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府?”


    隨著第一個人打破平靜,整個大廳再度沸騰起來。


    “什麽玩意?要在鬼宅開府?”


    “這柳家到底是什麽來曆?”


    “什麽鬼?要在鬼宅開府?腦袋秀逗了吧!”


    “可不是嘛!沒聽說過柳家啊!”


    “噓,小聲點,不要命了。”


    “我就是隨便說了一句,這柳家再霸道也不能不讓我說話啊!”那人小聲的問道。


    “這幾天連續有對柳家出言不遜之人暴斃,這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你竟然不知道?你他媽不知道你來這裏幹什麽?是他媽想要害死老子嗎!”那人不由的挪了挪位置,一臉不悅的說道。


    “什麽?竟然是他們做的。”那人一臉懵逼,然後縮了縮脖子,低頭開始喝酒,以此掩飾自己的膽怯。


    此時離開顯然不合時宜,先不說能不能走,現在走了等於是打柳家的麵子,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一定呢!


    怪隻怪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麽話都敢說!


    當然憂心忡忡的絕對不止一個人,還有很多人同樣一臉忐忑、坐立不安,三大勢力的領頭人坐在靠前的桌子旁一言不發,此刻能在這裏坐著的沒有一個是傻子,偶爾有一兩個也是腦瓜不夠用的,才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肆無忌憚的放縱。


    好在墨清華等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和境界實在有限,要不然也不會口無遮攔,在這個場合胡言亂語。


    在有心人的一番恐嚇之下,幾乎沒有人敢胡言亂語,再加上三大勢力的領頭人保持沉默,再也沒有人敢在這個場合嘚瑟。


    柳家在鬼宅立府,已成必然,誰也阻攔不了,墨清華定下三月之後鬼城大比,得到了鬼城三大勢力,包括夏淩霄在內的所有人的支持,鬼城的一統已經成為必然。


    至於私底下的魑魅魍魎已經不重要了,墨清華的格局從來不在這裏,從一開始布局,就是睥睨東嶽和西楚的存在,任何人的反駁都改變不了墨清華的決心。


    一個位列十大美人和四大才女的存在,格局從來就不小!


    、、、、、、。


    十天之後,柳殘陽已經恢複到巔峰狀態,白天他和老漁翁一起打漁,晚上他會上山布置陷阱,次日清晨必然會是滿載而歸。


    如此這般光景,柳殘陽整整堅持了兩個月時間,下到野兔,上到猛虎,柳殘陽用他的一身實力,足足為漁翁夫婦賺取了數百兩紋銀,不說別的,單是生活,老翁夫婦的下半身絕對是衣食無憂。


    這一天,柳殘陽很早就起床了,敢在老翁夫婦之前,將小院收拾的幹幹淨淨。


    等到老翁夫婦起床之後,柳殘陽已經端上了可口的小米粥,和漁家人常吃的魚凍。


    “孩子,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老嫗慈祥的問道。


    事實上,對於眼前這個孩子的反常現象,他們夫婦雖然愚鈍,但是也能看的出來,眼前的這個孩子,不是一般人,但是他們並沒有說破,不過是想這個孩子能在這裏多待一天,他們也就開心一天。


    而對於這個孩子的反常表現,他們隻是當做不知!


    這是他們的智慧,盡管並不高明!


    “爺爺奶奶,這段時間多有打擾,我要離開了。”柳殘陽故作開心的說道。


    漁翁點了點頭,慈祥的說道:“去吧!孩子,一個人在外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不可逞強鬥勇。”


    “小家夥,要是得了空閑,多來走走,奶奶給你做最愛吃的紅燒魚。”老嫗扭過頭擦了擦眼淚。


    “奶奶莫要傷心,楊柳得空一定會來看望你們的。”柳殘陽安慰道。


    楊柳是他的化名,他的名字太過顯現,即便是在這樣的小山村,一個不小心也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一旦被有心人發現,漁翁夫婦的性命可就難保了,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大意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番離別,幾多愁!


    、、、、、、。


    楚都城西,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少年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頗為瀟灑的走在大街上,對道路兩邊的各種貨物充滿了好奇,但是少年並沒有走上前去詢問,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家,走上去詢問肯定會受到白眼和恥笑,所以少年非常聰明的選擇了遠觀。


    但即便這樣,還是有人故意找茬,沒有什麽原因,就是因為少年身上的衣著破破爛爛,人就是這麽奇怪,喜歡欺負良善。


    哪怕隻是一個陌生的無辜人!


    “去去去,哪來的小乞丐,別在老子攤子前麵晃悠,要是耽誤了老子的生意,看老子不剝了你。”一個身材瘦小的漢子怒罵道。


    漢子的身前擺放著奇形怪異各種編織品,生意隻是一般,漢子身上穿的衣衫也不過比少年好一些罷啦!


    少年淡淡的看了一眼漢子,沒有接話,直接停在了漢子的攤子前方一米處,既不靠近,也不遠離,隻是靜靜的看著漢子。


    “哎呦喂,你個不知死活的小乞丐,趕快滾。”漢子兇神惡煞的開口,同時捋了捋袖子,大有少年不離開便出手的跡象。


    少年也是個脾氣強的種,當初還一無所有的時候,就敢怒懟老乞丐,現如今他內力已經小成,而且還有招式傍身,尋常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是以遇到漢子這樣的小販,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畏懼。


    江湖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瘦小的漢子見少年乞丐對自己的怒罵無動於衷,也來了脾氣,當即從攤子後麵走了出來,伸出胳膊就向少年推去,少年氣沉丹田,在漢子手掌剛剛接觸他身體的時候,一個挺胸,漢子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得連退好幾步,恰好撞到了攤子上,將攤子直接撞倒,奇形怪異的編織品散落一地。


    瘦小漢子一見如此,當下也來了脾氣:“呦嗬,還是個練家子,奶奶的,老子也練過。”


    說罷!漢子擺了幾個把式,在少年麵前來迴展示,就是不見他上前與少年打鬥,漢子的叫罵聲將周圍的人群吸引了過來。


    “老四怎麽迴事?咋還和一個乞丐幹起來了呢?”有相熟的攤販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小乞丐不買東西,還站在我的攤子麵前,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瘦小漢子一見人來的差不多了,膽子也壯了起來。


    少年乞丐臉上波瀾不驚,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笑,心中暗中思量:“怪不得這些人隻能混個三餐飽暖。”


    那人聞言,當即將目光看向小乞丐,直接指責道:“你這小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老四,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我可是親眼看見,是你先挑事的。”一個長相清秀的婦人。


    那個被叫做‘老四’的瘦小漢子一聽此話,當即就炸了毛了:“怎麽是我先惹事的,這個小乞丐站在我攤子前麵,不來也不走,我怎麽做生意啊!小琴她娘,你可不要瞎說啊!”


    “可不是嘛!我也看見了,這小子蔫壞蔫壞的,站在老四的攤子前麵一米處,不遠也不近,這不是明擺著找事嗎?”另一人插嘴說道。


    “呦嗬,沒看出來啊!這小子還有這心眼子呢!”有人打量著少年乞丐,嘖嘖生奇。


    小琴她娘麵露難色,不好意思的看向少年乞丐,有些歉意無奈的說道:“都是窮苦人家出生,都不容易,你們何必為難一個孩子呢!”


    “就你好,你好也沒見你發財啊!”有人不屑的開口,言語之中頗有看不上婦人的意思。


    “小子阮天奇,謝過大娘,大娘無需在意,小子就站在此處不動,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麽樣!”別看他是一個小乞丐,但是說出的話卻是文縐縐的,頗有章法。


    “孩子,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道個歉,趕緊離去吧!”婦人再度開口。七號


    “那可不行,他走了,我的損失怎麽辦?你來陪啊?”瘦小漢子一臉壞笑的看向婦人。


    “你、你、、、、、。”婦人氣的渾身發抖卻是說不出話來。


    她一個婦道人家,男人早就死了,一個人本就不容易,這些漢子的心思她心中再清楚不過,但是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哼,一個大老爺們,就知道欺負女人和娃娃,你這種人,小爺我見多了。”阮天奇冷笑著開口。


    “呦嗬,一個小乞丐,還他媽的小爺,滾一邊拉著去。”一邊的一個魁梧漢子對著少年一抓,掄起胳膊就要動手。


    誰知這少年也不一般,身子一矮,躲過漢子的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漢子的胸前輕輕一拍,漢子魁梧的身軀連連後退,一張臉煞白煞白的。


    少年這一手,立馬讓所有人都紛紛變色,婦人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乞丐,原來這個少年真的不一般。


    “老四,你這事做得不地道。”大漢醒悟過來,惱火的看了一眼瘦小漢子,頭也不迴的離去了。


    老四的臉立馬拉了下去,連最能打架的大漢都不是這少年的對手,他終於意識到少年乞丐的不凡。


    “怎麽?還有要對我動手的嗎?”少年環顧四周,笑眯眯的開口。


    “那個啥,老四我那邊攤子來人了,我先迴去了。”


    “老四,我剛想起來,我店裏還生著火,我先走了。”


    “我孩子哭了,我要迴去哄哄。”


    不到眨眼功夫,剛剛圍了一圈的人群紛紛散去,隻餘下瘦小漢子和婦人還沒有離去。


    “那個啥,都是誤會。”瘦小漢子見人群散去,知道已經奈何不了眼前的乞丐,連連擺手,對著阮天奇一頓道歉。


    “哼,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打大娘的主意,小心我剝了你。”阮天奇冷笑著開口。


    婦人的眼圈不自然的紅了起來,連一個孩子都能看出瘦小漢子的不懷好意,可想而知,這些年她受了多少的委屈。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瘦小漢子連連擺手,連看都敢看少年一眼。


    “孩子,你還是早點離去吧!”婦人轉過身,揉了揉眼睛。


    阮天奇歎了一口氣,江湖殘酷,社會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隨著婦人的離去,少年也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喝酒,日子過得好生快活。


    實際上,他心中卻是難受的緊,老乞丐一走就沒了消息,本來約好的在楚都見麵,但是他已經在楚都晃悠了好幾個月,卻是始終沒有看到老乞丐的身影。


    直覺告訴他,老乞丐八成是出事了!


    、、、、、、。


    楚都城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手中托著一個黑黝黝的木碗,到處化緣,這下山才沒多久,整個人都胖了好幾圈,看上去肥嘟嘟的。


    這個小和尚來楚都已經好幾個月了,整天除了化緣就是睡覺,也沒個正事,一天到晚無憂無慮的,關鍵是他化緣的時候嘴可甜可甜了,再加上長相好,精通佛法,將化緣和佛家精義相結合,每每化緣之時總是將主人家逗得滿心歡喜,不僅好吃好喝招唿著,還邀請小和尚在自己家住。


    而且這種情況還不是一家兩家,幾乎每家都是如此。


    但是這個小和尚也頗有原則,一天隻化三次緣,而且每家隻去一次,每次化緣隻要飯食,飯食剛好盛滿木碗便可,多一點都不要,至於錢財他是一概不收的,也從來不在主人家留宿。


    他所住之處非常清苦,有事是破廟、有時是街邊、有時是房頂,總之天下無不可住之處,小和尚在化緣,也在修行,旦夕不敢止!


    日上中天,眼看要到了吃飯的時候,小和尚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正琢磨著中午到誰家化緣呢!


    就在這時,一個妙齡少女突然出現在小和尚麵前,恰好擋住了小和尚的去路。


    小和尚笑眯眯的站定身形:“阿彌陀佛,小僧廣法,見過施主!”


    “哦,你是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見過我啊?”少女嘴角勾起,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小和尚愣了愣,這本是佛家子弟在平常不過的打招唿俗語,幾乎是個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句客氣話而已,誰知道這少女會突然有此一問。


    不過小和尚廣法也非常人,一愣之下當即開口說道:“小僧在此時、此地見過施主。”


    少女也不得不為小和尚的反應叫好,不過她之所以出現在此地,不過就是為了刁難這個在楚都大名鼎鼎的小和尚,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大師,小女子心中有幾個困惑,不知當問不當問?”少女突然轉變語氣,略微有點撒嬌的意思。


    廣法一見少女的模樣,知道少女斷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不過他心中到也不怕,當即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隻管問便是,隻是小僧與佛法一途修行尚淺,若是有不當之處,還請女施主理解。”


    少女笑眯眯的說道:“好說好說!”


    “我想問一問,佛是什麽?”少女張口便道,從她的反應速度來看,少女絕對是有備而來,廣法對此心中了然,麵上卻是不露聲色。


    別看他年齡不大,但是心裏的鬼點子可不少,要不然也不能從偌大一個龍泉寺中脫穎而出。


    “佛即是人!”


    “哦,那世間有那麽多的人,為什麽不見人人成佛?”少女步步緊逼。


    廣法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佛說,人是未來佛,佛是過來人,之所以有人尚未成佛,乃是修行不夠罷啦!”


    “哦,大師可曾成佛?”少女繼續發問。


    “阿彌陀佛!成佛之路尚遠,小僧還在苦海之中。”廣法目光深遠,苦笑著開口。


    “既然如此,大師何不步入這滾滾紅塵之中,享受榮華富貴?”


    “紅塵如夢,榮華富貴轉眼成空。”


    少女搖了搖頭:“大師所言未免自相矛盾。”


    “哦,矛盾出在何處?”廣法疑惑的問道,他已經很小心了,所答皆合情合理。


    “大師下山曆練紅塵可是心中欲?化緣可是口中欲?講解佛法精義可是名之欲?與小女子辯解可是胸中欲?既是紅塵如夢,大師來此作甚?”少女笑著開口。


    不等廣法開口,少女緊接著說道:“榮華富貴轉眼成空?那麽佛為何要身穿金裝?為何要受眾生香火?為何要眾生一步一匍匐?大師,小女子心中迷惑,還請大師解惑?”


    廣法連退三步,步步在地麵上印上了腳印,他眉頭緊鎖,心湖激蕩,丹田內的內力隨著他心潮的起伏紊亂了起來,腦海中全是少女一個又一個質問本心的問題。


    一篇又一篇佛法精義在腦海中閃現,想要尋找少女問題的答案,但是此刻廣法完全已經亂了,找不到思緒。


    以至於他對身邊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察覺,少女在廣法進入思考狀態的時候,早就安排人手將周圍的地界清空,不讓任何人打擾廣法。


    少女本意並不壞,隻是想要接近這個小和尚而已,她是少女心性,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而且她本人非常聰明,對佛法也有所研究,是以才能問出如此直指本心的話語。


    不知何時,廣法手中的念珠墜地,一聲輕響,廣法腦海之中猶如洪鍾大呂的鍾聲突然響起,廣法的思緒也在鍾聲響起的時候清醒。


    “我是我心中佛,心中佛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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