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來院。


    “姑娘要不要吃點心?或者喝點甜湯?”


    曲落星搖頭,“不用!”


    她每日除了一日三餐,不吃零嘴。


    “那要不要去看看櫃子裏的衣服,還有首飾簪花?”


    “不看!”滿櫃子紅的黃的綠的,五顏六色,她怕看花眼。


    “那您迴房裏去睡會兒?”


    “睡不著!”她從小早睡早起,從來沒有午睡的習慣。


    筱慧和夢娟對視一眼,這姑娘性子好,就是有點古怪。她們也是見她無聊,所以出主意好讓她打發時間。


    可人家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


    一旁的雲開道:“小姐,要不就去房裏睡會兒吧?”


    說完使了個眼色。


    曲落星不知道她要幹嘛,卻也配合道:“反正沒事,那就睡會兒吧。”


    雲開笑著對筱慧和夢娟道:“兩位姐姐,你們先去忙吧,晚飯前就不要來打擾我們了。”


    “好!”真是求之不得,四個人呆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實在是別扭。


    兩個丫鬟出了院子,將院門關上。


    少頃,雲開從屋裏出來,曲落星緊隨其後。


    “雲開,你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做什麽?”


    雲開一聽,也就不神神秘秘了,“小姐,你說這府裏的女人,整日關在巴掌大的地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們怎麽忍受的了?”


    曲落星也納悶,她的性子也是坐不住的,隻是在別人的地方,必須按著規矩來。那位總管早說了,無事連後院的門都不能出,更何況是大門。


    歎了口氣,“大戶人家都這樣,她們許是習慣了。我們留在這裏,也要跟她們一樣。”


    雲開看了看院牆,下巴一抬,“想不想出去?”


    曲落星眨了眨眼,關在院子裏,和坐牢有什麽區別?來這裏之前,整日無拘無束,想去哪就去哪,多自在!


    思及此,右足在地上一點,身子輕飄飄地騰空而起,轉眼越過院牆而去。


    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


    雲開心道:知你者,我也!


    跟著縱身一躍。


    兩人到了府外,突然覺得空氣都不一樣了。拍了拍一塵不染的衣服,轉身。


    隻見一抹紅在一片灰色的院牆襯托下,格外顯眼。


    兩個少女先是一愣,繼而露出驚豔的神情。


    男的?穿紅衣?還長這麽好看?更奇怪的是,他的姿態,像是專程在這裏等人。隻是不知道在等誰?


    公孫禹莽目光從高高的院牆移到兩位少女身上,一臉興味,“你們是什麽人?偷偷摸摸的,莫不是在行竊?”


    曲落星垂眼,此情此景,他這樣想合乎常理。運氣真背,翻個牆還讓人看見了。


    雲開斜眼看著穿的花枝招展的男人,嗤笑一聲,“你又是什麽人?鬼鬼祟祟的,莫不是想伺機行竊?”


    公孫禹莽眸色從容,“我是兵馬司的人。”


    雲開羽睫輕揚,“原來是專門抓賊的,難怪。我們是曲家的人,不是賊。”


    “既是曲家的人,為何有門不走卻翻牆?”公孫禹莽一臉不信,“口說無憑,你們怎麽證明?”


    雲開好脾氣道:“你不是親眼看著我們從裏麵出來?從曲家出來的人,自然是曲家的人。倒是你,問東問西的。你說你是兵馬司的人,又怎麽證明?”


    公孫禹莽當下愣住,生平第一次,他的身份還需要證明。


    他的神情,落在雲開眼裏,就是被說中了心事。


    雲開一撇嘴,“假冒身份,多管閑事!”


    曲落星卻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見他緩步靠近,一把拉住雲開的手,轉身就走。對方身份不明,還是男子,理當避嫌。


    “前天晚上在城外,你們是不是救了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有風獵獵吹過,生生阻斷了兩人的腳步。


    雲開滿臉吃驚和疑惑,她以為昨天早上悄悄離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曲落星也暗自心驚,來的可真快!


    這個人生了一副好皮囊,周身氣度更是不凡,一看就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貴公子。就連她這種沒見過世麵的看了,都知道他絕不是普通人。


    那晚救的人,身份地位怕是和他不相上下。許是娘的前車之鑒,她最怕給自己招惹麻煩。而躲避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接近有麻煩的人。


    她們明明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公孫禹莽已經得到了答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嘴角微揚,“姑娘心地善良,救死扶傷,還不圖迴報,真是難得!”


    曲落星迴頭,看著公孫禹莽皺眉道:“你若再往前就是無禮了。”


    公孫禹莽停下腳步,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


    這兩位一看就不是深閨大院養出來的,看人時目光毫不避諱,也不羞羞答答。尤其是那個穿青衣的,伶牙俐齒,此刻還目露兇光。


    目光一轉,穿白衣的姑娘一雙眼睛黑亮深邃。看人時仿佛能看到心裏去。


    嘖嘖!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女子?隻是不知道她們是曲家的什麽人?


    曲落星無視他探究的目光,“見人有難,出手相救,乃人之常情,實在不足掛齒。既說到迴報,不知這位大人能否答應小女一個不情之請?”


    公孫禹莽客客氣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姑娘請說。”


    曲落星笑笑,“這件事到此為止。”


    把話說明了,以後互不相幹,挺好。


    公孫禹莽眉頭一皺,這姑娘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不想與她救的人有任何瓜葛。


    看出他的遲疑,曲落星退後兩步,聲音平和有力,“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相信大人也明白我的意思。今日別過,希望後會無期。”


    這人一看就是極要臉麵的,話說到這份上,他肯定不會再繼續糾纏。


    看著兩位少女離去的背影,公孫禹莽呆立當場。他還有許多事沒問清楚,她們就這麽走了?


    可人家姑娘都說了後會無期,他一個大男人繼續糾纏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鬧不好還會被視為登徒子。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都要丟盡了。


    不過,後會無期?


    這位姑娘未免有點一廂情願。


    看來她不知道自己救的人是誰,而她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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