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爹死了以後不僅吃的好,還經常有人給我零花錢。


    起初是那個傻柱,媽媽讓我叫柱子叔。奶奶卻說他是咱家的驢,讓我記在心裏就行,隻要別說出去,他家的東西就都是我的,沒錢了想辦法問他要。


    後來大茂叔叔也給好東西吃,隻是這個王八蛋不肯給我錢,每次給東西還必須得跟媽媽一起去才給,媽媽還囑咐我不準告訴別人不然就沒好吃的了。


    再後來連小姨夫也喜歡我,我媽說我的新棉襖都是多虧了小姨夫才能穿上。


    聽大人說這兩年年頭不好,餓死了很多人,我也不懂,可我知道,院裏胡同裏的小夥伴都瘦了,穿的也破破爛爛。很多比我大兩三歲的小孩現在都打不過我。


    他們看著我吃糖棗的時候那直勾勾的眼神,讓我心裏很高興。


    如果沒有那個叫小寶的鄉下野種的話,我應該無比快樂。


    奶奶說的沒錯。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吃飯還坐在門檻上吃,跟叫花子似的。


    可是


    他吃的好東西真多啊,傻柱那個廢物個隔三差五才能拿迴一次菜,有時候裏麵還沒肉,帶不迴飯盒的時候,家裏隻能啃喇嗓子的窩窩頭。而那個鄉下野種,卻天天吃好的,我讓我媽去他家要,她都不敢去。怪不得奶奶總罵媽媽是廢物。


    吃得好就算了,這鄉下要飯的穿的也好,還有很多很多玩具、連環畫。每次出門玩還專門背個小包裏麵裝滿這個糖果點心,很多我連見都沒見過。


    我這邊就剩一個好朋友,小五子。其他人都跑去跟他玩了。今天更過分,這小畜生竟然拿著一個好看鐵盒子出來炫耀,裏麵是一種黑乎乎的糖,分給小夥伴吃。聞起來一股酒味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正好,奶奶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說要給趙家小畜生點教訓,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衝上去一把推倒,搶過黑糖就吃。


    趙二虎這畜生果然有好東西,這糖真香真甜!比許大茂給的都好。


    隻是光顧著吃了,一時大意,沒想到這小不點還敢還手,力氣還很大。


    嗚嗚嗚!


    棒梗哭著跑迴家。


    三食堂的事傻柱說了算,秦淮茹這個幫廚有他庇護,那是說不去就不去,今個又躲在家裏忙年,卻見自己的心肝中午立立整整的出去,這一會功夫成了烏眼青,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瞬間揪了心似的。


    “棒梗,乖孫子你怎麽樣了,那個小畜生把我大孫子打成這樣?”


    搶先說關心話的卻是賈張氏,棒梗是她拿捏秦淮茹的重要籌碼,表關心也是當仁不讓。


    “嗚嗚,好多人打我。小寶、紅軍、紅旗還有陳二牛。”


    “果然是一窩小畜生。”


    賈張氏了然,紅軍和紅旗是李賢英家的老三和老四。陳二牛是陳家老大的二兒子。這倒是個好機會,自從易忠海下台趙二虎蟄伏後。賈家的勢力成了院裏老大,連劉海中都不是個。她早就想找機會收拾趙二虎,秦淮茹卻一直攔著。


    “棒梗,你說說怎麽迴事?”


    棒梗聽哭聲一滯,疑惑的望著賈張氏。


    以前跟人打架,占了便宜奶奶都要去堵著門罵,吃了虧那就更沒完沒了。這次怎麽還問經過?


    賈張氏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看向兒媳婦。盡管說要給趙二虎點顏色看看,可趙家不是她能撒潑的地方,難得的謹慎一次,先了解事情經過再做打算。


    秦淮茹正用毛巾蘸了冷水給棒梗冷敷,見婆婆投來的眼神就明白其意思,她是不讚成跟趙二虎硬碰的,可現在棒梗被打成這樣,也必須得去要個說法,提前詢問下經過很有必要。


    想到這裏臉色一扳


    “棒梗,好孩子不能撒謊,你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一遍。”


    棒梗恨恨的瞪了秦淮茹一眼,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賈張氏,卻見奶奶不知什麽時候又開始納鞋底 ,根本沒看他。心裏委屈卻也隻能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說出來。


    聽完始末,婆媳二人對視一眼,氣勢都弱了幾分。不講理也得分人。跟趙二虎碰,可以得理不饒人,卻不能不講理,不然這小畜生是真敢扇她巴掌。


    “那就去老陳家鬧。”


    賈張氏琢磨半天,最終決定拿陳老六開刀。李賢英是全院條件最差的幾戶之一,為人也是無比潑辣。跟她對線輸贏都占不到便宜。陳老六家雖說人多勢眾,可他是小業主成份,比不得賈家這根正苗紅的貧農。


    秦淮茹略一思索,就明白賈張氏所想,提醒道


    “媽,別走大門,去小門那裏。我去找我表妹和他婆婆”張自強兩口子自從站穩腳跟後頗為低調,薑大嫚每天勤勤懇懇上班,張自強也是天不亮就出門打零工,從不參與賈家的事。而且就算他們在家,秦淮茹也不會去找他們。這兩口子讓秦淮茹本能的警惕防備。


    賈張氏聞言點點頭“那你快點”


    四合院當中最好的屋子自然是傻柱的正房。最令人羨慕的那就非陳老六家莫屬。


    西跨院分兩個部分,以前院過道房的延長線為基準,中後兩院住著三戶人家。從中院西廂北的月亮門進出。


    前院過道房向西跨院的延長線 和倒座房南牆在西跨院的延長線之間的大塊區域都是陳老六一家的。


    陳老六沒有分家,老兩口,三個兒子兩個兒媳婦,六個孫子輩都住在這裏。


    跟前院過道房持平的位置是兩間正房,靠西牆這邊,是五間自建的廂房。再往南就是修車鋪的門麵,平時就從修車鋪出入。東牆上開了一道窄門,穿過去就是閻埠貴屋子南牆跟影壁之間的地方。


    方便老陳家人去前院水池取水。


    這道門一鎖就是獨門獨院。


    修車鋪的門開在胡同裏,小門開在院裏。棒梗畢竟搶人東西在先,秦淮茹不想讓胡同的人知道,所以提醒賈張氏去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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