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就聽聞,趙人尚武,前幾日帝京曾有一夥趙人企圖謀害父王,不知而今趙國使者前來,是否有刺殺父王之意?”


    賀玲笑容不減,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在此的眾人一片嘩然。


    “柔福公主這是做什麽?如此不給趙國使臣麵子嗎?”


    “我聽聞趙國都城已失,剩餘殘部仍然在淇水一帶負隅頑抗,燕軍大將韓建中久攻不下,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正要被燕王問責!”


    “趙國在諸侯國中實力僅次於燕國和楚國,自然沒這麽容易低頭。”


    “公主莽撞了,就算再怎麽憎恨趙人,也不該此刻刁難對方!”


    “我倒覺得公主這樣做沒錯,找人都敢把刺客組織安插到帝京來,其狼子野心誰人不知?正該挫一挫他們銳氣!”


    “趙國使者也是個女人,這下子有意思了……”


    大家議論紛紛。


    蘇繡和江陽聽完後,都感覺非常意外。


    “賀玲這是做什麽?難道要跟莫瑤翻臉了?”


    一旁的明蘭疑惑不解道。


    “會不會她們沒認出來?”


    “不可能!”


    蘇繡搖頭,“我們都能想到提前約好聯絡地點,她們不會想不到。”


    “更何況這兩人的利益已深度綁定在一起,提前鬧掰對誰都不好。”


    “那為什麽賀玲要針對趙國?”


    “等一等看看。”


    賀玲盯著騎在白馬上的女人,嘴唇輕微地顫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後者翻身下馬,淡淡迴答道:


    “我若去刺殺燕王,你能攔得住我嗎?”


    “大膽!”


    “放肆!”


    隱藏的周圍的夜梟通通現身,將莫瑤團團圍住。


    夜梟統領濮文康寒聲道:“你果然有歹意!敢威脅謀害陛下,給我壓下去!”


    “是!”


    夜梟們紛紛逼近站在白馬一側的莫瑤。


    莫瑤不僅絲毫不懼,還不屑地嘲諷道:“怎麽,燕人膽子這麽小?是因為前線被我趙軍殺怕了嗎?”


    “你住口!”


    濮文康“哐”地一聲將腰間長刀拔出,刀尖筆直地指向莫瑤的臉。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別忘了,這是裏燕國,可不是你們趙國!”


    “濮文康,把刀放下來!”


    莫瑤尚未開口,賀玲就已經坐不住了。


    “此人是趙國使臣,教訓她也該輪到我來,你不要擅自行動!”


    “公主……”


    “夠了,給我退下吧!”


    濮文康臉色無比難看。


    他是誰?夜梟統領、燕王親自冊封一等男爵!


    縱然官職不過三品,但權勢已然不比朝中一品重臣差了。


    除了燕王,還沒有誰敢讓他這麽下不來台!


    濮文康深吸一口氣,必恭必敬地向賀玲鞠躬道:


    “臣知罪,現在就告退。”


    說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根本不理會眾人竊竊私語。


    “這濮文康,還真當自己是王侯將相不成?”


    太尉蕭汝清麵色鐵青道。


    “夜梟的人,都是這樣吧,我聽聞其餘兩個統領更加囂張跋扈,畢竟隻有殿下能治得了他們。”


    某位言官小聲抱怨。


    然而,他這話剛說出口,很快一夥黑衣人闖了進來,在眾目睽睽下將他五花大綁扛走了。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他們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就仿佛在夜梟眼中,這些人都算不了什麽。


    朝堂之內,一下子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憋屈,但是再無一人敢明著罵夜梟了,誰也不想像剛才那位言官一樣,被夜梟拖入黑牢。


    “哈哈哈,今日諸位愛卿為何如此安靜啊?”


    一道爽朗的笑聲從殿外傳來。


    眾人紛紛起身。


    “陛下!”


    “陛下萬歲!”


    “他就是燕王麽?”


    “父王!”


    賀玲立刻上前迎接,“父王您怎麽過來了?”


    “寡人剛才聽人說,她要殺寡人也沒人攔得住。”


    薑無咎饒有興趣地打量站在不遠處的莫瑤,“是這樣麽?”


    龐大的壓力如山崩海嘯般朝莫瑤撲去。


    莫瑤神色微變,調動身體裏的真元來抵抗這股力量。


    “還不錯,雖然很狂妄,但你有資本。”


    燕王看都沒看莫瑤一眼,徑直坐在已經的王座之上。


    “你們趙人的尚武之風寡人很不喜歡,因為莽夫的頑固隻會讓更多無辜的百姓喪命,諸位覺得呢?”


    “陛下聖明!”


    “趙人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若再不投降,我等皆可為陛下出征,大不了屠了淇水!”


    “依兒臣之間,正該與趙人一決生死!”


    賀玲擲地有聲。


    “趙國的使臣,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薑無咎終於把目光放在莫瑤的身上了。


    人們齊刷刷地看向莫瑤。


    後者沒有說話,保持了沉默。


    ……


    片刻之後,莫瑤開口道:


    “隻有戰死的趙人,沒有投降的懦夫!”


    “我趙人崇尚武風,聽聞柔福公主的武技亦是不差,我希望能與福柔公主交良一番,望燕王應允!”


    “你敢挑戰我?”


    賀玲很是不忿,她轉頭對王座上的薑無咎說道:“父王,兒臣懇請您同意她的建議,我正好領教一下趙人是否真如傳言中的那麽厲害!”


    “不可啊!”


    蕭汝清趕忙阻攔道。


    “公主乃萬金之軀,怎可與此女比拚蠻力?刀劍無眼,若傷到公主該如何是好?”


    “用得著你來多嘴?”


    賀玲狠狠瞪他一眼。


    “蕭汝清此言未曾沒有道理。”


    薑無咎淡淡地笑道,“憐兒,你身為公主,這種事自然不該輪到讓你應付。”


    “父王,我……”


    “坐下吧!”


    他忽然看向蘇繡所在的方向,目光在江陽身上定格。


    “聽聞蘇侄女已有良婿,可是眼前這位少年嗎?”


    “迴姑父,是。”


    蘇繡臨危不亂,站起身向薑無咎行禮。


    “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


    薑無咎眯著眼,“少年,你可否願意代表我燕國與趙使比試一番?”


    “不可!”


    蘇繡急了,“姑父,他乃是一介凡夫,怎可與超越者爭鋒呢?”


    “那便讓趙使壓製真元,與他進行肉身的對抗。”


    “即便不使用真元,超越者的身軀也遠甚常人……”


    薑無咎擺擺手,問江陽:


    “你可有意見?”


    “我沒有。”


    江陽的迴答讓大殿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趙使呢?”


    他又對莫瑤道。


    “無論是誰來挑戰,我都會奉陪到底!”


    莫瑤眼中戰意熊熊燃燒,此前她就很想與江陽交手,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如今在這秘境當中,沒想到機緣巧合下竟讓他們碰撞在一起,莫瑤又怎會怯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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