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究竟是什麽?


    對於籃球運動員來說,有些人會在比賽中對某一個強者產生一種對方無可阻擋的感覺,而對方似乎也能輕易看穿己方的陣線


    搏擊中就更加明顯,會發覺對方正變得比實際更加高大,同時自己卻有種縮手縮腳的局促感,有些強者更是哪怕隻是賽前和對方握了握手,就已確認輸贏


    那不止是所謂的恐懼,而是一把真實存在的尖錐


    懸於保護罩的上方,或許點點下沉,或許突然刺入,但隻要對方仍隻是那碩大的保護罩,終究有被穿破的一刻


    當那一刻降臨之時,尖錐就會變成真正的掌控者


    此時岩本虎眼選擇的,正是突然的,全力的氣勢重壓


    那一瞬間,包括王不鳴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好似看到了一頭無比巨大的斑斕猛虎


    猛虎後背微微弓起,獠牙顯露,光是虎頭就有成人大小,碩大的獸瞳嗜血兇狠,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人徹底撕成碎片


    那攝人的勢就像是一股爆裂的無形氣浪,瞬間籠罩全場!


    原本負責攙扶岩本虎眼的普通弟子渾身顫抖,雙眼都已失去焦距,似乎已經陷入了某種幻覺,他們是已被逼入牆角的軟弱獵物,恐懼的滋味已浸入血液


    本家弟子還好,並未露出恐懼之色,但也全都垂下頭不敢與其對視,就連自己的唿吸節奏都被打亂


    這中間尤其以野心最大的伊良子為甚,他已經咬起牙,略微低垂的眼眸盯著岩本虎眼的身軀,似乎在盡力和什麽做著對抗


    唯有藤木和牛股表情如故,但這並非他們可以無視


    與普通弟子的被擊潰,其他本家弟子或本能,或刻意的抵抗不同,麵對那隨時可以殺死自己的斑斕猛虎,這兩人卻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就像是猛虎身邊的扭曲倀鬼,分立左右,垂目肅穆


    “這就是‘勢’啊”


    如山壓迫,無孔不入,讓人本能的胸口發悶,再繼續下去,甚至會產生所謂的幻死感


    這感覺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前世也曾在戰將級遭遇技法大師,但那時是多個玩家對戰一人,且還是被算計到實力隻剩大半的大師


    此生的那次老兵試煉就更沒法比了,那時的白須老者還在放水,感覺並未如此強烈


    當然,兩者的風格也並不相同


    白須老者並沒有那麽強烈到刺眼的攻擊性,隻給人一種如風飄逸之感,恍若無物,但你又能感覺到自己的完全暴露在風中,不知何時會被刺穿


    岩本虎眼的勢則更重壓迫,那龐大的猛虎好似大山壓來,比起白須老者,虎眼的勢明顯威懾更重


    若白須老者是劍法鬼魅的刺客,那岩本虎眼便是兇狠狂暴的重裝戰士


    但無論飄逸也好,重壓也罷,麵對兩者都會有一個共通感,那就是已被鎖定,似乎隨時都會被對方刺穿的強力威脅感


    這種威脅感來的太強,甚至會讓身體本能的不敢移動,那是來自生物下意識的自保行為


    隻不過,對於有些人來說,自保有時候也並沒有那麽重要


    兩旁的藤木與牛股同時一愣,眼珠瞥向中央,在那單手輕撫刀柄的男子身上,一股無比強烈,甚至聞所未聞的殺意旋渦正悄然升起


    血腥,那是強烈的血腥味,但又和那些單純的漠視生命殺戮者不同


    此時他們感受到的殺意並不冰冷,反倒帶著一絲詭異的炙熱


    “他在,笑?”


    伊良子偷偷抬眼,眼前的男人並未作出任何表情,但伊良子卻好似看到了一頭露出癲狂笑臉的修羅惡鬼


    【鬼修羅,稱號發動,對敵威勢+50%,對‘勢’抵抗+50%】


    此時的王不鳴完全沒再注意係統提示,也不知道原來這種被動的稱號竟然還需要發動


    他隻是死死盯著岩本虎眼不再渾濁的眼眸,殺意與戰意混合交織,壓力在不攻中不斷積蓄


    在那從天而降的巨大尖錐下,本能的防護罩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弱小許多,但尖銳更深的猩紅尖刺


    岩本虎眼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一生見過太多的高手


    有的沽名釣譽,看似強悍實則畏首畏尾


    有的冷漠無情,連自己生死都毫不在意


    也有的瘋狂嗜血,隻想追求擊敗對方的強大之感


    而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他感應到的,卻是一種生機勃勃的殺意


    不曾冷漠,不曾嗜血,反倒充滿了岩漿般的炙熱


    他在期盼著更強的敵人,殺死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死


    既殘酷,又充滿了扭曲的享受


    “以攻對攻,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武者是可以在戰鬥中感知到對方的,麵對眼前的男子,岩本虎眼那幹枯僵硬的身軀似乎也重新恢複了活力


    還真是,年輕的想法


    “嗡”


    沒有刀光,甚至看不到殘影,留在場中的唯有兩把靜止的長刀


    就像是切掉了中間動態的漫畫,前一瞬還相對而立的兩人,後一瞬卻已進入了另一種靜態


    斷念的刀身貼在岩本虎眼的臉頰,已割出一絲血痕


    順著斷念交錯的,則是岩本虎眼同樣貼在王不鳴脖頸的刀鋒,隻是位置剛好,完全沒有傷到皮膚。


    意誌殿堂內,剛剛的畫麵迴閃


    【刀術:雷切】


    貓之一手,刀術專家,雷切的出手速度疊加,外加王不鳴的手早已握刀,斷念的刀身更長,自己出手甚至無需移動,而對麵的岩本虎眼卻必須上步才行。


    照理說就算大師也有加成,王不鳴也不覺得這一刻會慢上多少


    可事實上,岩本虎眼還要快得多


    有著六根手指的右手隻用食指與中指加住刀柄末尾,毫秒之間刀隨身動,那柄明明更短的普通打刀居然後發先至,比斷念還要更快一霎


    乍看之下,這一霎並沒有多久,最終王不鳴會被先一步切斷脖頸,但他的刀也會斬開岩本虎眼的頭顱


    意誌殿堂中,王不鳴再度慢放


    隻見岩本虎眼在微微上步側身之時,他的頭明顯做出了微偏的趨勢,若是按照那個角度的話……


    “斷念,會被咬住”


    看到這一點的王不鳴血眸發亮


    現實


    “我輸了”


    收刀歸鞘,王不鳴說道


    隻是那雙眸子中完全沒有半分氣餒,有的隻是看到了心愛事物的興奮之色


    “你以為,虎眼流是什麽?”


    岩本虎眼的刀仍未收,聲音沙啞,目光冰冷


    “弱肉強食,掠奪占有,然後在本次比鬥中徹底壯大”


    看都沒看那抹刀鋒,收攏那戰後的興奮,王不鳴麵色如常


    岩本虎眼的確堪稱殘暴之人,但也是個利欲熏心,垂垂老矣的流派宗主,自己那一刀已經足以證明潛力


    而其他人放任岩本三重來給王不鳴遞送衣服,外加牛股未曾強壓的下跪,也一定程度證明了人心所向


    有很大概率,牛股早就把自己的事跡告知了岩本虎眼


    現在,不過是麵子和利益之爭罷了


    “壯大?”


    “生死鬥我會取勝,世人都將知曉虎眼流之名,同樣,我也會隨虎眼流走得更高”


    這番露骨的利益論第一個引來了藤木的怒視


    什麽叫隨虎眼流走的更高?讓虎眼流壯大本不就是理所當然的嗎!


    可誰知,岩本虎眼卻隻是深深的看了王不鳴一眼,便直接收刀離去


    一直快走到門前之時,才駐足道


    “隨我入內”


    話音落,一係列係統提示接連響起


    【叮,玩家得到宗主認可,已成為虎眼流本家弟子】


    【技法相關技能已解鎖】


    【單屬性上限提升至40點,具體提升根據流派確立,主世界屬性可按比例轉化】


    【虎眼流技能列表已解鎖,可通過自行修煉習得】


    尾斬:在斬擊過程中將握刀手從刀鍔滑至刀柄,攻擊範圍更大的同時,斬出如猛虎甩尾的一擊


    虎伏:虎伏方可突殺,第一擊或蓄力後,刀速和斬擊力提升


    流星(親傳):虎眼流秘技,非親傳不授


    ……


    【因玩家行為,岩本虎眼對你的認可度大幅提高,已達到親傳標準】


    【得到宗主的完全認可,即可獲得親傳資格】


    “看來百人試的好處不止一個稱號”


    在一眾或詫異或妒忌的目光中,王不鳴隨虎眼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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