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豐潤白皙孫小妹,


    清淨散人惹是非。


    全真七子一朝散,


    誌平咬舌把命催。


    “她?她是誰?”


    這是當下全真教大殿裏所有人都非常關心的事情,包括那奄奄一息尹誌平都下意識隨著小龍女手指的方向看去。


    隻因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你一眼。


    就這一眼,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連楊頂天都在心裏狂爆了三句國粹。


    天真萌噠的小龍女繼續說道:“就是她,剛剛被那個道士壓在地上,好像是在她身上找什麽東西,四處亂翻。我還看到他總是撞那個女道士,那女道士很痛苦,叫得可淒慘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丹陽子馬鈺怒道。


    “那你怎麽不救她?”楊頂天看著小龍女問道。


    “我不喜歡這些臭道士,幹嘛要救?”


    楊頂天沒有說話,對著小龍女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沒錯,小龍女手指的方向正是全真掌教馬鈺的道侶,全真七子之一的孫不二。


    此時的孫不二剛剛迴到大殿門口,跟其他幾人不一樣,那幾個貨是被弟子們抬迴到大殿的。


    而孫不二前麵沒受傷,剛才楊頂天抬腳踹她的時候下手也是最輕的,畢竟是女性,死命踹人家屁股終究是不合適的。


    可孫不二剛進門就發現包括馬鈺在內的所有人都在看自己,馬鈺的雙眼瞪如銅鈴,血紅一片。


    她雖然沒有聽到小龍女的話,但看到大家的反應,她的心猛然咯噔一下。


    “不二,你真的被那個畜生給侮辱了?”馬鈺對著孫不二吼道。


    正是這一聲大吼,斷掉了孫不二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終究是被大家知道了嗎?那自己還有什麽臉麵繼續苟活在這個世上。


    原本今晚打坐沐浴完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對鏡貼花黃。她是個正常的女人,才三十多歲啊,嫁給了大自己十幾歲的丹陽子馬鈺。


    結果十幾年來,馬鈺一門心思修道,隻當她是道侶,從未拿她當過妻子。就連洞房花燭夜他居然都沒有碰自己,而是教了自己一整夜的打坐。所以直到今天,她都依然保持著處子之身。


    多少次午夜夢迴,她的內心都感到無比孤寂,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嫁給馬鈺,哪怕隻是找一個普通農夫,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清苦日子,她也甘之如飴。一間小院,兩三個娃,一個知冷知熱的丈夫,她的心願僅此而已。


    剛剛沐浴,褪去了道袍,看中銅鏡裏依舊年輕貌美的自己,依舊q彈緊致的肌膚,真可惜啊,再過幾年,自己或許就真的老了吧。


    有時候孫不二真想對著蒼天許個願,賜給我一個男人吧。否則作為一個女人,人生終究是有些遺憾的。


    當然,她也隻會偶爾在心中閃過一絲雜念而已,出嫁從夫,對不起馬鈺的事情她是絕對不可能去做的。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她內心的唿喚,她的房間裏真的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


    盡管那個男人年紀很大,長得也並不怎麽滴,可是她已經被那個又老又醜的男人點了穴道。


    男人從她的房間裏找到了一件白色長衫給她穿上,便將她扛到了後山。


    隨即轉身離開了,臨走前又給她戴上了頭紗,頗有種新婚的感覺,隻是她沒有穿大紅色的喜服,連頭紗的顏色也不一樣。


    她心裏害怕,她不知道這個又老又醜的男人會把她怎麽樣,可是內心深處竟然又有一絲期待和說不出來的興奮。


    果然,沒過多久,她感覺到自己被一雙大手抱起,溫柔地放在了地上。耳邊傳來的濕熱讓她能清楚地感知到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年輕的男人。


    那雙觸碰自己肌膚的大手連一絲老繭都沒有,在這略有清冷的黑夜裏竟然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她的意識在反抗,她的身體卻很誠實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甚至在最後的衝刺裏她身上的穴道都被衝開了。


    她能動了,她卻確實自己動了。但她還是連掀開頭紗去看一眼那個男人的勇氣都沒有。


    算了,就當是今夜做了一個美夢吧。


    迴來再次沐浴更衣,換上道袍,她還是那個受人敬重的孫道長。


    隻是她沒想到,事情暴露得這麽快!


    她沒有迴答馬鈺的話,也沒有去管其他人,甚至連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的心思都沒有了。


    她用最後的眼神看向了馬鈺,沒有愛意,沒有不舍,沒有悔恨,有的隻是深深的幽怨。


    她猛然抽出身旁一名弟子的佩劍,毫不猶豫地抹向了那豐潤白皙的脖子。


    孫不二死了!不二,那是馬鈺婚後給她取的新名字,希望她一心向道,勿生二心。


    全真七子散了,江湖上也再也沒有了不二散人。


    可人世間卻從此多了一個孫小妹,那原本就是她嫁給馬鈺前的名字,隻不過馬鈺瞧不上,新婚夜就給她改成了孫不二。


    沒錯,就在長劍碰到孫不二脖頸的那一刻,被楊頂天的彈指神通救下了。


    “該死的人從來就不是你!”


    孫不二看了一眼楊頂天,嗬嗬一笑,滿是自嘲。竟然當眾脫掉了道袍,摘掉了道冠,拔掉了木簪,轉身而去。


    “不二!你迴來!”馬鈺狀若癲狂,可是除了丘處機,馬鈺和其他幾子也隻能躺在地上無能狂怒,雙拳捶地。


    “尹誌平,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馬鈺從身邊道童手裏奪過一柄長劍,在空中一頓胡砍亂切,但無奈自己卻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師兄,你冷靜一點。”


    “長春子,看你教的兩個好徒弟,一個欺師滅祖,一個喪心病狂。今日我以掌教的身份命令你,為我全真教清理門戶,誅了你兩個孽徒,否則你長春子就自絕於我全真。”


    “掌教師兄!”


    楊頂天可沒興趣看一群大老爺們在這演苦情戲,從知道小龍女沒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想在這裏待了。


    眼下離去正當其時,至於全真教會怎麽樣?關他楊頂天什麽事!


    “龍兒,我們也走吧!”說著,楊頂天就牽起小龍女的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大殿。


    經過尹誌平身邊,楊頂天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複雜。或許自始至終,在他的心裏,那個被他衝撞了無數次的女人都應該是小龍女,也隻能是小龍女。


    師叔很潤,他一直都知道。作為三代首席,他可是整個全真教三代弟子往下唯一一個有資格隨意出入後院的,他見過無數次不二師叔的小衣服。


    血氣方剛的年紀,誰還能沒見過五姑娘!可作為師侄,他還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或許尹誌平對小龍女也根本就不是愛。隻是偌大的終南山上,青春荷爾蒙躁動下的尹誌平隻能把心思打到小龍女身上罷了,碰巧小龍女又是這麽一個人間絕色。


    折騰了大半夜,楊頂天終究還是沒能殺一個人,反而救了一個孫小妹。


    隻不過今天晚上注定是要有人死的。是尹誌平死了,馬鈺殺不了他,丘處機舍不得殺他,他四肢已廢,不能動彈,更別說拿劍了。隻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咬舌!


    丘處機自覺無顏麵對師兄弟和全真教弟子,他也走了。據說他要去蒙古麵見大汗鐵木真,宣傳他的“去暴止殺”,為這戰亂不斷的人世間求得一絲希冀。


    其實全真教和武當派很有意思。一個牛叉的王重陽,一個變態的張三豐,一個搞出個全真七子,一個弄出個武當七俠。關鍵是這十四個人都屬於名氣很大,本事卻不咋滴的那種,絕學是一個都沒學會,上陣還必須得組團。


    遇到弱的,一個人就能幹得過,可真到了逼不得已擺出劍陣的時候,那就是碰到了硬茬子,出手基本也沒贏過。更好玩的是,他們的老大還都是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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