒說過不打女人,尤其那種裝橫,想在公眾場合攔人家道的。”


    “你想做什麽?”於貝兒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於貝兒,你還想怎麽樣,知道現在這種狀況,是誰造成的嗎?”齊教授終於憤怒了起來:“為了救你媽,如錦剛才抽了400毫升的血,可你一到這兒,就在胡攪蠻纏,有沒有問過一句,你媽的手術進行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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