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月冷風高殺人夜行蹤暴露頃刻間


    董超雖然掩飾的很好,一般人也不會懷疑到他一個乞丐身上,怪就怪他在大青山呆的太久了,根本掌握不了現如今的身體力量,一個普通的乞丐走起路來應該是腳下虛浮,渾不受力的,但是董超走起路來卻沒有一點這種感覺,他的腳步沉穩有力,絲毫不見虛浮,說明此人是個內力小成之人。


    但凡是內力有成之人,絕對不會是這幅打扮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做過乞丐,之所以打扮成這樣,不過是遮人耳目,那麽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這就引起了南宮夜梟的興趣,南宮夜梟並沒有上前攔住董超,而是泰然自若的散步,仿佛沒有發現他一樣,隻是在董超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南宮夜梟悄悄轉變方向,尾隨董超而去。


    而這一切董超並不知道。


    柳殘陽在董超和周鳴兩人離開之後,獨自一人向山下走去,要說這大青山,除了他的父母之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裏的地形他非常熟悉,他心中非常清楚,柳家的仇人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大青山腳下必然會有敵人的暗線安插,所以他雖然下山了,但是走的卻是一條人跡罕至之地,這條路是當年他的父親親自開辟出來的,就連大青山的本地居民都是不知道這條路的存在。


    他要通過這條路迴到柳樹村的家中,尋找往日的足跡!


    一路之上,憑借遠超常人的敏銳,被他躲過數波江湖人,他本來年紀就不大,身材又偏瘦,雖然這段時間在大青山長了不少,但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大青山又到處都是密林,因此他想躲過這些江湖人非常輕鬆。


    不過在躲避的同時,他不禁開始擔憂起董超和周鳴的安慰,兩人可沒有他這般敏銳的嗅覺,董超和周鳴兩人若是被發現了行蹤,免不了會受到一番皮肉之苦,兩人的心性他倒是有所了解,若是沒有被人抓住的話,他二人絕對不會將他的身份行蹤泄露出去的,但若是被人抓住,這兩人可能一開始不會多說什麽,但是一旦受刑,這兩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泄露他的行蹤。


    別看兩人分別的時候又是表忠心又是掏心掏肺的,但那些都是在沒有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一旦受到生命威脅,誰還會管信義不信義啊!


    柳殘陽之所以不殺他們兩人,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既然已入江湖,那麽就來的猛烈一點,周鳴和董超兩人泄露他的身份和行蹤才是他所想要的,但是這話他不會明說,也不會自己去做,他要藏身暗處,讓那些仇家尾隨他而至。


    既入江湖,便啟風雲!


    是夜,無風也無月,柳殘陽就藏身在柳樹村村外的一棵大樹之上,從那棵大樹上正好可以看到柳家宅院的情況,柳家宅院將是他的第一站。


    就在柳殘陽隱藏好身形不久,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從村子內向村子外走去,那黑衣人雖然動作小心翼翼的,但是速度卻是非常快,若不是柳殘陽靈覺敏銳,差點就被黑衣人糊弄過去了,柳殘陽的目光順著黑衣人行走的痕跡看去,發現這個黑衣人正好繞著整個柳樹村轉了一圈。


    至此,柳殘陽才敢肯定,此人必然是潛藏在柳樹村內的江湖人,看來此人今天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想要探查柳家宅院了。


    胡唯我順著整個柳樹村轉了一圈之後,最終確定所有人都已經入睡,他行走起來小心翼翼的,就是害怕自己的腳步聲驚動了村子裏的狗,從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在確定村民都已經入睡之後,胡唯我開始向柳家宅院走去,柳家宅院的位置相對空曠,離其他民房的位置也較遠,胡唯我前進的途中並沒有遇到麻煩,在走到柳家院牆下的時候,胡唯我腳尖輕輕一點,躍上院牆,他在院牆上麵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異常。


    然後他頭也不迴的進入柳家院子。


    柳殘陽在大樹上等了大約有一刻鍾,院子之內並沒有傳來打鬥或者喊叫之聲,說明院子裏沒有其他人存在。


    他身形一躍,宛若靈猴一般出現在大樹底下,仔細的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柳殘陽從另一個方向想柳家走去,他身材矮小,行動迅速,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柳家院子。


    到了院牆之下以後,柳殘陽並沒有立即進入柳家,而是轉身走到柳家院牆後麵,將耳朵貼近牆體,以他敏銳的靈覺查看屋子內發生的情況。


    胡唯我進入柳家院子以後,不知用什麽方法將房門打開,他在屋子內翻來翻去,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柳家的屋裏貴重的東西早就被墨家的墨衛帶走,留下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沒有任何價值可言,以墨清華的睿智,不可能給外人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事實上,胡唯我已經不是第一個潛入柳家院子裏的人了,比他武功高強的人已經來了好幾撥,隻是沒有被他發現而已。


    屋子裏已經落滿了灰塵,灰塵上麵還有不少的腳印,隻是此刻是夜間,他又是做賊心怯,比較匆忙,根本就來不及細看。


    他翻了將近一刻鍾的時間,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發現,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就在這時屋頂上傳來腳步之聲。


    胡唯我心下大驚,立馬小心的藏匿了起來,柳殘陽一聲冷笑,身體輕輕一躍出現在院子之中,看著這個居住了數年的院落,這個留下他一切迴憶的院子,內心不免有些悲涼,也正是這一絲悲涼,讓他殺心頓起。


    不管屋內之人抱著什麽目的,在柳殘陽的眼裏,他都是一個死人!


    他一步一步走向正門,伸手將門推開,仿佛不知道屋內有人一般,胡唯我透過門後的縫隙發現進來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膽子立馬就大了起來,這個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的價值,若是他知道這個少年就是柳家幼子,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柳殘陽進屋之後,直接將正門關上,站在屋子的正中間,一動也不動。


    胡唯我當即一聲冷笑,以為眼前的少年人是個小乞丐,來到柳家院子隻是為了找一個休息之所。


    畢竟柳殘陽此刻的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誰也不會把他和柳家幼子聯係在一起。


    “哼,誰家的野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家做什麽?”胡唯我推開門,走出來說道。


    柳殘陽正沉浸在迴憶裏的思緒被胡唯我的裝腔作勢打斷,他不禁來了脾氣:“你家?這裏什麽時候成了你家了?”


    “哼,我住在這裏,不是我家難道是你家?”胡唯我理直氣壯的說道。


    “真是奇怪,在自己家裏穿著一身夜行衣,莫不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柳殘陽冷笑一聲說道。


    胡唯我被柳殘陽搶白,一時間惱羞成怒:“你這小乞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在我家還敢如此對我說話。”


    “哼,誰給你的狗膽,敢在我家作威作福?”柳殘陽的雙眸之中陡然爆發出了一股驚天怒氣,鄙視著胡唯我。


    一時間,精明如胡唯我竟然被柳殘陽的威勢嚇住,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不禁為自己的表現感到羞愧,不過他也非常人,當下調整了情緒,開口說道:“小乞丐,看老子不活剝了你。”


    語畢,他大手一揮,對著柳殘陽的腦袋直接拍去。


    若是一年前的柳殘陽,這一巴掌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如今的柳殘陽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體弱多病的稚童了。


    隻見柳殘陽不閃不避,左手一抬,迎上胡唯我的巴掌。


    胡唯我見眼前的小乞丐竟然敢反抗,原本沒有用力的手掌突然加大了力道,他要讓這個小乞丐知道自己的厲害。


    砰!


    胡唯我的巴掌和柳殘陽的胳膊相碰,發出一聲輕響,胡唯我的身形差點站不穩,忍不住向後退去。


    他神色駭然的看向柳殘陽,這個時候他再也不敢將眼前的小乞丐當成一般人來看待了,要知道,他胡唯我雖然不是什麽成名高手,但也是內力小成之輩,剛剛那一下他足足用了三分力,竟然被這少年輕輕一揮給震得後退。110文學


    “你是何人?來此何事?”胡唯我眯著眼睛問道。


    柳殘陽看著胡唯我,一字一頓說道:“柳家柳殘陽!”


    一個柳字,讓胡唯我駭然變色,不過隻是一瞬,他的雙眸之中便露出狂喜之色:“你是柳家幼子柳殘陽?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走進來。”


    “哼,就憑你?”柳殘陽不屑的開口。


    胡唯我也不氣惱,單手一抖,一柄銀亮亮的利劍出現在他的手中:“小子,乖乖的跟我走,我饒你不死。”


    柳殘陽身形猛然後退,他身上沒有兵器,是以並不敢與胡唯我硬碰,胡唯我見柳殘陽後退,以為他是害怕了,於是刷刷兩劍,劍光爆射而出,直接射向柳殘陽的雙腿,這一劍竟是想要將柳殘陽的雙腿斬斷。


    柳殘陽一聲冷哼,腳下生風,身形一閃,避開劍光。


    “哼,小家夥,倒是有兩下子。”


    語畢,胡唯我再度持劍逼近,柳殘陽隻能一次又一次閃躲,他縱然有天大的力量,也隻是血肉之軀,他還沒有自大到可以以血肉之軀硬碰利劍的程度。


    胡唯我倒真是心機不凡,隻是三兩招的功夫就將柳殘陽逼至牆角。


    “柳家幼子,不過如此嘛!”


    柳殘陽沒有接話,眼看胡唯我的利劍就要觸碰到他的雙腿,就在這時,一道銀光爆射而出,胡唯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銀光已經穿透了他的喉嚨。


    柳家有神兵,名曰‘太乙神針’。


    任何敢輕視柳家人的敵人,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胡唯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胡唯我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他千算萬算,卻是沒有算到柳家幼子身上竟然藏著太乙神針這等神奇,若是他早知道柳殘陽的身上有太乙神針,打死他他也不敢離柳殘陽如此之近。


    不管是柳家還是柳家之人,對外界來說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關於柳家的很多事情隻有江湖上一些頂級勢力才有資格知道,像‘太乙神針’這樣的偽神器,世間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至於柳殘陽的存在,如今江湖上知道柳殘陽還活著的人不超過五個,而且這些人還是柳殘陽的至親之人,他們自然不會泄露柳殘陽的信息了,更何況,柳殘陽在大青山冰雪世界生活將近一年的時間,模樣早已經大變,如今他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即便是他的母親墨清華也不敢說就一定知道。


    胡唯我死了之後,柳殘陽取迴手一抖,將太乙神針收迴,看葉不看胡唯我,而是在屋子裏轉一圈,發現屋子裏並沒有父母留下的東西,甚至連那些父親收藏的稀有金屬都是一件不剩,從屋子裏的整齊程度來看,當年母親離開時應該是很從容的。


    推斷出這一點之後,柳殘陽的內心多了一絲寬慰。


    有了這一絲安慰之後,柳殘陽收拾了心情,在屋子裏找了兩件以前穿的衣服鞋子,當即在屋內換上,畢竟此刻他還裹著一身獸皮,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換好衣服之後,他又找了一個包裹,將多餘的衣服和鞋子收進包裹之內。


    做完這些之後,他搜了搜胡唯我的身體,找到兩柄匕首和一柄軟劍,加上胡唯我手中的精鋼劍,都被他據為己有,那軟劍設計的相當巧妙,劍柄上有一個凸出的紐扣,劍鞘上有一個和紐扣大小的凹槽,可以根據個人腰的大小自行調整,非常方便。


    兩柄匕首被他綁在腿上,那一柄寶劍被他背在身上。


    他看了看屋子裏的一切,將胡唯我的喉嚨處用破布纏住,然後將胡唯我的身體挪開,將地上的些許血跡擦幹淨,背起胡唯我的身體,向院子外走去。


    他如今力大無比,區區百十來斤的死人,在他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麽,要知道他在冰雪世界之時可是扛著百斤重的鐵木還能健步如飛的存在,這點重點對他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麽。


    趁著夜色,柳殘陽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鳴剛剛下了大青山,還沒有走多遠,就被一群人圍住,他情知不妙,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於是開口說道:“諸位好漢,在下乃是山下的獵戶,還請諸位好漢行行好,放我一馬。”


    “哦,獵戶?你上山不帶兵器嗎?”一個青年笑著問道。


    “這位好漢,原本是帶了的,誰知道半山腰上遇到了熊瞎子,同行的幾人全都留在了山上,隻有我一路跑了出來,帶的兵器也在逃跑的過程中弄丟了。”周鳴一臉後怕的解釋道。


    原本他的解釋是沒錯的,但無奈天屍宗的眾人是有備而來,哪裏肯相信他說的話。


    “哼,你當我等傻嗎!你這身上哪裏有打鬥的痕跡?”


    “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快快招來。”


    “諸位好漢,我真是山下的獵戶。”周鳴苦著臉說道。


    “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弟兄們,給我把他拿下。”青年人冷笑著說道。


    一見他們要動手,周鳴畏懼的後退,眼看幾人就要抓住他的時候,周鳴唿唿幾拳,瞬間將那幾人撂倒,並且搶了其中一人的一柄鋼刀。


    “呦嗬,還是個練家子呢!”青年毫不懼怕的開口。


    “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逼急了誰都不好過。”周鳴恢複了傲然,冷笑著說道。


    “真是搞笑,在我天屍宗的地盤上也敢大放厥詞,簡直是不要命了。”語畢,青年猛然一揮手,數名手持刀劍的弟子再度一擁而上。


    那些弟子行動僵硬,臉色慘白,仿佛酒色過度一般。


    周鳴在冰雪世界經常陪柳殘陽過招,武藝並沒有放下,在大青山時由於天氣的原因,一身武藝一直施展不開,此刻下了大青山,溫度恢複了正常,他如同龍歸大海一般,體內的內力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見眾人一擁而上,當下也不懼怕,一刀在手,豪氣頓生,頗有些縱橫江湖的感覺。


    天屍宗的弟子也不簡單,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他們招式奇特,一上手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痛苦一般。


    以周鳴快要逼近一流高手的內力,竟然被數名天屍宗弟子壓製,有好幾次他明明將敵人重傷,最後卻發現,自己的招式完全對他們造成不了傷害。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原來和他戰鬥的並不是活人,而是死人,或者說是屍體。


    也不知道這天屍宗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能將死人屍體控製到如此程度,控製人屍體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竟然被他們做到如此程度,可見這群人心中完全沒有良心可言。


    發現了這一情況之後,周鳴深知,久戰下去,吃虧的隻會是自己,於是他邊打邊退,就在這時,那邊又來了數名天屍宗弟子,為首一人麵型消瘦,臉色慘白的老者,看起來就頗為嚇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周鳴就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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