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海棠氣惱道,「虧得我以為昨晚他英雄蓋世沒想到……」


    見徐容繡揶揄的看著她,海棠臉登時就紅了,她低著頭咬唇道,「我還以為是他倆抓住的呢。」


    徐容繡抿唇笑了,姑娘大了也有心思了,「這件事的確他們倆功勞最大,若非有他們,咱們早死了。」她固然有殺豬刀,可與殺人如麻的殺手是有差距的。那日在街上她僥幸殺了一個匪徒已然讓她連做幾日的噩夢,更別說如今了。


    她微微低頭,「咱們就是運氣好,若非運氣好,旦憑我的意氣用事,真的太難走下去了。」


    徐容繡看著遠處的天色慢慢道,「以前總以為遠離京城去地方也能與夫君闖下一片天地能夠做些改變當地的事情,可現在看來真的太難了。知縣固然是一縣父母官,可頭頂上有知府壓著,對內還有當地豪強,想要立足更是難上加難。」


    太天真了,以前的她還有宋子遇都太天真了。


    徐容繡滿嘴的苦澀,她站起來道,「去讓人備兩桌酒席好讓曹大人招待客人用。」不但如此她還讓人取了銀子交給海棠,「一並交給曹大人,他定然知曉該如何做的。」


    海棠為難道,「要不讓月季去吧。」


    月季性子悶,扭頭道,「我不去。去了他也要問姐姐。」


    徐容繡忍俊不禁,推了海棠一把,「快去吧。」


    沒一會兒海棠迴來了,臉上帶著可疑的紅色,不過也不忘匯報情況,「果真如太太所料,按察使大人並未能將覃大人怎麽辦而是放他迴去了。不過覃夫人和趙夫人卻都收押了。連同咱們送去的人證,三人都有錦衣衛的人和趙大人的人聯合把守,趙大人也連夜寫了八百裏加急書信送迴京城去了。」


    徐容繡鬆了口氣,有曹尤他們在,她應該不用操心了,隻希望此事能夠快些了結,再將鋪子都開完,她便能去山東看看她家夫君了。


    一省最高行政長官涉案,這事兒可不是小事。而覃素固然從按察使衙門平安離開,可也知道自己後麵行路艱難。趙富林此人如何他一清二楚,本以為說了趙夫人的事能讓他有所顧及,能夠將此事壓下,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冥頑不靈竟當場寫了書信送往京城。


    覃素迴到覃家,家裏的幾個兒子紛紛前來詢問。覃素坐在書房內,房內也沒有點燈,他對手下吩咐道,「即刻召集所有能調動的人手,騎快馬將趙富林的人攔下,另外,錦衣衛的人也務必攔下,若是他們雙方中有一人到達京城,」他頓了頓,神色在昏暗中有些看不清楚,「那咱們就都完了。」


    下屬領命匆忙而去,覃家幾個兒子也紛紛驚恐,尤其覃二和覃三知道這事由大哥而起對覃為榮更加怨聲載道。


    「大哥現下滿意了,若非你貪墨那銀子興許那三位公公就不會那般,母親也不會為了大哥鋌而走險。」


    此時覃為榮也知道自己當初的事做的不對,可被兩個弟弟指著鼻子責罵心中也不爽快,「那錢又不是我一個人貪墨的,誰讓娘當初沒說清楚。二弟倒是有臉說我,我好歹是為娘分憂,你們倆為娘做什麽了?」


    「你這話……」


    兄弟三個眼瞅著吵了起來,覃素臉色更加黑了,他抄起茶杯啪的摔在地上,三兄弟頓時止了聲,覃素咬牙切齒道,「都給我滾出去!」


    三兄弟麵麵相覷,躬身出去,各自迴屋卻開始和自家娘子盤算若是覃家倒了他們怎麽辦,或者該不該出逃。


    而覃素眼見著三個兒子鬧的不快心中對覃夫人更加不滿,瞧瞧她教養的好兒子!


    覃素將心腹叫來又交代幾句,趁著夜色出了門左拐八卦到了一處胡同敲了門,一二十多歲的女子給他開了門,見左右無人方將門閉上。門一關兩人相擁在一起,覃素感受到懷裏女子的柔順,定了定神道,「你帶著起兒離開長安吧,天一亮就走。」


    此處是覃素在外頭置辦的宅子,女子雲琅是他的外室,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已經十多歲了。是夜,覃素夜宿外室院內將兒子叫到跟前悉數說了覃家的事待兒子都聽明白了方讓他去休息,並在雲琅身上最後灑下種子,企圖來年春天給他再生一個孩子。


    天亮後,覃素讓人將母子二人送離長安,殊不知母子二人剛出長安便被錦衣衛的人帶走。


    覃素迴到覃家,管家期期艾艾的將外頭的傳言說了出來,覃素惱怒,「怎麽不早說?」


    管家瑟縮一下,沒敢吭聲,您老一夜不在家中他能與誰說去。夫人被按察使關起來了,三位爺開始收拾東西想離開長安,他說話又有誰聽?


    覃素一顆心沉到穀底,宋家這是根本不給他們覃家活路了。他在長安經營多年,竟不及一個婦人幾個月的功夫得來的名聲要好。愚蠢的窮鬼們竟然被宋家的一點小恩小惠就收買了,更何況那小恩小惠也隻是給了泥腿子,與他們又有何幹,竟傳揚起他的名聲來了。


    覃素閉了閉眼,起身去了書房開始寫信,隻希望昔日的那些好友能夠相助一二。


    可即便是這樣,覃夫人夥同覃大人買兇殺人的消息還是在長安城內迅速流傳開來。知道宋家鋪子開起來用意的百姓紛紛咒罵覃素,認為覃素往日的好形象都是裝出來的。而覃夫人往日與人為善的模樣也是假的,一時間覃家在長安城內出了名,也是出了名的臭名昭著。


    覃素此時已經是孤注一擲,隻能盼著派出去的人能將錦衣衛的人和趙富林的人攔下,至於長安城內。覃素冷笑,他在長安多年,難不成真的就等著受製於人?如今他隻等攔下的消息傳來,他便可將長安城的城門一關,到時候長安城內還是他說了算,到時候來個暴斃,來個死無全屍,與他何幹?他畢竟隻是負責行政事務的官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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