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康平的聲音帶著些蠱惑,好似惡魔的低語。


    哪怕惡魔將死,他也要將所注視之人那顆比他要純潔的心徹底汙穢。


    木南涼楓本能的後退半步,她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恐懼了,僅僅是因為木南康平這一句話,她就恐懼了。


    好像有,好像有一隻手,將她拉入痛苦的深淵。


    木南涼楓一顆心不住地下墜,直到後背碰到一隻寬厚的手。


    木南涼楓仰起頭,看著冷成那雙鼓勵的眼睛,恐懼消失,有的隻是心安。


    “說吧。”木南涼楓冷笑一聲道:“一個卑劣之徒的秘密,不過是其在下水溝裏麵,攛掇一些汙穢而引以為豪的醜事罷了。”


    “你說呀!”


    木南康平雙目微縮,他太害怕死了。


    與死亡相比,世間一切的懲罰,在他看來都不是不能承受的。


    他知道自己在賭,他這一身殘軀在這個世界是無法活下去的,但他仍舊願意死中求活一次。


    借助他,借助他那最卑劣的過往,借助他那無數個日夜都在夢裏重溫而自豪之事。


    “你知道你母親怎麽死的嗎?”木南康平眼睛化作一詭異的形狀,讓人看一眼便好似被世間所有的惡意包裹一般。


    木南涼楓不懼,但她的眼中哀傷和恨意卻濃鬱到要滴出來了。


    “是你殺的!”木南涼楓壓抑著即將爆炸的胸膛,聲音低沉而怨毒。


    木南康平的話將木南涼楓帶到十七年前的那個冬天。


    那場大火是她眼中唯一的色彩,埋藏至深的記憶裏,她母親的淒厲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


    火光升騰,那屏風之後的黑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一直不曾觸碰的記憶緩緩在木南涼楓的腦海裏清晰。


    那不是一個人的影子?


    那不是被火焰灼燒後的扭曲!


    有人,還有一個人,有人在侵犯她,在侵犯自己的母親!


    一道壓抑著情緒的聲音在木南涼楓的記憶中被喚醒。


    那是醫院,消毒水刺激的味道將那個人的麵容呈現在木南涼楓的腦海。


    “大哥,我對不起你,我,我對不起嫂子,我。如果我不那麽怯懦,我不猶豫的話,我不會隻能救下涼楓的,我應該還有時間再去救下嫂子的!”


    木南涼楓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記憶中那屏風後的黑影,那被捂住的淒厲聲中,一道低沉的喘息聲摻雜。


    所有的一切,都和眼前的木南康平那詭異的表情重合。


    “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挫骨揚灰,我要你受盡世間一切折磨!”


    木南涼楓哀嚎著,拿著那骨刀瘋狂地朝著木南康平的身體上砍去。


    一塊塊帶著鮮血的肉塊從木南康平身上飛出,但木南康平並不覺痛苦,眼底深處反而有一縷希望升起。


    任由木南涼楓折磨自己,將自己的肉削去,將自己的白骨揭出,讓自己的內髒呈於人眼之下。


    鮮血流淌,將這世間互為親人的兩人那癲狂的模樣畫出。


    “哈哈,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吧!”木南康平張狂大笑:“就在你身邊哦,就在你熟睡的時候,我隔著屏風,將你的母親,我大哥的妻子,我的嫂嫂淫辱了!”


    木南康平舔了舔嘴唇,好像至今仍在懷念那種舒爽感。


    “我真的等了好久,等到我大哥離開,等到我因為膽小而被接入你家中。”


    “我在照顧你和嫂子的兩個仆人身上噴了一些藥水,隻要那兩個仆人一靠近,你就會難受地痛哭不停。”


    木南康平每挨一刀便說一句話,那是他最引以為豪,隻有一人獨自欣賞的偉大傑作。


    “那一晚,月色真的好美,美到嫂子比任何時刻都要來得讓人動心。”


    木南康平滿是惡意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可惜:“那一晚上,是我最為懷念的一晚,直至天色將明,我都沒有停下。”


    “若,若那一天,夜色永恆,或者這場災變提前到來,我就能永遠,永遠擁有完美的她了!”


    木南涼楓停手,極致的殺意後便是平淡。


    聲音似九幽寒風,木南涼楓注視著成為人彘,被剝皮削肉後仍然頑強活著的木南康平道。


    “我會學習下醫術的,將你的一些內髒,耳鼻眼舌全部切下,將它們和你的血肉一起,曬幹後研磨成肉粉,讓你好好嚐嚐味道的。”


    “你放心,以你的身體素質,你會活著的,再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我會在你身上嚐試所有我知道的酷刑!”


    “讓你永遠沒有心思迴味你下水道裏麵的汙穢!”


    木南康平雖然痛苦,但他的笑意卻更熾烈了。


    “你很好,比我那個聖人一般的哥哥好。”木南康平淫穢的掃視了一眼木南涼楓,多年前的那個在她身下淒厲呻吟的女人和木南涼楓重合。


    “若有一點可能,我當時的那場大火真想將你一起燒死!”


    “但我不能呀,我的手段有點粗糙了,我那哥哥有點太聰明了,所以我要你,我要救你,我要我那哥哥對我感激涕零,對那火源點裏屬於我的痕跡劃分到‘合理’的範圍。”


    “涼楓呀,是你,是你給了我十七年的精彩人生。”


    “是你,讓我那個哥哥能對我不做任何防備。”木南康平眼神變得詭異而自得起來:“我那哥哥,哪怕被我殺了,臨死前他都在求我,求我留你一命呀!”


    “哈哈,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木南康平的話讓這明亮堂皇的房間內徹底寂靜下來。


    哪怕是與他一路的蘭姆·多米尼克四人都震驚了,當初他們反對木南康承反攻陸地的決定,因此和木南康承為爆發過數次衝突,他們四家以分裂為威脅,賭木南康承這種大好人絕對不會答應他們離去。


    隨後在兩者關係緊張到極致的時候,木南康平找上了門來,以與木南康承相反的決定而獲得了他們的支持。


    想著那一次,木南康平以勸說為借口,將木南康承,野原家家主和加西亞家主三人屍體提出來的時候,他們四人是多麽的震驚。


    而後麵韓元淳趕來時的反水更讓他們在什麽也不做的情況下,就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隨即便是一場勢力的瓜分盛宴,亦在他們的統一口徑中,這海國的權力交接安然度過。


    從而發展到了今天這副披著人間皮膚的地獄模樣。


    蘭姆·多米尼克等人本以為自己已經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木南康平了,但至此刻,他們才知道,原來殺兄與暴政隻是他惡意的冰山一角。


    “韓家為什麽要保護我?”木南涼楓已經不想在木南康平這個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她隻在意,同為“幫兇”的韓家,為什麽要對她保留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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