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一則振動十境的大事傳開了,王族與高氏的聯姻隊伍被人襲殺,公主被人劫走,兩邊帶隊的人都死了,十裏戰場無一全屍。


    有人說這是高氏的仇敵所為,也有人說是叛軍餘孽,還有人說是公主的情郎來救她了。


    一座小城街道上,齊雲牽著馬,馬上乘坐著一身樸素衣服的金明洙。


    淡裝素衣,依然掩蓋不了她的美貌,過路的人頻頻向她側目。


    “明洙你餓不餓?”齊雲駐足在了一個糕點鋪子前。


    “我不餓。”金明洙有些心不在焉的迴道。


    “前麵還有很長的路,我們就在此買些幹糧帶上吧。”


    “嗯。”


    齊雲扶著金明洙下了馬,身旁剛好走過一隊士兵,他們的手裏拿著一遝厚厚的黃紙。其中一名士兵經過兩人身前時忍不住拿起黃紙看了又看而後就要上前時卻被身邊的同僚拉住了。


    “快走,別打草驚蛇。”


    那名士兵點了點頭快速離開。


    齊雲和金明洙在街上買著東西,周圍的行人在快速減少。


    他發現了異常,握住了腰背的劍,金明洙還在恍然未覺的買著東西,齊雲並沒有告訴她,直到賣貨的攤販驚慌失措的跑了,金明洙才發現偌大的街道,已經快無人了。


    “雲哥哥,怎麽迴事?”她慌張的問道。


    “來了些不速之客,你先上馬。”


    街道的的兩頭瞬息的光景就堵滿黑甲士兵。


    “公主你逃不掉了,乖乖和我迴去吧。”領頭校尉大喊。見金明洙沒有迴話,他又道:“給我把那男的殺了,切記不可傷公主分毫。”


    他一聲令下,幾百名黑甲士兵同時揮刀向齊雲殺去。


    麵對刀刃相向,齊雲的迴應是一道熾烈的劍芒。


    一側的士兵倒下大片,他又揮劍向另一側。


    普通的士兵根本奈何不了他,唯一的作用隻是消耗他的內氣。


    齊雲他並不想死戰到底,殺了幾十名士兵後,跳上赤焰馬,越眾而出。


    而這個時候領校尉揮刀縱馬而來,口中大喝:“賊子!想走哪裏去?”


    齊雲抽出馬背上的蒼龍戟,直刺而出,氣勢洶洶殺來的領頭校尉趕緊偏了偏馬首,和那戟鋒擦身而過,一寸長一寸強,他的刀著實短了。


    領頭校尉的退讓,直接讓齊雲脫離包圍,向城門衝去。


    可臨近大門,齊雲才發現城門已經關閉,城下孤零零的杵立著一人,隻聽那人道。


    “鶴城守將李崧,恭候多時。”


    既是敵人,齊雲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駕馬向李崧殺去。


    李崧的武器是一柄丈長偃月刀,刀戟相撞,火星四濺,李崧退了兩步,齊雲跳下赤焰馬,揮戟猛砸。


    幾招下去都被李崧擋住,齊雲知道李崧不是庸人,於是麵露認真之色,抬手間,一記紅色拳印打向李崧,李崧偃月刀斬出數道氣刃,破開了拳印,而這時齊雲以戟當劍,刹那之間刺到了李崧身前。


    李崧驚的目呲欲裂,慌忙以刀柄格擋,可是無濟於事。


    蒼龍戟刺穿了他的胸口,偃月刀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齊雲抽出蒼龍戟,撬開了城門木閂,金明洙駕馬而來,身後的校尉見將軍都倒下了,根本不敢上前。


    “你逃不掉的。”李崧躺倒在地上還沒有斷氣,他狂笑著:“高家和王族聯手發布了懸賞令,隻要殺了你就可以獲得一座中型城池。”


    “一座城啊!晟土幾百年來都聞所未聞,這天下的賞金武者怕是都要來找你了。”


    “往後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齊雲一戟插入李崧咽喉,跳上馬背,帶著金明洙揚長而去。


    城門上的一張黃紙被風吹落,在空中漂了很遠,最後落到了滿是沙塵的地上。


    一個趕著牛車的老者路過,低頭撿了起來,朗朗念道。


    “畫上賊子,劫王族公主,殺高氏公子,取其首級,帶迴公主者賞中型城池一座。”


    “中型城池?”牛車老者驚唿一聲,當即掉頭。


    齊雲離開鶴城很久後,幾名黃色錦衣,胸前繡著赤霄鳥圖騰的武者姍姍趕來,而後又慢悠悠的向他離開的方向追去。


    一間酒館裏,坐滿了刀客,劍士,每個拿著武器的人手裏都有一張枯黃的通緝令。


    “大哥,聽說高家公子可是踏入極境的武者,還有那鶴城守將,傳言已經是極境三階了,都不是這畫上賊子的對手,咱們幾個化境的去豈不是自尋死路嗎?”一名大漢扣著腳趾說道。


    “把你的臭腳給老子拿下去。”刀疤臉大哥惡狠狠的吼道。


    “是大哥。”摳腳大漢停止了摳腳,一邊的人都嫌棄的看著他。


    “我們雖然打不過那賊子,但肯定有能打過他的人,咱們先跟著,找機會混水摸魚,要知道那可是一座城啊,成了以後直接就當城主了,誰他娘還當賞金武者啊。”刀疤臉大哥滿臉憧憬的說道。


    “大哥英明!”一眾小弟恭維道。


    可這時卻有一道不速之音響起。


    “這種垃圾也是賞金武者,要不先把他們宰了吧,賞金武者的水平就是被他們拉低的。”


    刀疤臉一眾小弟的笑聲戛然而止,全部尋聲望去,他們旁邊的桌子上,隻見一個少年郎和一個中年男子對坐著。


    少年郎把玩著明晃晃的紅把刀,中年則默默的飲著酒。


    “隨你。”中年男子淡淡道。


    一陣慘叫之後,少年郎渾身是血的走出了酒館,中年男子衣服上依然纖塵不染。


    離開小城後,齊雲帶著金明洙輾轉走了小路,路上有城鎮或是人群聚集的地方他都會避開。


    兩人路過一個茅草搭建茶舍前,金明洙忽然道。


    “雲哥哥,我有些渴了。”


    “好,你在此等我片刻。”齊雲徑直走進茶舍,裏麵搭著幾張簡易的桌子,其中一張上麵擺著幾盞茶,但是卻空無一人。


    “請問有人嗎?”齊雲喊道。


    無人迴應他,他就要向燒水的灶台走去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年紀大了,耳朵不好,年輕人你是要討茶水喝嗎?”


    灶台後麵爬起了一個裹著白頭巾,滿臉皺紋的駝背老人。


    齊雲上下打量著他,驀的在他的腰間係帶上瞥見了一角枯黃的紙,於是隨口道。


    “隻是路過而已。”


    “你都進來了,還是喝一杯茶吧。”駝背老人拿出了一個木壺。”


    “多謝老伯,但是我不渴,就此告辭。”齊雲不想節外生枝耽誤時間,因為他不清楚後麵到底有多少追兵。


    駝背老人眼見齊雲真的要走,頓時有些急了,大喊道:“進了茶舍豈有不喝杯茶的道理,我這環境雖然簡陋,但是茶可是上好玉牙茶。”


    齊雲停下腳步,道:“好,那我且嚐一口。”


    “公子,不叫那位姑娘也過來嚐嚐嗎?天氣炎熱,想必那位姑娘也口渴了。”老人走到一張桌子前,倒上了慢慢兩杯碧綠的茶水。


    “好,那你叫她來吧。”齊雲笑道。


    駝背老人當即張嘴高唿,齊雲卻在這時端起一個茶杯,將裏麵的茶水用力拋出,茶水瞬間如同箭矢一樣飛向了駝背老人的嘴裏。


    “咳咳咳!公子你……”駝背老人趕忙吐出了嘴裏的茶水,而他咳嗽時喊出的聲音卻是一道嬌柔的女聲。


    齊雲把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問道:“你是賞金武者?”


    駝背老人一驚:“公子誤會,我隻是個賣茶的老頭。”


    “嗯,賣茶的老頭聲音倒是停好聽的。”


    駝背老人連忙捂住嘴巴,心知自己露餡,又剛忙向齊雲求饒:“公子饒命啊,我隻是見公子穿著華貴,起了謀財之心,絕對沒有害你們的意思。


    齊雲伸手抽出了駝背老人腰身的紙張,張開後是一份懸賞令,上麵畫著兩個人,正是他和金明洙。


    “一座城啊,可惜你無緣了。”齊雲說著就要揮動手中利劍,駝背老人當即跪了下去:“公子饒命,我可以幫你們逃過其他賞金武者的追殺。”


    齊雲手上的劍卸了幾分力,他低聲問道:“你要怎麽辦?”


    駝背老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剛忙在自己身上胡亂扒拉了一頓,一坨棉花和一堆折舊的皮膚落下後,一個年輕貌美,楚楚可憐的少女出現。


    “你會易容?”齊雲驚道。


    “沒錯,我可以幫你和那位姐姐都畫上妝,這樣別人就認不出你們來了。”


    “我如何信你?”


    “我隻有上境六階的實力,公子要殺我,輕而易舉。”


    “上境六階也敢來做賞金武者,不得不說,你很有勇氣。”


    “我靠的可不是力氣,而是腦子吃飯。”


    齊雲不屑一笑,道:“你叫什麽名字?”


    “嶽悅,今年十八,家住平陽境白鹿郡清水鎮,父親是鎮上米商,母親是錢莊老板,有三個姐妹,一個哥哥……”


    “停,我不想知道你的雞毛蒜皮的事,現在馬上為我們畫妝易容!”齊雲不耐打斷了嶽悅的話。


    “哦……好。”嶽悅委屈的從灶台後麵拿出了自己的家當。


    很快,金明洙被畫成了一個老婆子,齊雲變成了一個老頭,他們互相看著對方,都忍俊不禁的笑了。


    嶽悅提醒道:“公子,姐姐你們兩個可不能亂說話,一說話還是會被人發現的。”


    “你改變聲音是如何實現的?”齊雲問道。


    “那是我偶然得來的秘法,沒個三年五載是修不會的。”


    “是嗎?給我們看看。”


    幾個時辰後,嶽悅聽著兩個蒼老的聲音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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