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隻手並未如何如何逾矩,隻是在他大腿上輕輕點了三下,在微生商渾身僵硬之前便撤迴了那隻漂亮的手。


    微生商有一瞬間大腦完全是空的,就剩下了那隻凝霜皓腕,白裏透紅的手。


    他竟然開始同情起來了譚木心——他的愛人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對著一個陌生男人調情。


    還是當著他的麵。


    真刺激。


    微生商往嘴裏塞了一大勺雞蛋羹,差點沒被噎到,又猛灌了一口果汁。


    “你怎麽了?”


    約爾嘴裏塞滿了吃的,含糊不清地對微生商問道。


    微生商眉梢抽了抽,對他迴以淺淺一笑。


    旁邊遞來了一張餐巾,微生商沉默著接過,連謝謝也沒有說一聲。


    餐巾紙是梔子花的味道,涼苦清新,別致淡雅,河上兩座木橋上最純潔的梔子花。


    迴到了二層洋房之中,微生商破天荒地在窗前站了一會兒。


    約爾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問道:“老板,是碰上了什麽難以解決的問題麽?”


    的確有點難以解決。


    他扶著窗看向河上明明滅滅的花燈,小河對麵是譚雙和山莊裏的小女仆,麵上帶著笑,在打鬧嬉戲。


    唐鳳梧這個時候會在做什麽?微生商有點好奇。


    “你覺得這位唐先生什麽樣?”


    “什麽樣?……”約爾沉思了一會兒,將唐鳳梧那張清雋得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曠神怡的臉刻在心底。


    “是一個很俊俏帥氣的男人,有一種華國獨有的典雅的精髓,舉手投足都是書香氣……”約爾看了一眼微生商,見他麵色沉寂,連忙改口。


    “但論到漂亮當然是沒有老板您漂亮。”


    約爾說完這句話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呸,論帥氣當然沒有老板您帥氣……”


    微生商沒跟他見識,開口道:“我問的是他給你的感覺,是好是壞?”


    約爾:“感覺?……嚴肅端方,甚至到了有些刻板的程度,如果當朋友我會覺得他很安心,但他畢竟是老師,你知道的,我畢竟也在華國上過學,對於老師還是懷著敬畏之心的。”


    約爾一打開了話匣子便滔滔不絕,微生商靠著木窗,雖然約爾的聲音很近,但自己的思緒卻已經飄到了小河對岸,某間可能存在著唐鳳梧氣息的房屋之中。


    原來在他眼裏,唐鳳梧是一個可能嚴肅端莊到了微微刻板的形象。


    他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那他從見麵到現在,心裏閃過的那些念頭,到底是唐鳳梧有意引導,還是他自己心裏有鬼?


    “嘶……”他長歎了一口氣,對身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約爾問道:“你不覺得……他有些時候有一點……”


    微生商嘴裏就要吐出兩個字,但又覺得不禮貌,再次閉上了嘴。


    “有一點什麽?”約爾看著他的臉有點蒙。


    “……沒什麽。”


    總不能是他心思,畢竟吃飯的時候摸男人大腿又不是他做出來的事。


    微生商轉身離開了窗邊,眼不見為淨,雖然唐鳳梧現在並沒有在他的視線之中。


    他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聽到哄亂聲起床的時候,約爾正急匆匆地狂拍著他的門。


    “不好了!老板!有人出事兒了!”


    微生商睜開了一隻眼,將被子蒙到了頭上,在吵鬧聲中寂靜了半晌之後,猛然坐起身來。


    房間門開開時外邊已經翻了天了,警察都已經把警車開到了山莊裏,約爾急得火燎屁股,快竄上天了。


    走出小洋樓之外,有個警察站在門口似乎就是在等著他們二人。


    微生商看了眼約爾,後者給他解釋道:“小河盡頭一個倉庫裏有個人自殺了。上吊。”


    “……”


    小警察剛看清微生商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結巴著對他道:“你……你好,我是來給兩位做筆錄的……”


    看樣子剛入職沒多久。


    微生商點了點頭,問道:“去哪兒?”


    小警察道:“就在這兒吧,反正倉庫監控也沒顯示你們兩個有出現過……”


    微生商有些警惕地問出聲來:“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


    小警察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個做什麽?”


    約爾朝他比了個三又比了個四。


    微生商頓了一下,垂下眼眸:“沒事,可以開始問了。”


    他們就麵對麵站著走了一遍流程,再知道他們是道士時,小警察挑眉嘖聲,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閃爍。


    約爾不太高興,皺著眉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警察嗬嗬笑了兩聲:“沒想到啊……”


    然而他並不給約爾炸毛的機會,做完筆錄便朝著主宅的方向去了。


    微生商很想再多了解一些更加細致的內容,比如說昨天夜裏唐鳳梧去了哪兒,又比如說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又或者……


    約爾看他再一次遊神,抬手戳了戳他老板:“老板,您想什麽呢?”


    微生商:“山莊裏的監控都能用麽?”


    約爾:“說來也奇怪,他們這麽大一個山莊,這麽大一塊地方,除了倉庫之外,從午夜十二點開始竟然就不開監控了。”


    微生商皺了皺眉:“不開監控?從午夜十二點到幾點?”


    “好像是三點半。”


    微生商:“……”


    “唐先生和譚總都在主宅裏等著,說是如果您醒了,就讓我倆過去一趟。”


    微生商沒急著去主宅惹一身腥。


    最後蓋棺定論,仆人的死因記為自殺。


    微生商下午去了一趟主宅,沒見到譚木心,卻見到了唐鳳梧。


    他好像成天沒事幹似的,就在主宅裏看看書,品品茶——雖然這也是微生商腦補的,但是他覺得唐鳳梧好像天生就是與這些東西搭調的。


    他來到時候唐鳳梧正好走進了一間臥房裏,手裏拿著好像是衣服的東西,白色的布料上反射著亮色的光。


    微生商下意識帶入了這是譚木心的衣服。


    難不成譚木心在房間裏頭?


    他站在門外等了片刻,房間門再次打開,門內外的兩人都愣怔了片刻。


    唐鳳梧沒想到微生商門都不敲,竟然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外等人,而微生商則是驚訝於唐鳳梧身上穿著的球衣。


    不是高爾夫那種考究修身,就連商務洽談時穿也體麵的球衣。


    而是籃球球衣,寬鬆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以及肌肉漂亮的線條。


    唐鳳梧實在太白,讓微生商懷疑他是不是身體不太好,但一見到他流暢的肌肉線條,下一秒又噤了聲。


    “……”


    “道長,您來找我做什麽?”


    譚雙這時候也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看見微生商,竟然有一點心虛:“那個……道長,和我們一起去打籃球?”


    微生商舔了舔後槽牙,有些想笑:“不了。”


    約爾這時候也跑了過來。


    微生商出門來主宅找譚木心和唐鳳梧,他一個沒跟上,就找不到他老板跑到哪裏去了,經過多少個仆人的指認之後,他才終於氣喘籲籲地見到了這邊三方對峙的三人。


    約爾瞪大了眼睛,對他們道:“人這才剛死,你們就要去打球?!”


    唐鳳梧淡聲說道:“不太熟。”


    這話說得蠻冷血的,就連微生商聽了都撇了撇嘴。


    說完他便拍了一下譚雙的肩膀,兩人朝著室內籃球場走去。


    約爾站在原地盯著他們冷漠的背影看了許久,忽然驚覺微生商已經跟在他們身後走了去,他才又匆匆地跟上來幾人的步伐。


    “喂!不是吧,好歹是死了個人呢,你們就一點兒也不關心?”


    唐鳳梧迴過頭朝他笑了笑,笑容之間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他歎了口氣,好似妥協一般道:“說實話,我幾乎從來就沒有見過那位死者,況且警察都已經判定為自殺,我一個和他非親非故的人去關心,不就是庸人自擾了麽?”


    約爾還想說話,唐鳳梧省去了笑,麵無表情地對約爾說道:“如果約爾先生好奇這事情的前因後果,大可以跟著譚總到警局裏追蹤案情,不用在我這裏道德綁架。”


    唐鳳梧口若懸河,將約爾說得一愣一愣的,再加上約爾本就有點害怕這位曾經擔任過物理老師的唐先生,也不敢再繼續追問。


    反倒是微生商淡淡出了聲。


    “道德綁架?”


    他嗤笑一聲:“似乎並沒有。”


    唐鳳梧冷眼瞥向微生商:“無為道長心有乾坤,無妨到倉庫裏給人超度,跟著我們作甚?”


    微生商輕笑出聲,沒有繼續說話。


    譚雙第一次見唇槍舌劍的唐鳳梧,走在他身邊有些茫然。


    四人還是一起走進了室內籃球館。


    微生商坐在了觀眾席上,耳邊盡是籃球砰砰落地的聲音,看他們跳躍時掀起衣擺,晶瑩的汗水從額角滾落,浸濕了領子。


    渾然沒有聽見約爾在他耳邊不知道說著什麽悄悄話。


    唐鳳梧抬手用手背拭去下巴的汗珠,喘息著平複心率時抬眼望他就坐的方向瞥了一眼。


    微生商感覺身體的某個部位一緊,眼皮不受控製地跳動了一下。


    “老板!”


    約爾的聲音猛然在耳邊炸響,微生商的心神被牽製迴來,他看向約爾,淡淡問道:“怎麽?”


    約爾有點不太好意思:“我想跟著他們一塊兒打。”


    微生商聞言有兩秒不說話,球場上的男人已經轉移開了視線,沒再看他。


    “去吧。”


    “可是……”約爾有些猶豫。


    微生商嘴角掛起笑意:“這有什麽關係?”


    “唐先生心胸寬廣,怎麽可能會跟我們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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