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帝都，大朝會
這一天本該是休沐的，往年也是如此，隻是今年有所不同。
即便如此，大年初一的大朝會也應該是喜氣洋洋，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勿談國事。
起早這事楊頂天很不擅長，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好幾年了，最大的習慣依舊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楊頂天究竟有多少銀子？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錢對他來說真的隻是一個數字。
除了商會那邊正常做生意賺的，其實大頭還是繳獲，滅了幾個國，殺了那麽多人，最後油水全都肥了東宮。
很多人都說，戰爭繳獲不應該一律歸公麽？
理論上確實應該如此，可金赤軍和金糧軍是楊頂天自己出錢養的，那斷然沒有將繳獲充公的道理。
不過楊頂天又不摳門，補貼朝廷用度是常有的事，沒有了龐大軍費的拖累，完顏洪烈一門心思將國庫裏的錢用在發展經濟上，這也是金國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知道昨晚大家除夕之夜都忙到很晚，所以今日大朝會開始的時間定在了辰時三刻。
大朝會的地點依舊是在正殿乾清宮，等楊頂天趕到的時候大臣們基本上已經來了七七八八了。
跟眾文武一一寒暄，便聽見小太監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聞聲，眾人跪倒在地，齊齊喊道：“臣等（兒臣）拜見皇上（父皇），吾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完顏洪烈冷冷迴道：“免禮，平身！”
聽著聲音，眾文武心裏咯噔一下，皇帝似乎心情不好。
還不等眾人迴神，完顏洪烈的聲音再度響起：“來人，給太子殿下賜座。”
嗯？這便宜老爹有點意思啊！
這是要公開給我站台了麽？
很快，兩個小太監直接抬來一把大椅子，麵向眾臣，擺在禦階下方。
“謝父皇！”
楊頂天不帶任何猶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新年第一天，其實這時候大家最應該做的就是笑哈哈地給皇帝和太子拜年。
然後皇帝一高興，多給大家一點賞賜，金銀玉器，珍寶絹匹，反正誰也不嫌多。
實際上若是沒有昨晚突如其來的流言，今天也應該是這個流程，可偏偏流言來了。
將新年的氣氛一掃而光，滿朝文武幾乎都在觀望皇帝的態度和太子的反應。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時下就是如此，整個大殿忽然變得落針可聞。
完顏洪烈坐在龍椅上盯著大家，楊頂天則是坐在下方盯著大家。
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再開口，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許久，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出列說道：“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講！”
“皇上，自微臣擔任兵部侍郎以來，兩年有餘，滅唐亡明之戰，出兵六十餘萬，轉戰數千裏，皆無兵部調兵文書。”
“換句話說，此乃太子殿下矯旨調兵。戰事雖勝，但規矩不可廢。”
“否則倘若人人效仿殿下動輒私自調兵，那豈不是陷我大金於動亂之中。”
“哦？那依你之意，朕是不是應該將唐宋明三國之地歸還，被俘將士送迴，複活唐明皇室，迎迴趙宋，再由你們兵部發布調兵文書，一切從頭開始？”
“這這這……”
兵部侍郎麵色大驚，皇帝的話不可謂不重，這大冷的天裏，他的額頭滿是冷汗。
不過事已至此，反正已經把皇上和太子都得罪上了。
多年的為官經驗告訴自己，牆頭草注定沒有好下場，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皇上，臣之忠心天地可鑒。皇上若要執意問罪於微臣，臣雖死無悔！”
“啪啪啪……”
楊頂天不禁拍了拍手，一本正經道。
“好一個忠心的兵部侍郎，好一個為國為民的朱大人。”
“那依你朱大人之意，父皇應該如何處置本太子？”
“是殺了？廢太子？還是貶為庶民？”
楊頂天的語氣很是平淡，根本聽不出有任何生氣的樣子。
可朱時祿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脊梁骨都陣陣發涼，仿佛自己是被什麽巨大的恐怖給盯上了一般。
“咳咳，殿下言重了。殿下連滅三國，助我大金一統天下，功在社稷。”
“嗯，不錯，倒是說了句像樣的人話，所以呢？”
“臣以為殿下雖說有功，但私自調兵之風不可漲，如此算來太子就算功過相抵，不獎不罰即可。”
“朱大人此言有些道理，還有呢？”
“啊？”
“朱大人，新年第一天，你繞了這麽大一個圈，滿朝文武都在看著，你總不至於就為了讓本宮不獎不罰吧？”
“來，說說下一句是什麽？”
“噗……”
武將那邊，不知是誰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可察覺到一雙陰冷的目光掃來，嚇得一哆嗦，笑意連忙止住。
朱時祿也有點懵圈，這皇上和太子都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啊。
明明大義凜然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可這場麵九分有十分的不對勁。
自己似乎完全是在太子殿下的引導下，一步一步將原本應該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雖說自己要講的內容幾乎一致，可這效果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可現在朱時祿也管不了那麽多，一咬牙，攢著一股狠勁說道。
“微臣以為太子殿下既然錯了，那以後自當撥亂反正。”
說著朱時祿再次朝完顏洪烈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繼續說道。
“微臣懇請皇上傳令三軍，將領兵調兵之權複歸兵部。”
“無兵符，無兵部之手令文書，任何人，哪怕是太子殿下，亦不能再隨意調動大軍，如此方是我大金長治久安之策。”
朱時祿說得慷慨激昂，就連楊頂天都恨不得再次拍手叫好。
隻可惜並沒有出現他想象中大家紛紛為他點讚的場麵，取而代之的是大家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他。
眼神之中有戲謔，有不屑，有鄙視……卻唯獨沒有讚賞！
“兵部尚書何在？”
“臣，臣在！”
“你的意思呢？”
“臣，臣以為……”兵部尚書此刻人都麻了。
太子殿下無令調兵確實不假，可皇上和滿朝文武誰說什麽？
那麽多一品二品的都沒意見，你一個三品侍郎，多管什麽閑事？
想到這裏，兵部尚書靈光一閃，朝完顏洪烈躬身一禮，笑著說道。
這一天本該是休沐的，往年也是如此，隻是今年有所不同。
即便如此，大年初一的大朝會也應該是喜氣洋洋，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勿談國事。
起早這事楊頂天很不擅長，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好幾年了，最大的習慣依舊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楊頂天究竟有多少銀子？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錢對他來說真的隻是一個數字。
除了商會那邊正常做生意賺的，其實大頭還是繳獲，滅了幾個國，殺了那麽多人，最後油水全都肥了東宮。
很多人都說，戰爭繳獲不應該一律歸公麽？
理論上確實應該如此，可金赤軍和金糧軍是楊頂天自己出錢養的，那斷然沒有將繳獲充公的道理。
不過楊頂天又不摳門，補貼朝廷用度是常有的事，沒有了龐大軍費的拖累，完顏洪烈一門心思將國庫裏的錢用在發展經濟上，這也是金國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之一。
知道昨晚大家除夕之夜都忙到很晚，所以今日大朝會開始的時間定在了辰時三刻。
大朝會的地點依舊是在正殿乾清宮，等楊頂天趕到的時候大臣們基本上已經來了七七八八了。
跟眾文武一一寒暄，便聽見小太監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聞聲，眾人跪倒在地，齊齊喊道：“臣等（兒臣）拜見皇上（父皇），吾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完顏洪烈冷冷迴道：“免禮，平身！”
聽著聲音，眾文武心裏咯噔一下，皇帝似乎心情不好。
還不等眾人迴神，完顏洪烈的聲音再度響起：“來人，給太子殿下賜座。”
嗯？這便宜老爹有點意思啊！
這是要公開給我站台了麽？
很快，兩個小太監直接抬來一把大椅子，麵向眾臣，擺在禦階下方。
“謝父皇！”
楊頂天不帶任何猶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新年第一天，其實這時候大家最應該做的就是笑哈哈地給皇帝和太子拜年。
然後皇帝一高興，多給大家一點賞賜，金銀玉器，珍寶絹匹，反正誰也不嫌多。
實際上若是沒有昨晚突如其來的流言，今天也應該是這個流程，可偏偏流言來了。
將新年的氣氛一掃而光，滿朝文武幾乎都在觀望皇帝的態度和太子的反應。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時下就是如此，整個大殿忽然變得落針可聞。
完顏洪烈坐在龍椅上盯著大家，楊頂天則是坐在下方盯著大家。
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再開口，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許久，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出列說道：“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講！”
“皇上，自微臣擔任兵部侍郎以來，兩年有餘，滅唐亡明之戰，出兵六十餘萬，轉戰數千裏，皆無兵部調兵文書。”
“換句話說，此乃太子殿下矯旨調兵。戰事雖勝，但規矩不可廢。”
“否則倘若人人效仿殿下動輒私自調兵，那豈不是陷我大金於動亂之中。”
“哦？那依你之意，朕是不是應該將唐宋明三國之地歸還，被俘將士送迴，複活唐明皇室，迎迴趙宋，再由你們兵部發布調兵文書，一切從頭開始？”
“這這這……”
兵部侍郎麵色大驚，皇帝的話不可謂不重，這大冷的天裏，他的額頭滿是冷汗。
不過事已至此，反正已經把皇上和太子都得罪上了。
多年的為官經驗告訴自己，牆頭草注定沒有好下場，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皇上，臣之忠心天地可鑒。皇上若要執意問罪於微臣，臣雖死無悔！”
“啪啪啪……”
楊頂天不禁拍了拍手，一本正經道。
“好一個忠心的兵部侍郎，好一個為國為民的朱大人。”
“那依你朱大人之意，父皇應該如何處置本太子？”
“是殺了？廢太子？還是貶為庶民？”
楊頂天的語氣很是平淡，根本聽不出有任何生氣的樣子。
可朱時祿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脊梁骨都陣陣發涼，仿佛自己是被什麽巨大的恐怖給盯上了一般。
“咳咳，殿下言重了。殿下連滅三國，助我大金一統天下，功在社稷。”
“嗯，不錯，倒是說了句像樣的人話，所以呢？”
“臣以為殿下雖說有功，但私自調兵之風不可漲，如此算來太子就算功過相抵，不獎不罰即可。”
“朱大人此言有些道理，還有呢？”
“啊？”
“朱大人，新年第一天，你繞了這麽大一個圈，滿朝文武都在看著，你總不至於就為了讓本宮不獎不罰吧？”
“來，說說下一句是什麽？”
“噗……”
武將那邊，不知是誰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可察覺到一雙陰冷的目光掃來，嚇得一哆嗦，笑意連忙止住。
朱時祿也有點懵圈，這皇上和太子都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啊。
明明大義凜然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可這場麵九分有十分的不對勁。
自己似乎完全是在太子殿下的引導下，一步一步將原本應該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雖說自己要講的內容幾乎一致，可這效果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可現在朱時祿也管不了那麽多，一咬牙，攢著一股狠勁說道。
“微臣以為太子殿下既然錯了，那以後自當撥亂反正。”
說著朱時祿再次朝完顏洪烈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繼續說道。
“微臣懇請皇上傳令三軍，將領兵調兵之權複歸兵部。”
“無兵符，無兵部之手令文書，任何人，哪怕是太子殿下，亦不能再隨意調動大軍，如此方是我大金長治久安之策。”
朱時祿說得慷慨激昂，就連楊頂天都恨不得再次拍手叫好。
隻可惜並沒有出現他想象中大家紛紛為他點讚的場麵，取而代之的是大家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他。
眼神之中有戲謔，有不屑，有鄙視……卻唯獨沒有讚賞！
“兵部尚書何在？”
“臣，臣在！”
“你的意思呢？”
“臣，臣以為……”兵部尚書此刻人都麻了。
太子殿下無令調兵確實不假，可皇上和滿朝文武誰說什麽？
那麽多一品二品的都沒意見，你一個三品侍郎，多管什麽閑事？
想到這裏，兵部尚書靈光一閃，朝完顏洪烈躬身一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