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祖孫相見訴短長血海深仇腹中藏


    竇家堡,現如今已經被李寶山帶來的將士和墨家的眾人占領,竇家堡的原班人馬被李寶山徹底打亂,重新登記造冊,對曾經造下罪孽的竇家之人,毫不猶豫的斬殺,不給他們絲毫辯解的機會。


    按照柳殘陽的理念,任何破壞他人家庭的手段都是不允許存在的,其中最為惡劣的便是拐賣婦女兒童,但凡是參與拐賣婦女兒童的人,無一幸免,都被處以極刑。


    那些被李寶山和墨家眾人解救出來的婦女兒童,有願意迴家的人,李寶山安排人手並贈與錢財,送她們迴家;有不願意迴家的,李寶山也會在竇家堡給她們安排住宿和用度所需;還有被竇家堡培養的殺手們,他們依然負隅頑抗,既不願意留下也不願意離開,在他們的腦海中已經沒有了家的概念,對於這些人李寶山則是繼續將他們留在大山內訓練,隻不過訓練的手法和訓練的人換成了墨家的人而已。


    未來這些人會被墨家的人打造成專屬於柳殘陽的隊伍,隻聽柳殘陽一個人的命令,這也是在墨玄山坐鎮竇家堡之後,送給自家外孫的禮物。


    李寶山在見到當世大儒墨玄山之時,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言語形容,墨玄山的大名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當世真的沒有多少人見過這位名動一代的大儒。


    柳殘陽再被墨如龍等人救出來之後,就被正好趕到的白月嬋接了過去,老婦人看著昏迷不醒的外孫,哭成了淚人,一向溫柔慈祥的老婦人將墨如龍兄妹幾人一頓訓,搞得墨如龍兄妹等人一個個蔫了吧唧的,後來還是李寶山解圍,才讓兄妹幾人慘遭訓斥。


    沒辦法,誰叫訓他們的是他們敬愛的大娘呢!


    以前隻要在家裏受了委屈,兄妹幾人都愛去大娘那裏告狀,然後他們的大娘就會為他們打抱不平,然後還會為他們做好多好多好吃的,這也是他們頭一次見到老婦人哭成這般模樣,隻是他們能從老婦人的眼淚中看到一絲發自內心的喜悅。


    老婦人懷裏的外孫可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啊!


    能再次見到自家外孫還活著,老婦人的心情別提多高興了,隻是看著墨如龍兄妹幾人沒啥大礙,而自家外孫身上卻是遍體鱗傷,老婦人自然就開起了護短模式!


    有大儒墨玄山坐鎮,李寶山的壓力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別看墨玄山看起來比較蒼老,但是思路清晰,眼光獨到,隻是三言兩語就解決了困擾李寶山多日的難題,這一點讓李寶山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墨玄山的親自指揮下,墨如龍兄妹等人的親力親為下,整個竇家堡開始了高速運轉,幾乎每一天都在大變模樣,從竇家堡到地下溶洞,都在墨玄山的改造範圍之內。


    同時隨著墨家各方麵人才的陸續到達,墨玄山開始安排人手對竇家堡附近的大山進行勘探,他要在這裏為自家外孫打造一座最為堅固的關隘,一個能自給自足,並且還能進行冶煉鑄造等多方麵功能的關隘。


    與此同時,墨如龍兄妹等人的熱情被墨玄山充分的調動了起來,將他們分散開來,安排到適合他們的崗位上進行最為合適的鍛煉,墨如龍等兄妹在飛速的成長著。


    參與一座關隘的建設將會是他們人生履曆中最為精彩的事情,能在竇家堡鍛煉到什麽程度將會決定著未來他們的高度。


    世家子弟向來多紈絝,但是在墨如龍兄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囂張跋扈,在他們的身上反倒多了很多身體力行、勤奮和努力。


    不可否認,墨家有很多不學無術的紈絝,甚至還有沉迷於酒色的囂張跋扈之徒,但是在墨玄山和墨寒池的孩子們身上卻始終沒有出現這些世家子弟的通病,不管墨寒池有多少個妻妾,有多少個孩子,他的後代身上始終沒有出現這些不良的習性。


    不為什麽,因為墨玄山的良性引導,因為他們兄弟二人的以身作則!


    千年世家的傳承之難,絕非常人所能想象的到,簡單的說,一個不過數人的小團體之間都存在互相猜疑、勾心鬥角,更不要說一個龐大的家族了,正所謂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在大家族之中眾口難調的現象非常普遍,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墨家能傳承數千年之久,以一姓占據一城,他的家風可想而知,即便是有紈絝敗類,但你也僅僅隻是少數,更多的族人還是有上進心的。


    墨如龍兄妹等人之所以有這麽好的教養,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墨玄山的熏陶,再加上他們父親不時的鞭笞,才有了他們的今天。


    早些年間,墨寒池妻妾成群,各個妻妾之間也存在爭風吃醋的現象,墨如龍他們兄妹之間也曾不和睦過,但這些在墨寒池的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麽,隻要這些小家夥犯了錯,互相打鬥,他唯一的處理方式就是將他們撇給自家大哥,將爛攤子甩給墨玄山。


    墨玄山對付這些心智還不成熟的小家夥可謂是手拿把掐,他的腦子裏多得是知識,隨便拋出一個就能夠讓這些小家夥琢磨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同時他也會為這些小家夥們講解一些道理,把他們執拗的性子往正道上引導。


    在墨玄山的疏導下,墨如龍兄妹等人之間或許有競爭,但都是良性的,都是在明麵上的,通過教育這些小家夥,也間接的教育了墨寒池的妻妾們,墨如龍他們兄妹等人的成長被這些喜歡爭風吃醋的妻妾們看在了眼裏,自然就少了很多的風波,也是因為這樣,墨玄山在墨寒池一大家子裏麵非常有力度,包括白月嬋在內,他們夫婦兩人的話,墨寒池和他的妻妾們沒有人敢不聽的,沒有人不信服的。


    隨著竇家堡的穩定,各地的消息逐漸的傳到竇家堡,昏迷中的柳殘陽也在外婆白月嬋的悉心照顧之下醒了過來。


    從大青山腳下和母親分開之後,柳殘陽獨自一人在冰雪世界與野獸搏鬥、與命運爭鬥,百草山下一人麵對數百仇敵,多瑙河中、神秘山洞苦苦掙紮,及至到今日已經走過了好幾個春秋,這期間他聽聞柳家覆滅,柳家上下數百口人人命毀於一旦、驚聞爺爺身隕、父親母親下落不明,一個好好的家支離破散,而他自己連真正的身份都不敢公布,一路之上到處都是敵人。


    而今曆經磨難之後,他第一次見到親人!


    在見到自家外婆和外公之後,柳殘陽不禁哭了起來,這個麵對群敵環伺的危境、自身數次經曆生死、每日承受至陰至陽兩種力量煎熬都沒有掉下眼淚的少年,在這一刻哭的淅瀝啪啦的。


    墨玄山和白月嬋老兩口也是悲喜交加,看著已經可以獨當一麵的外孫再度活了過來,他們內心唯一的一點擔憂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外公,我父親和母親在哪裏?”柳殘陽一臉期翼的問道。


    墨玄山摸了摸柳殘陽的腦袋:“他們都很好,你不要擔心,相信過段時間江湖上就會有他們的消息了。”


    柳殘陽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外公,難道連你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墨玄山想了想說道:“殘陽,現如今你母親身在鬼城,你父親雖然性命無憂,但是卻下落不明,是以外公不願意讓你知道。”


    “外公,沒事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柳殘陽開口迴答,語氣平靜,既然自家外公說父母無事,那就是無事。


    “外公,我爺爺?”柳殘陽語氣略顯悲戚的開口。


    墨玄山皺起了眉頭,搖搖頭說道:“江湖傳聞你爺爺和你太爺同時身隕,但是我卻不是很相信。”


    “這是為什麽?”柳殘陽疑惑的問道,在他的印象裏,自家外公一直是個非常嚴謹的人,今天自家外公所說的話很明顯有些拿不準,這可不是自家外公的性格。


    “不知道,冥冥之中我有一種感覺,你太爺和你爺爺並沒有隕落,而是藏身於一處可以屏蔽天機的地方。”墨玄山如此解釋道。


    “外公,鬼城是什麽地方?在哪裏?”柳殘陽不再糾結爺爺和太爺的事情,而是話題一轉問及了鬼城。


    墨玄山也不隱瞞,將近幾年江湖上發生的和柳家有關的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柳殘陽(yang)根據自己這段時間打聽來的消息,加以印證,辨別那些和他傳播消息的人所說的話的真假。


    不知不覺中,小年已經悄然臨近,整座江湖的年味也越來越足,今天的竇家堡比起往年的死氣沉沉多了很多的生機,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充滿了喜氣。


    青山郡守李寶山坐鎮竇家堡,竇家堡竇家之人全部被抓捕,竇家堡普通老百姓再度過迴了平凡的生活,李寶山的存在讓他們感到無比的安心,往後的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而且李寶山還將這些年竇家掠奪的金錢糧食分發了下去,這是他們獲得新生的第一個新年,他們將會過的很充實。下手吧


    柳殘陽的稚嫩的臉上露出了慎重的表情,經過外公的描素,他終於知道了鬼城的可怕,此刻他不禁為母親墨清華擔憂起來,墨玄山好似看穿了柳殘陽的心思一般,張口說道:“你不用擔心,你母親那邊我自有安排。”


    柳殘陽聞得此言,終於放心下來:“外公,我父親現如今身在何處?”


    墨玄山搖了搖頭:“你父親自有你父親的去處,這一點卻是我所不知的。”


    “外公、外婆,你們怎麽會來這裏?”柳殘陽這會想一出是一出,完全沒有平時的睿智與決斷。


    白月嬋笑著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小猴子在這裏嗎!”


    “外婆,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柳殘陽好似恢複了往日的天真,笑嘻嘻的問道,此刻他的內心無比的安寧,再也沒有什麽事情能比他待在外公外婆身邊更開心。


    “我會算啊!”白月嬋笑著開口,目光中充滿了慈祥。


    “是不是很累啊?”柳殘陽開口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不想讓墨玄山和白月嬋發現他內心的擔憂。


    “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累呢!”白月嬋笑著開口。


    “殘陽,有些事情你也應該嚐試著知道的。”墨玄山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


    柳殘陽收起了童稚的笑容,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外公,你盡管說來便是,我這一路風風雨雨不也走過來了嗎!”


    墨玄山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欣慰:“殘陽,你已經長大了,應該可以承受來自外界的一切壓力,外公外婆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你要學會自己擋風雨。”


    柳殘陽鄭重的點了點頭:“外公外婆,相信我,我已經可以直麵人生的任何風雨。”


    “一個多月之前,南宮家和東嶽朝廷宣布鏟除柳家餘孽,十天之前,南宮家在屠蘇城摧毀了一處柳家的柳葉據點,柳葉成員死傷數人,無一人逃脫。”


    “五天前,東嶽古國在楚都鏟除了一處柳葉的秘密據點,柳葉成員死傷慘重,無一人幸免。”


    “三天前,東嶽古國在鞍馬城的一處鬧市之中,斬殺柳葉數名成員,鞍馬城的柳葉據點得悉之後,迅速組織離開,沒想到被東嶽朝廷的人包了餃子,柳葉成員死傷慘重,全部被東嶽朝廷的人抓住。”


    “老頭子,你晚點說不行嗎!”白月嬋皺起了眉頭,有些嗔怪的看向墨玄山。


    墨玄山無奈的說道:“殘陽,就在昨天,南宮家的南宮俊逸突然宣布向鹽城楊家提親,而且此舉竟然獲得了南宮家的全力支持。”


    柳殘陽的心沒有來的顫抖了起來:“外公,南宮俊逸要和誰成親?”


    墨玄山歎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張口說到:“靜姝!”


    柳殘陽雙眸平靜無波,甚至連身體都沒有動一下,但是整個房間的溫度突然下降了不少,就連武功不低的墨玄山和白月嬋都感覺到了寒冷,更何況屋子內還有熊熊燃燒的火盆在。


    隻是寒氣一閃而逝,柳殘陽強笑著開口說道:“我猜這件事情靜姝一定不知道。”


    墨玄山點了點頭:“別說是靜姝,就連你大姨和大姨夫都不知道。”


    柳殘陽笑了笑:“楊芳烈此人看似忠義,實際上一肚子勾心鬥角,城府之深令人膽顫心驚,當初我爺爺之所以和他交好,不過是礙於情麵而已。”


    “是啊!當初你大姨嫁給你大姨夫,我一開始也是反對的,但是你大姨夫那人和他父親不一樣,頗有豪情,再加上你大姨一意孤行,才有了這門親事。”墨玄山感慨的開口。


    “楊芳烈這個人我是不怎麽喜歡,這個人太工於心計了。”白月嬋搖了搖頭,語氣之中充滿了對楊芳烈的不屑。


    “也不能這麽說,實際上這個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以他的聰明才智,能將楊家走到今天已經是殊為不易了。”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楊芳烈這個人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要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


    “嘿,你小子,竟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你也不簡單啊!”墨玄山打趣道。


    柳殘陽笑了笑:“外公,要不然我還能做些什麽?殺到東嶽,還是去鹽城討說法?”


    “我可是聽說,南宮俊逸那個小家夥已經進階一流境界了。”墨玄山煞有介事的說道。


    “哼,又不是沒殺過!”柳殘陽自傲的開口。


    “這話沒錯,百草山一戰,一流高手死在你手上的可不少啊!”墨玄山順著柳殘陽的話捧了起來。


    柳殘陽不禁羞紅了臉:“嘿嘿,外公,我就是說著玩的,那些人那裏算得上一流高手啊!不過是些沒見過世麵的武夫罷啦!”


    “哎呀,誰能打得過你柳家少主啊!”墨玄山酸了吧唧的語氣羞的柳殘陽無地自容。


    “行了,老頭子,就你一天到晚沒個正行。”白月嬋嗔怪道。


    “外婆,你看外公。”柳殘陽撒嬌道。


    “行啦!小家夥,竇家堡已經給你打造的鐵桶一般,你若是想向東嶽開戰,現在就可以!”墨玄山開口,語氣平靜,再也沒有剛才的打趣。


    不等柳殘陽開口,墨玄山緊接著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和靜姝的感情很深,但是有些事情你要客觀的去看待,畢竟當初你柳殘陽是早夭之體,與楊家定下娃娃親,本就是對靜姝不公平的事情,現在整個江湖都在傳說你身隕的事情,人家南宮俊逸向楊家提親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或許這正是楊家人想要看到的事情。”


    柳殘陽點了點頭:“外公,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東嶽古國和南宮家覆滅我柳家在前,楊家單方麵解除婚約再後,現在南宮家的南宮俊逸向我柳殘陽的未婚妻求婚,這算個怎麽迴事?還是說我柳家真的已經死絕了?”


    柳殘陽的語氣平靜無比,即便是麵對自家的外公和外婆,他也沒有多少波動,因為該波動的時候已經波動過了,現如今是該談些正事的時候,外公外婆能不遠千裏一路舟車勞頓前來,自然不會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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