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蒼被歡唿聲環繞在中間,但是卻顯得心不在焉,他的目光遊離在觀眾席上,很快發現了一抹孤單清冷的靚麗身影。於是他使勁兒的朝那個方向擠去。


    好不容易他脫離了人群,然後向那孤坐的身影跑去。


    “然然!”他快樂的喊道。


    姬然掃了他一眼:“你不好好的享受這萬眾矚目的時刻,跑來找我幹什麽。”


    齊蒼握住她的手,笑道:“我隻要你看我就好了。”


    “沒看見這裏人這麽多嗎?”姬然趕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離去,齊蒼則跟在了他的後邊。


    “你在跟著我,我都要被你的球迷眼神給殺死了。”姬然不滿道,她才走了幾步就已經感受到了很多打量的目光。


    “你是我夫人怕什麽?”齊蒼忽的一把環抱起了姬然。


    “你要幹什麽?”姬然又驚又羞,拍打著齊蒼的胸口。


    “夫人不是怕人多嗎?當然是帶夫人迴家了。”


    狂歡落幕,齊雲一直在搜尋著自己大哥的身影。


    “別看了阿雲,你哥肯定是找你嫂子去了。”林焯道。


    “他晚上的慶功宴也不來嗎?”


    “去年他就這樣,有嫂子給他慶功呢,我們自個兒找地方涼快去。”


    “那我也迴去了。”


    “你迴去幹嘛,你又沒有結婚,咱們三個慶功去。”林焯一把拉住了齊雲。


    “可是……”齊雲很想迴去看看金明洙有沒有來信,然後把今天他們奪得冠軍的事告訴她。


    “可是什麽啊,還不趁現在好好玩,等你到了你哥那個時候,就啥也玩不了了。”林焯緊緊拉著齊雲,不給他一絲逃跑的機會,然後他又瞅了瞅韓崇阿。


    “崇阿你說是不是。”


    “啊?我不知道?”韓崇阿老實在在的道。


    “想你也不懂,畢竟連個姑娘手都沒有牽過的人。”林焯嘲道。


    “那你牽過嗎?”韓崇阿反問。


    “這還用說嘛?我可是洛州姑娘們的第二夢中情郎。”


    “第二?那第一是誰?”齊雲問道。


    “你哥!”林焯沒好氣道。


    “我哥?”


    “你不知道你哥結婚的那晚多少洛州姑娘傷透了心……唉!說這個幹啥,阿雲你也沒和姑娘牽過手吧?”林焯目光落向齊雲。


    “沒……沒有……”齊雲連忙迴道。


    “哈哈哈,那我今天必須傳授你們一點如何和姑娘們相處的知識了。”


    在林焯的死纏爛打下,齊雲終是跟著他上了酒樓。


    等三個人的慶功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昏天黑地了。


    齊雲不知道時辰,昏昏沉沉的獨自走在黑漆漆的大街上。


    他聽了一晚上林焯的長篇大論,隻覺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雖然感覺上林焯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又完全不是那麽迴事,他隻能默默祈禱韓崇阿不會相信林焯的話。


    迴到府上齊雲估摸著自己寄信的時間,覺得金明洙的迴信多半還沒有到,可還是忍不住去老伯哪裏察看了一番,果然不出他所料。


    齊雲失望的迴了屋,在床上躺了一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乎爬起來提筆寫信。


    今夜洛州的月亮格外明亮,樹梢,磚牆,石頭,海麵仿佛全部都披上了一層銀輝。


    在海月城南邊的城牆下,兩個人正在沿著古老的磚石漫步。


    “很晚了,我們該迴去休息了吧。”姬然一隻手隨意的伸展著,手指一路劃過了古老的城磚。


    “不行,你答應我的事還沒有做呢,怎麽能走,你莫不是想耍賴?我可都陪你等到了深夜。”齊蒼嘴角揚著,臉上帶著壞笑。


    “什……什麽事?我怎麽不記得了?”姬然目光閃避。


    “我不想第三次提醒你了,你不說我就不走了,等天明這裏可就又有很多人了。”齊蒼雙手環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好,我喊。”


    “跳上那顆大石頭去,麵向海邊。”


    姬然扭扭捏捏的跳上石頭,心中有些羞恥,心砰砰的亂跳。


    她深吸了一口對著起伏的海浪大喊道:“齊蒼是天底下最英俊的人!”


    “三遍哦。”齊蒼得意的笑著。


    ……


    第二日齊雲是在書桌上醒來,他望著潦草的信紙,不由得笑了笑,把它揉成團,扔在了一邊,而後又拿起一張紙,擺在了桌麵上,開始揮動長筆。


    幾個字落下,門外響起了侍者的聲音。


    “三公子,大公召見。”


    “我知道了。”


    齊雲放下筆,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不一會就出現在了議事大殿。


    “父親大人,你喚孩兒何事?”齊雲問道。


    “你先在一旁坐下吧。”齊南照端坐高位,隨口說道。


    一聲鼓響,幾十名幕僚從議事殿大門魚貫而入,他們席地而坐,講著最近的要事和某些方麵的建議。


    齊南照迴應了其中一部分,等到沒人在提議時,拿起了一份竹簡邊看邊道。


    “夷人大舉犯邊,守將請求支援,那位將軍願往。”


    “末將劉頜,願為主公分憂。”


    齊南照的話音才落就有一短須中年男子站了出來。齊南照向他點了點頭,目光落到右側一位鬢發花白,臉上已經有細細皺紋的壯碩老將身上。


    “宋衡陽你可願往?”


    老將聽到齊南照的聲音,連忙站出來,道。


    “末將願往。”


    “好!”齊南照應了一聲,又道:“齊雲可在?”


    “兒臣在。”齊雲臉上帶著詫異,他不知道父親為什麽會叫他。


    “侍官賜我兵符於宋將軍。”


    “此戰宋衡陽為主帥,劉頜為左將軍,齊雲為先鋒校尉,淄重糧草已經先行,你們即刻前往城東大營,點兵五萬,弛援無當關!”


    “謹遵大公令!”宋衡陽和劉頜單膝跪地,異口同聲的說道。還在困惑的齊雲被震耳的聲音帶動,也跟著單膝下跪。


    前往城東大營的路上,劉頜向宋衡陽問道。


    “宋將軍你可知大公突然派三公子去邊關是為何?我看三公子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有這事兒。”


    “大公的心思我們就不要胡亂揣摩了,為將者聽令即可。”宋衡陽道。


    “將軍說的是。”劉頜點頭。


    統兵作戰是齊雲一直以來的夢,但是他沒想到這個夢來的如此突然,他渾渾噩噩的走出議事殿,思緒很亂。


    他想去邊關殺敵,為父親排憂,保洛州安寧,可又想馬上去迎娶金明洙,每天和她在一起。


    “唉!”他歎息了一聲,迷茫的望著天空。


    “為什麽是這個時候?”


    “或許戰事會結束的很快,我最多兩三個月就迴來了,以往夷人犯邊也隻持續月餘。”


    漸漸的齊雲心中有了決斷。


    他快速迴到房間,言簡意賅的在信上說明了自己馬上要去邊關的事,然後匆匆的尋人寄出,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城東大營。


    城東。


    齊雲還沒有進入大營,遠遠的就聽見了戰馬奔騰,皮鼓轟鳴。


    齊雲換上母親派人送來的嶄新銀白盔甲,披上紅色的披風,係好蒼龍紋的黑頭巾,再把頭盔戴上,他登上了將台,站在宋衡陽和劉頜的後麵,麵前是黑壓壓的五萬大軍,他們分成了十個大方陣。


    馬蹄聲消失,鼓聲平息,宋衡陽用有節律的聲音說道。


    “夷人犯我邊關,屠我同胞,毀地奪糧,此人神共憤之舉!今日誓師!赴關殺賊!!”


    他講話時運用了內氣,整個大營每個人都能清楚的聽見。


    “殺賊!!”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句,而後所有士兵都跟著喊了起來,齊雲也不列外。


    “殺賊!”


    “殺賊!!”


    “殺賊!!”


    砰砰的鼓聲再次響起,背負彩旗的傳令兵開始在方陣間遊走,五萬大軍原地轉向。


    齊雲腳踩馬鞍,騎上了高大的紅馬,他的內心充滿了豪情壯誌。


    少年出征,鮮衣怒馬。


    五萬大軍在官道上匯聚成了一條黑色的長龍,綿綿不絕。


    海月城東門城頭,項蓉放眼眺望。


    “夫君,雲兒此去不會有危險吧。”


    “劉頜武力高強,勇猛無畏又心思縝密。宋衡陽久經沙場,沉穩有謀,不會有問題的。”齊南照平淡開口。


    “可我總是放心不下。”


    “不是你提的建議嗎?怎麽現在又後悔了?”


    “我隻是擔心雲兒……”


    “孩子早晚都會長大的,你也該放手了。”


    金明洙才把信寄出去,第二天就收到了齊雲的迴信。她還正詫異,打開信封後,臉上就之色全部變成了擔憂。


    “雲哥哥怎麽會去邊關啊?”


    長歌城,萬花樓。


    “明洙你再不出牌,可就要該我了。”一襲米白色繡花長裙的吳樂伶催促道。


    “該我了嗎?”金明洙隨意的推出了一張牌。


    “明洙你怎麽了?我看你一下午都無精打采的。”身著粉霞絲錦緞裙的金明桃問道。


    “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今早又起的早了,所以有些疲倦。”金明洙敷衍道。


    金明桃打趣道:“我看你是思念情郎了吧。”


    她這話一出,吳樂伶和楚瑩都笑了起來。


    “才不是呢。”金明洙急忙說道。


    “你看你臉都紅了。”吳樂伶笑道。


    “哼,不和你們玩了,我迴去睡覺了。”金明洙佯裝生氣,起身向外走去,吳樂伶開口挽留,她還是不管不顧的走著。


    “樂伶,算了,明洙看起來是有心事,讓她迴去吧。”金明桃看著金明洙的背影若有所思。


    入夜,金明洙愁眉緊鎖的坐在椅子上,手邊的茶水已經不知道涼了多久,喜歡的糕點淺嚐了一口就難以下咽了。


    她反複的告訴自己不要擔心,雲哥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歸來的。


    可好不容易眉頭舒展了,心裏又開始惴惴不安。


    她站起來前後徘徊許久,憂愁卻始終縈繞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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