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問難免會引起懷疑,所以他選擇了一個巧妙的方法。


    如果潘瑩迴答沒有危險,那說明她並沒有深度參與其中。


    反之則代表她在各國刺殺燕王的計劃中發揮著巨大作用,那江陽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有危險。”


    潘瑩答道。


    江陽眼睛一亮,不過他沒有表現得很明顯,江陽繼續問:“我聽聞帝京近來不太平,是不是……”


    “噓!”


    潘瑩捂住江陽的嘴。


    “此間事,乃謀逆之罪,不要被外人知曉。”


    果然。


    江陽的心中有了一杆秤。


    “薑無咎暴怒無常,視諸國的百姓如糞土,昔年攻破齊國都城時,曾犯下滔天罪行,我父母皆死在燕軍的手下!”


    說到此處,潘瑩難言心中的無邊憤怒。


    “那時我雖然年幼,但從此立下誓言,此生必取薑無咎性命以告慰我父母在天之靈!”


    “但如今燕國一統天下,燕王身邊更是有數不清的高手,你該如何報仇呢?”


    江陽非常好奇。


    “大郎的烙餅手藝聞名帝京,燕王親母羋太後尤為喜歡,此次燕王宴請各國的王公貴族,羋太後必然會令大郎進宮展示廚藝。”


    “到那時,機會就來了。”


    潘瑩靠在江陽肩上小聲說道。


    “好弟弟,你不用擔心姐姐,你放心,我不會涉險,隻需要完成族中安排的任務就行了。”


    江陽倒不關心潘瑩如何,反正兩人也隻是露水情緣。


    況且,這裏是秘境,所有的一切隻是規則演化,並非真實存在的。


    換而言之,潘瑩對於江陽來說更像一個紙片人,跟紙片人談戀愛,多少有點抽象了。


    他更關心潘瑩剛才這番話透露的信息。


    “等一切事情都結束後,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好不好?”


    潘瑩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其實,江陽剛才無意中說出“私奔”這個詞時,潘瑩就心有觸動。


    國仇家恨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再加上嫁給江泰這個一個廢物,潘瑩早就受夠這種生活了。


    江陽眼神複雜,不知該如何迴複潘瑩。


    總不能說,他來自真實世界,不能久留秘境吧?


    “我會保護好你的。”


    江陽攬住潘瑩的腰,在她背上輕柔地摩挲。


    潘瑩感動自己,心中剛平息的火焰再次灼燒了起來。


    她媚眼如絲地看著江陽,臉上的笑容讓人沉溺其中。


    潘瑩調皮地要出江陽的耳垂,吐氣如蘭道:


    “還來嗎?我還有力氣……”


    “他說不定還沒有走呢,你不怕被發現了?”


    “你說過,你會保護我,難道你想返迴嘛?”


    她撅著嘴,“還有,他在豈不是更好?”


    潘瑩徹底釋放天性,在江陽麵前沒有絲毫保留,即便再放浪的話也能輕易地說出口。


    “你說的很對,這樣更有趣!”


    江陽哪裏不懂她的意思?


    隨後,床簾被拉上,兩人展開第二輪戰鬥。


    門外,毫不知情的江大郎還在忙著烙燒餅,偶爾從房間內傳來的聲音也沒有引起江泰的注意。


    他還以為,是隔壁的貓,殊不知偷腥的貓正是他引以為傲的嬌妻。


    ……


    下午,江陽安慰好癡纏不已的潘瑩後,便穿上鬥笠離開家門。


    由於他現在特殊的身份,做些遮掩是有必要的。


    饒是如此,江陽仍得小心地避開街上“夜梟”。


    夜梟是燕國的最大情報組織,屬燕王直轄部門,其成員之多遍布帝京以及諸國各大重要城市。


    他們不僅負責打探情報,還兼具刺殺、監聽百姓的職責。


    這些人身份很複雜,有的甚至潛伏在大街小巷,表麵上看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可一旦被他們聽到有人發表任何對燕王不利的言論,夜梟們就會立刻露出本來麵目,將其抓進黑牢裏。


    尤其是最近幾個月,這種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


    江陽猜測,多半與各國的滲透脫不開幹係。


    眼下雖然山河一統,但局勢遠未和平,潛伏在暗中的人蠢蠢欲動,試圖再一次掀起腥風血雨。


    帝京身處旋渦中心,當然沒辦法置身事外。


    “都聽說了嗎?昨夜趙國最大的殺手組織被夜梟給一窩端了!一百多號人被砍了頭,還築成京觀!”


    “我今早還去看了,那血腥味直接讓我把昨夜吃的飯都吐了出來!”


    “在哪裏?我也去瞧瞧!”


    “別想了,事發地早已被夜梟的人封鎖了,一些膽大的想翻進去,結果進去後就沒有出來了。”


    “啊?他們被殺了?”


    “我的天,夜梟這麽殘暴嗎?他們隻是平頭百姓啊!”


    酒館中幾個人議論紛紛。


    其中一個神情激動,大肆地抨擊夜梟殘酷血腥。


    桌上其他幾人嚇得麵如土色。


    很快,另一桌正在吃飯的幾個人突然暴起,直接摁住了那人。


    “敢妄言夜梟,拖下去!”


    為首的黑衣男人冷冷道。


    原來,這些看似販夫走卒的普通人竟是潛伏的夜梟成員!


    “我不認識他!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別殺我!”


    “對對對!此事與我們無關!”


    桌上的其餘幾人趕緊與被抓的人撇清關係。


    他們都被嚇破膽了,天知道進了黑牢還能不能出來,傳聞黑牢是人間地獄,進去不死也要扒層皮!


    “你們的話我全聽到了,一起帶去下嚴加審問!”


    黑衣男子命令下屬把剩餘三個人也給帶走。


    “是,指揮使大人!”


    幾個夜梟手腳幹淨利索,隻用了片刻功夫就把他們摁倒在地。


    “大人饒命啊!”


    “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不認識剛才那人!我隻是剛好在此喝酒,請大人明察秋毫!”


    那位被稱作指揮使的男子根本不理會這些聲音,冰冷的目光把其他看戲的人嚇得一哆嗦。


    原本還熱鬧非凡的酒樓瞬間安靜下來。


    有人甚至連筷子都拿不穩了。


    “走!”


    指揮使率領下屬拖著幾個人離開酒館,甚至飯錢都沒有留下。


    哪怕他們早已走遠,酒樓中的客人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他們中還有夜梟。


    江陽坐在角落,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


    ‘帝國的內部,似乎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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