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和萩原研二看著諸伏景光帶著不變的笑容看過來,頓時也覺得一激靈。


    四個人麵麵相覷了一秒,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鬆田陣平笑意未褪的站了起來,「我去上個廁所。」


    諸伏景光:「順便能幫我看看zero他有沒有在好好睡覺嗎?」


    「景光你真的好像那傢夥的家長。不過好吧。」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同樣也是這麽想的鬆田陣平點頭應道。


    他們住的旅館是日式的,有很大一個房間,五個人當時來看過之後就決定把被褥搬過來一起睡,體驗一把大通鋪的滋味。


    鬆田陣平從廁所出來就放輕腳步的走進房間,想來看看降穀零有沒有在聽話睡覺,結果打開門卻發現床鋪整整齊齊的,根本沒有人睡過的痕跡。某人也不知所蹤。


    「去哪裏了?那傢夥?」


    鬆田陣平圍著房間周圍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在迴去告訴其他人和自己再找找兩個選擇間,考慮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再找找看。


    最後總算找到人了。就是地點讓他有點沒有想到。


    鬆田陣平站在迴廊裏看著不遠處,專供吸菸人士使用的半開放式的透明房裏,降穀零斜靠著玻璃站著,手指間夾著一根已經快燃盡的菸頭,另一隻手掌裏握著一個已經被捏癟的煙盒。他的腳下是一地的菸頭和菸灰。


    金髮青年現在的神情是和和以往的明朗大相逕庭的陰鬱,裊裊灰煙在他眼睛浮動,一雙紫灰色的眼睛像兩顆無機製的玻璃珠,空茫茫的一片。


    這樣的降穀零是鬆田陣平從未見過的。


    記憶裏的金髮大老師幾乎總是在笑,總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即便在情況危急的時刻也保持著一種很輕鬆的神態。


    還從來沒見過他負麵情緒外露的這麽明顯過。


    出什麽事了嗎?


    *


    降穀零沒想到這樣日式的旅館會專門設了一個吸菸區,還恰好沒有其他人。


    這讓本來就特別想抽菸的降穀零完全無法拒絕。


    在旁邊的自助販賣機上隨便買了一包煙就拆封開始抽起來。其實有一半都是他夾在手裏走神的時候自己燒完的,當然另一半就是他抽完的了。


    他有程度較重的菸癮,在戒菸的過程裏還幹過跑來遊戲裏買煙抽的事,還被hiro撞見了全過程,從那以後他就很少再在遊戲抽菸了。


    今天隻是個意外。


    降穀零臉色沉沉的盯著外麵的雨幕,煩躁感越來越盛,他覺得如果自己不幹點什麽的話他都要瘋了。


    異常的沉鬱讓他胡亂的rua了把自己的頭髮,也沒管髮型怎麽樣了,一個人在吸菸區裏走來走去。活像困獸。


    鬆田陣平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看到熟悉的人降穀零腳步一頓,皺起的眉頭下意識鬆開了,他低頭點開終端手環看時間。


    他特意選了個大家都在泡溫泉的時間出來,就是不想被任何人發現。


    所以是他待的時間太久了?


    「別看了。現在還早,那幾個傢夥還在溫泉那邊。」鬆田陣平在長椅上坐下,從浴衣的袖子裏也掏出了一包煙,從裏麵抽出來了一根,遞給降穀零。


    「要嗎?」


    降穀零愣愣接過,又被捲髮青年拉著坐到了他旁邊。


    「總站著幹什麽?小心淋到雨。」


    鬆田陣平點燃一根煙叼在嘴邊,姿勢嫻熟,一看平時就抽的不少。


    「高中的時候和hagi一起嚐試了一下,不怎麽討厭,就保留了下來。警校查的很嚴,平時出來的時間也不多,好久沒抽過了。」


    這是在給他解釋為什麽沒在他們麵前抽過。鬆田陣平沒有問他怎麽了,也沒有再說別的話,隻是默默坐在旁邊陪著他抽菸。


    外麵的雨勢越來越大,嘩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降穀零卻是第一次覺得那股揮之不去的煩躁有了一點緩和。


    *


    降穀零不喜歡下雨。


    或者可以更直白一點,降穀零討厭下雨。


    尤其討厭雷暴天。


    轟鳴的雷聲伴隨著不停歇的雨聲總是輕易的會讓他陷入到負麵情緒的泥沼裏,將他拉迴到那些不明來由的噩夢裏。


    他本來以為這種古怪的症狀不會出現在他玩遊戲的時候。


    誰知道他還是高看自己了。


    在注意到開始下雨的時候降穀零第一反應就是退出遊戲,但是隨後就反應過來他現在在長野縣,是和朋友們一起受高明哥的邀請來旅遊的,他現在下線了不管是對朋友們,還是諸伏高明都是一種不禮貌的表現,所以他忍耐了下來,並且告訴自己忍到晚上所有人都睡著了他再快進時間就好了。


    雖然過程也確實難熬。


    *


    痛快的泡了一場溫泉後,諸伏景光三個人迴到了房間。


    沒有開燈的大房間裏,五個被褥排的整整齊齊。


    捲髮青年正坐在被褥上看終端,他旁邊位置上,金髮青年側躺在被子裏唿吸均勻,睡的已經很熟了。


    三個人默契的放輕了聲音躺進了自己的被子裏。


    伊達航突然吸了吸鼻子,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煙味?」


    鬆田陣平關掉終端躺了下來,輕聲說道:「我剛剛抽了一根。」


    萩原研二開玩笑的小聲抱怨,「小陣平好狡猾,竟然不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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