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徐容繡便成了城裏有名的惡婦,再也沒人敢上門提親,至於早先那位地主家的小兒子,見識過徐容繡刀功後不僅嚇得尿了褲子,還道打光棍也不能娶個惡婦迴去。


    徐容繡聞得此名聲,頗為欣慰,怡然自得的在家做個老姑娘。


    殺豬剔骨,養弟妹鬥繼母,其樂無窮。


    看著東邊露出的太陽腦袋,徐容繡將臉上的水珠甩去,提了那把三尺來長的殺豬刀,抬步穿過後門朝後麵那座用來處理豬肉的小院走去。


    徐容繡過去的時候徐屠戶已經到了,神色平靜,見了她隻當不知道院子裏發生的事。徐屠戶帶了夥計將豬肉運過來放到桌案上,等待徐容繡剔骨切肉再分發到各個鋪子裏去。


    忙碌起來徐容繡也忘了其他,一直到羅氏叫徐屠戶的聲音傳來,徐容繡又將放下的砍刀提了起來。


    手起刀落,死的不能再死的豬頭應聲而落,豬脖子那裏白森森血淋淋好不滲人。


    羅氏的尖叫聲又一次響徹雲霄。


    然後,徐容繡滿意的笑了。


    打擊敵人什麽的,感覺最爽了。


    羅氏雙目瞪圓臉色慘白,視線緩緩落在那掉了腦袋的豬脖子上,那裏白生生血淋淋看的她一陣反胃,頭一撇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徐容繡滿意的拿了布子將殺豬刀擦拭幹淨,神色如常的將豬頭提了起來又放迴桌上。


    「爹,我先迴去了。」徐容繡說完,不看身後羅氏慘狀徑直離去。


    徐屠戶瞧著自己婆娘,再瞧一眼近兩年性情大變的女兒,不由歎了口氣。


    徐容繡一走,羅氏終於將早飯吐個幹淨,瞧見徐容繡走了,羅氏朝著門口的方向又是一通破口大罵。


    「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早晚不得好死。」


    站在門外,徐容繡聽著羅氏中氣十足的罵聲,眉頭皺了皺轉身提著刀又迴來了,羅氏驚恐,迅速躲到徐屠戶身後,麵色露出得意,「你要做什麽?你這不孝女。」


    徐容繡淡淡瞥了眼低垂著頭不吭聲的爹,輕笑一聲,「對,我就是不孝女。我都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了,我還孝順誰?你嗎?你是我娘嗎?」


    「我、我就是你娘。」羅氏目光被砍刀上的光閃了一下,色厲內荏道,「你還敢當著你爹的麵打我不成?」


    「嗤。既然是我娘那就是畜生的娘了,畜生的娘還能是什麽,不也是畜生?」徐容繡似乎聽見什麽好笑的事情,她把砍刀放在手上輕輕拍著,「對待畜生娘,我一點都不介意在畜生一點。」


    瞧著羅氏臉色大變,徐容繡扯了扯嘴角去了案上拿了一副豬腦和豬血這才滿意離去。


    這次羅氏沒敢再罵徐容繡,轉頭朝著徐屠戶就哭訴起來。


    院子裏的夥計還有徐屠戶的侄子早就習慣,默不作聲的幹著自己的活,卻也自覺的離著遠點,省的羅氏罵不著徐容繡朝他們撒火。


    徐屠戶被她吵的心煩,一把推開她,「你少惹她,你不惹她能有事?」他也是奇怪,羅氏都在他閨女手底下吃了多少次虧了還是不長腦子,每次惹了容繡就跑他這來哭訴,找他管用的話他不早管了?


    可一頭是閨女,一頭是過一輩子的婆娘,咋管,向著哪個都不好。還不如不管,反正也出不了大事。


    羅氏一怔,接著又抹起了眼淚,「我就知道,我為這個家掏心掏肺也討不著好……」


    話沒說完,徐屠戶已經不耐煩轉身離去,羅氏盯著他的背影咬碎一口銀牙,那賤皮子說什麽都不能留了。


    徐容繡提著豬腦迴去,東廂房裏聽見動靜的徐榮恩和徐容菲這一對龍鳳胎趕緊跑出來。


    徐容菲趕緊跟大姐告狀,「大姐你走了咱後娘又罵人了。來拍門的時候我倆也沒開。」


    「嗯,做的好。」徐容繡再瞧一眼徐榮恩,小家夥麵色驚慌,全不似徐容菲這般大膽。她不由的歎氣,這兄妹的性子若是換換就好了。


    徐容菲瞧見她手裏提著豬腦,一臉的興奮,「大姐今天親自下廚?」


    徐容繡笑,「對。咱們燉豬腦吃。」


    豬腦燉豆腐自然不能少了豆腐,徐容繡出去買了一塊豆腐迴來,豆腐和豬血切塊豬腦整個扔進鍋裏,想簡簡單單的做法沒一會兒香氣撲鼻。


    羅氏和徐屠戶從後麵進來聞著菜的香味,徐屠戶道,「定是大丫頭親自下廚了。」


    羅氏撇撇嘴,「再能幹不孝順爹娘也是個白眼狼,早晚都是賠錢貨。」


    徐屠戶臉上喜色一收眉頭一皺,大步朝前麵去了。


    正屋裏羅氏生的兩個兒子正襟危坐,瞧著徐容繡問,「大姐,啥時候吃飯啊。」


    徐容繡對兩個異母弟弟倒是沒什麽仇怨,「待會兒爹迴來就吃。」


    話音剛落,徐屠戶和羅氏從門外進來,徐屠戶嗅了嗅鼻子,「豬腦燉豆腐?」


    徐容繡露出一抹笑來,「對,豬腦燉豆腐還放了一塊豬血,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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