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那非人力所能解釋的事,葛斌隻能以“神”這個概括一切匪夷所思之字來形容。


    姚良知彎腰,將葛斌拉起。


    “神?那你覺得我這個神會不會覬覦你們這個破落山莊呢?”


    葛斌眼睛一亮,他多年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經驗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是不可能看上村裏那點人的,不管是何種原因。


    “大,大哥,隻要你不傷害村裏人,不管你說什麽,我葛斌一定聽從,絕不猶豫!”


    “帶我們過去找下你們的話事人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得走了,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聊聊!”


    眼前的葛斌是一個好苗子,姚良知並不想錯過,而且沒有體驗過絕望的人,其心性也沒有扭曲得太過,在未來基地裏的某些業務上,才能更為堅定地堅守內心而不動搖。


    所以姚良知願意看在葛斌的麵子上,為這個小山村的人費點力氣。


    葛斌拔起姚良知扔到地麵的那把軍刀,他已經下了決定了。


    眼前這兩個男人雖然可怕,但是在他們臉上,葛斌還能看到生氣,那是隻有幸福的人臉上才特有的神采。


    與其麵對那個緩慢到來的絕望,不如放手一搏,遵從自己的判斷,選擇信任眼前兩個男人。


    “二位大哥請跟我來!”


    葛斌轉身,踢了一腳依舊癱軟在地上的二人,眼中有些鄙夷道:“就知道窩裏橫,還不趕緊起來!”


    若是往常,麵對葛斌這麽不客氣的話,葛計春二人肯定要好好理論一番,但現在,他們卻是老實得很,一言不發地跟在葛斌身後朝著山洞方向走去。


    得益於月光和對地形的熟悉,哪怕是黑夜中,葛斌在山上行走起來也不費多大力氣。


    不出半個小時,姚良知便聽到了些許異響,空氣中還夾雜著些許血腥味。


    又走了幾分鍾,領路的葛斌也顯然發現了不對,麵色一變,立刻加快腳步朝著山洞跑去。


    “嘿嘿,大家趁早分家不好?這些孤兒寡母的,留著也是浪費,這一年多來,我們浪費了多少糧食養著她們,現在就想親熱下,結果就動刀子捅我兄弟?”


    “村長,偏袒也不是這麽一個偏袒方式吧?”


    “葛明亮,規矩早就已經立過了,一切遵循自願,人小琴若是願意,我們絕不阻攔,可是葛明金現在動強,受了傷,也不能把責任歸咎到小琴身上吧!”


    “放屁!”


    聽到村長的話,被鮮血刺激得有點上頭的葛明亮大吼一聲。


    “小琴這個騷貨做的事你難道一點都不清楚?仗著自己孤兒寡母的身份,到處拋媚眼,除了管得嚴的那幾個,誰沒被她勾搭過?”


    “吃喝用,她哪樣不是最好的,最後隻拿好處,不給甜頭,不就是仗著有你們在撐腰嗎?”


    “嗬嗬,村長,你當這還是災變之前呢,露半個屁股就一堆舔狗不求迴報?”


    葛明亮的話帶動了不少人的情緒,就因為村長立的規矩,有些寡婦們就理直氣壯地白吃白喝不給好處,現在村裏人分兩派的原因若是追及下,未嚐沒有這些心思“活躍”的寡婦們的助推。


    一旁包紮好的葛明金強撐著站起來,目光陰狠的盯了一眼躲在人群後麵的那個美人痣熟婦。


    “大哥,別說了,分家吧!”


    話音落下,葛明金環視一圈。


    “還想給別人養孩子的留下!”


    葛洪神情一變,立馬麵露猙獰,緊握手中長刀狠狠地盯著對麵,竟是直接衝了過去。


    “葛明金,你們找死!”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見葛洪這模樣,立馬堅定了起來,瞬間有兩人手持木棍圍了上去,而村長那邊,她根本就來不及勸慰,激變就在眼前產生。


    “住手,快住手!”


    葛洪畢竟身體素質占據優勢,又是先發製人,哪怕葛明亮躲過了那一刀,但也被其緊隨而來的一腳直接踢得倒飛出去。


    若不是周圍人圍上來,隻要補上一刀,葛明亮就可以長眠地下了。


    兩隊人重新恢複成對峙模樣,不過這一次,已經沒有了任何緩和的餘地。


    葛明亮咳嗽著從地上爬起,重新拾起自己掉落的鐮刀。


    “村長,所有物資按照人頭,全部分配,不然今天就由我們兄弟兩個帶頭,看看葛家村能死多少人!”


    葛明亮兩兄弟拿著武器走到前頭,他們明白,今天要嘛死,要嘛以後一輩子當孫子。


    而現在他們兩兄弟站出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由他們扛住葛洪,哪怕是死!


    當死亡已經不能再讓人忌憚的時候,其它的威脅都好像失去了力量。


    村長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些絕望,一旦分家,就意味著競爭關係的形成,那帶著拖累的己方,是無論如何都爭不過孑然一身的對方的。


    有競爭就有勝負,有勝負就需要有利益傾斜。


    利益傾斜到了一定地步,那暴力衝突就不可避免,到最後,都隻能淒慘地死去。


    葛洪微微一驚,他沒想到往日裏,最管用的法子竟然失去了效果,雖然動刀子傷人的衝突還是第一次,但以前爭吵的也並不算少,每一次,每一次他站出來,這些人都會先怯三分,可是今天,今天為何會有人不怕死!


    可這種情緒他絕對不會表露在臉上,反而歇斯底裏地狂吼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


    葛明亮兩兄弟沒有說話,隻是往前走了兩步,眼中的瘋狂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


    “停,停,大家有話好好說!”急速跑迴的葛斌不顧那被樹枝刮花的臉,隔著老遠就張嘴大唿。


    眾人順著葛斌的目光望去,頓時被緊隨其後的姚良知和冷成震驚到,一雙雙眼睛齊齊地盯著他們腰間並不加掩飾的槍支。


    原本有些上頭的葛明亮兄弟神誌頓時一清,往後退了兩步,他們的心氣已經泄了!


    死中求活和十死無生是兩碼事!


    村長的臉色也明顯拉了下來,目光艱難的從姚良知二人兩人身上挪開,質疑地看向葛斌。


    葛斌自然是感覺到現場氣氛的微妙變化,如果之前帶姚良知他們過來,他心中還有些忐忑,那現在就隻剩下慶幸。


    他沒有理會村長那審視的目光,而是直接來到自己妻女身前,將她們抱在懷中輕輕安慰。


    許久後他才轉身介紹道:“這,這是外來的兩位大哥,他們沒有惡意,想要和村長你談一談!”


    姚良知已經大概知道了這群人是怎麽一迴事了,他並不認為誰有錯,都是憑各自能力吃飯,所以退到一旁攤了攤手道:“你們繼續,我不做幹預,盡快確定一個話事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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