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正在起風,吹得正在下落的雨滴撲了他一臉,身上的衣服也打濕了一點,降穀零攏了攏大衣, 壓下心裏的煩躁,麵帶微笑的操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迴應司機的問好。


    洛杉磯這座城市他已經來了有很多次了,路線和酒店都已經在心裏滾瓜爛熟。


    降穀零點開手機迴了下積壓的消息, 又給某人發了個定位,手機就徹底沒電關機了。他下意識的去拿口袋裏的行充,掏了個空才想起來那東西出發前被他放進行李箱裏了。於是換了個方向拿了一顆糖出來。


    葡萄味的水果硬糖在舌尖滾了一圈, 雖然有些過於甜膩了但有效的緩解了煩意,讓他稍微放鬆了一點。


    糖果是出發前景光送來的, 一共有三大罐,其中兩罐是買的, 另一罐是附帶的贈品, 皆被幼馴染不由分說的塞了過來。


    三個罐子裏的糖果包裝紙都差不多, 其中隻有贈品的那一罐是水果味,他出發的時候也沒細看隨手抓了一把,現在看來100%是抓錯了。降穀零在心裏嘆氣。


    「zero每次隻要想抽菸的時候就拿一顆吃,嘴巴被占住了就不會再想抽菸啦!」


    知道他一直在為戒菸為之努力的貓眼青年如此說道,並在行動上給予了他最大的支持,那就是——清空了他家裏所有的庫存,還會不定時的上門突擊檢查。


    幼馴染一張溫和的臉配合上看上去無害的貓貓眼,微笑的站在那裏抱臂看著他,降穀零默了默,忍著心痛乖巧的自己動手收拾了被他悄悄收藏在櫃子深處的香菸。


    降穀零有程度比較重的菸癮。備考研究生的時候抽的最兇,這兩年在好友的幫助和他自己有意控製下才稍微輕了一點。


    *


    計程車在目的地停好,降穀零透過車窗遠遠的就看見了酒店門口站著一個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皮夾克撐著傘站在那裏,黑色的長髮隨著風吹過微微飄起,冷峻鋒利的五官格外引人矚目。


    帥的一塌糊塗。


    降穀零微笑起來,雖然沒有直接說過,但赤井秀一的長相簡直就像照著他的審美點長得一樣。以前還小的時候尚懵懂沒注意過這些,等再長大一點開竅了,對著這樣一張完美戳在他點上的臉就很難不會動心了。


    當然,臉也不是他決定和這個人在一起的全部理由。


    ……嗯,頂多算是加分項。


    「等很久了嗎?」降穀零拉著行李箱偏頭問身邊高了他大半個頭的男人。


    「還好,剛到。」


    赤井秀一在確認了是他後就走了過來,黑色的傘撐在他頭上替他隔絕了雨水的衝擊,還順手把掛在臂彎的一條毛線圍巾給他繞到了脖子上。


    降穀零有點無語。


    洛杉磯的冬天其實並沒有很冷,他隻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高領打底和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相比赤井秀一的襯衫加夾克不知道厚實了多少倍,但在瞥見垂到身前來的圍巾上針腳不齊的地方後,還是沒有表示拒絕。


    在酒店前台登記後拿到了房卡,兩個人乘坐電梯很快進到了降穀零提前在網上預定好的房間。


    門在身後關上,他還沒得及把房卡卡進卡槽裏,高大的身影就猛地靠了過來,手裏本來就隻是捏著一角的卡飛了出去,他被按著肩靠到了牆上,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喂!等……唔!」


    溫熱的唇貼了上來,用著和略顯強硬的動作不符的節奏摩挲著他的嘴唇。


    一片黑暗裏眼前這個人的氣息幾乎籠罩了他整個人,降穀零不再說什麽,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兇狠的迴吻了過去。


    他張口咬住了男人的下唇,這一下可沒有留力,淡淡的血腥味混著他嘴裏甜膩的葡萄味在兩人的口腔裏蔓延開來。


    赤井秀一習以為常,原本按在他肩上的手摸到了他的背後,將他用力往自己這邊摟住。嘴上也不再留情,同樣用力的親了過來,但是沒有動牙齒。


    略顯急促的唿吸聲纏著曖昧的味道在房間門口響著。


    兩個人真的太久沒見了,從這個熾熱的吻裏傳過來的濃厚思念,熏得降穀零的眼眶都紅了,隻能暗自慶幸房間裏沒有開燈,誰也看不清誰的臉。然後又覺得遺憾,他還是想看看赤井的臉的。


    心裏有的沒的亂想,也不耽誤他們身體的動作。這家酒店降穀零不是第一次住,赤井秀一當然也不是第一次來,房間陳設兩個人早就熟悉了,此時不開燈也能靠著記憶摸索到床的位置。


    兩個人摟抱在一起,親吻也沒有停止,就這麽一個後退一個前進的靠到了床沿,然後一齊倒了下去。


    降穀零手撐在赤井秀一胸膛上,低頭看他。兩個人都有些微的氣喘,降穀零可以清晰感知到手下胸膛的起伏,一時隻覺得那股自從下了飛機就一直纏著他的煩躁氣散了。


    心裏溫熱的同時,他撫上赤井秀一的臉龐,雖然看不見但他可以感覺到男人一直在專注的盯著他,手上用了點勁,在人的臉上揪了一下,降穀零彎下腰想接著再親的時候,微妙的聲音從身下男人的肚皮裏傳出來。


    「咕~」


    降穀零動作頓住了,被他壓著的赤井秀一的身體也僵了一瞬,兩個人就像同時被按了暫停鍵,停止了所有動作。


    打破沉默的赤井秀一,男人的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聽起來絲毫沒有窘迫的意思,但仔細聽得話會發現隱藏的笑意正埋在話語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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